第36章 任安(一)
- 大漢:穿越巫蠱之禍,請漢武退位
- 容止無怠
- 2402字
- 2024-11-20 18:14:44
劉進快馬加鞭回到了長安城。
再次見到自己的便宜父親的時候,劉進明顯感覺到了劉據的大不一樣。
和宣揚劉徹已死那陣子的意氣風發相比,現在的便宜老爹流露出了明顯的滄桑和疲憊。
劉進跪下行禮,“兒臣不辱使命,長水,宣曲二騎,已盡入掌握。”
劉據臉上并沒有多少喜色,只是默默地在一根竹簡上刻下來兩筆。
劉進一看就明白了,“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
劉據點頭嘆氣,“還是弱。”
劉進也沉重地點點頭,“畢竟是陛下啊。”
隨即關切地詢問,“盡管目前欲成大事,諸事繁忙,父親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劉據苦笑,“哪里休息的好!百官中多是首鼠兩端之徒。”
劉進一聽就明白了,“天子那邊有新的消息?”
劉據點頭,“有傳言說那邊征調三輔兵,已經陸續往劉屈?手下開拔了。”
“盡管我們強調劉屈?名為丞相,實為漢賊,但是眼瞅著那邊陸續傳來有兵馬開拔的消息,這邊有些人的小心思就不自覺地動起來了。”
劉進若有所思,“父親你說,這些人,到底是相信天子沒有駕崩,還是單純就是想給劉屈?他們賣個好?”
劉據冷笑,“我何須管他們是哪種心思!”
“如果是相信父皇沒有駕崩的,在我宣布蘇文矯詔的時候,就應該火速前往甘泉宮面圣;如果是真心相信我們的,那么又何必主動去見劉屈??”
“之前我已經答應給他們更高的俸祿,更高的官銜和爵位,但是他們中的有些人實在太過貪得無厭,還想著兩頭吃,怎么著,想在我這邊撈一把從龍之功,再去劉屈?那邊也撈一把嗎!”
劉據大動肝火。
劉進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劉屈?手底下有多少兵?”
劉據看了看竹簡,“應該是要比你這兩胡騎加上那個什么乞活營的人數,要多的多。”
“本身天子軍改過好幾次,站在我們這邊的南軍被裁撤了一多半,戰斗力也不如當年了。”
“而且天子也在行動”,劉進補充道,“兒臣前去征調胡騎的時候,也碰上了天子那邊的使者。他們的符節都已經發生了變化,在第一重尾旌上增添了黃色以示區分。”
“幸好兒臣機警,直接詐稱對方是假冒的使節,趁著對面沒有反應過來,把對面斬殺了。”
劉據喟嘆,“這一趟真的不容易。”
劉進不安地,“兒臣擔心,對于長安城內的北軍五校尉,天子也派了使者……”
劉據臉色郁郁,“這也是我一直擔心的。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負責統帥的監北軍使者任安,曾經是大將軍的舍人,與我打過交道。”
“所以對于能拉攏他來,我還是有一點信心的。”
劉進跪下,“那就請父親手書一封交付于我,兒臣去說服任安來投。”
他忽然感到肩膀上多了一只手,抬頭,看見的是劉據的笑容,“任安好歹也是國家的重臣,手中又掌握著北軍的精銳,單憑一封書信就想打動他,未免也太過敷衍了。”
“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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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北,北軍軍營南門外。
劉據已經站在車上好半天了。
之前一行人驅車直行,到了軍營門外就高呼任安的名字。
任安出來的倒是很麻利,他沉默著向劉據行禮,然后站在原地不發一言。
劉據向他宣告了劉徹駕崩的消息,陳述了劉屈?犯上作亂的事實,最后出示了符節,命令他“盡發北軍之卒,助孤平叛,事成之后,定不負少卿。”
老實說,看著自己父親用那真誠的語調喚著“少卿”,那深情握著的雙手,那懇求的眼神,那事成之后必有重謝的承諾,加上大將軍門客這層關系,劉進設身處地代入想了一下,自己要是任安,這個時候,怕不是北軍士兵已經全程搜索劉屈?了。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任安沉默著接過了太子的使節,又沉默地躬身一禮,然后就折回營地里去了。
自那以后,營門再未打開過。
眼見著太陽已經從天空正中漸漸往西偏斜,空氣中燥熱的可怕。
劉據還是站在車上,滿懷期望的等待著。
汗水從他身上滾滾而下,打濕了袍服。
中途劉進試著問過一次,“有沒有可能任安不會助我們?”
劉據的回答也沒有了之前在宮中那樣的自信滿滿,“應該……不至于?畢竟,他曾經是大將軍的門客啊。”
“雖然這幾年,因為他是朝廷重臣,手握兵權,所以我和他之間疏遠了。但是他還是門客的時候,我每次去大將軍府上玩,總會碰到他和田仁兩個。”
“我印象中那時候的他還是很仗義的,他的本性,不至于變化的那么快吧。”
劉進也無話可說,只得繼續陪著等。
伴隨著汗水從額頭滾滾而下,他禁不住發散思緒:自己之前能夠靠著自制擦炮和雷霆,讓胡騎奉若神明,簡直是占了天大的便宜。畢竟誰都不會想到,就下了那么一場雷陣雨……
還是在長安城外!
身邊長水校尉的馬不安地嘶鳴起來,長水校尉嫻熟地拍拍馬脖子,“怎么了姑娘?嫌這里太熱?再忍忍,再忍忍,回去我就給你洗澡……”
劉進看了一眼,“馬有點躁動?”
長水校尉陪笑,“是啊殿下,天太熱,這馬,我平常太寵著她了,有點受不了。”
“要我說,殿下,還等什么啊?那個叫任安的,平日里就是一個眼高于頂的,我們見到他,向他行禮,他都不帶回的,冷哼一聲就走了。”
“先皇駕崩,他難道不應該效忠于陛下的嗎?現在這么誠懇地邀請他,他還敢給陛下甩臉子!”
“要我說,這種人,就是賤骨頭,欠揍!”
劉進笑了,“收收殺氣,你也是馬上要做將軍的人了,好歹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動不動喜怒形于色,可當不成好將軍。”
“哎呀,殿下真是文采斐然,這兩句說的真妙!不過,‘泰山崩于前’我估計還是會嚇得變臉的,麋鹿出現在我左邊,我肯定眼睛一眨不眨,一箭把它撂倒!”
劉進被逗樂了,策馬來到劉據的面前,“父親,不必再等了。”
“看這架勢,任安應該不會再出來了。”
“現在剛起事,事情千頭萬緒,都以父親你為主心骨。”
“在這里,已經耽誤太多的時間了。”
劉據喟嘆,“的確如此,五年未見,少卿怎么變成了這般模樣……”
劉進打斷了他的感嘆。“父親,現在不是感懷過去的時候。北軍這邊,我來嘗試繼續說服任安。長安之中,還得煩請父親繼續坐鎮,備戰劉屈氂!”
“兒臣愿意盡最大的努力,再試一次。如果不行,請父親回去的時候,先按照無法勸服任安做準備吧!”
劉據稱是,然后調轉車頭,依依不舍地離去了。
劉進來到長水校尉身邊,“如果下死手,你有信心攻破這座營地嗎?”
“殿下就是爽快!”校尉臉上泛起了狂氣而殘忍的笑容,“我早就想揍這老小子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