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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消失的丞相

“說,你究竟是誰!劉屈氂在哪里?”

從丞相府搜出來的鞭子,沾飽了水,此刻被握在王破手里,一下一下,揮在那個被逮回來的漢子的背上。

由于漢子比之前那個坐在府里的替身要年輕一些,王破揮舞起鞭子來很是賣力。

那個漢子的嘴也很硬,“我沒說我是丞相!我就是半夜騎了一匹馬從這里出去!你們的人瘋了,不僅大晚上的擅闖丞相府,還一直追著我,大老遠的抬手一箭,把我給射了下來!”

“現在還倒過來問我,丞相在哪里!”

“別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你們這群亂臣賊子的!”

“啊!??!”

“我讓你嘴硬!”

“你今天就算是把我打死,我也不會說的!”

突然,漢子感覺自己的肩上一輕,本來該落下來的鞭子遲遲未落,偷眼瞟去,王破正在行禮,“殿下?!?

“還沒有審出來么?”問話的是劉進。

王破撓撓腦袋,“沒有,這家伙骨頭倒硬。不過殿下放心,從劉屈氂這老狗府里面搜出來的,可不止一條鞭子?!?

“某估計再打斷兩條,他就要說了。”

劉進回頭,“把那個偽裝成劉屈氂的小吏帶上來,讓他辨認一下。”

小吏被帶上來了,整個人走的顫顫巍巍,一開口聲音都在抖,“殿下,我知道的……全都說了,我真的沒有了?!?

劉進的態度很溫和,“我相信你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放心吧,我們不會為難你的,請你過來,只是想讓你辨認一下,這位好漢你認不認識?”

說著,他撿起一根竹枝,撩開了那漢子披下的長發。

小吏睜大了雙眼,“……韓福?你怎么也被逮到了?劉大人也讓你假扮成了他?”

韓福恨恨地朝著他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無恥之徒!一見面就把自己的底細全部泄露給亂臣賊子!泄露你自己的也就算了,還把某家的名字也報了出來!真真卑劣小人!”

劉進微笑著看著他,“所以你叫韓福?在劉屈氂手底下的是做什么的?”

迎接他的是一口含血的唾沫。

王破挺身而出,再一次替劉進抗下了這次攻擊。

“好賊子!”王破勃然大怒,“某還沒有對你下死手,你卻臟了某的衣服!”

“你等著!今天不把你打的哭著叫娘,某的姓氏倒過來寫!”

“不用了?!眲⑦M制止了激動的王破,轉頭繼續問小吏,“你說他叫韓?!彩墙o劉屈氂辦事的吧?他平常負責哪一塊?”

小吏看著劉進態度溫和,說話聲音也連貫了起來,“他,他是劉屈氂手底下負責馬廄的,騎術最好,平常也擔當信使,給劉屈氂傳遞消息?!?

“我們平常哪能和他比,他算是劉屈氂跟前的紅人吧,劉屈氂有什么事情都會讓他去做。我就是府上辦事的一小吏,平常哪能被他們看在眼里?這次純粹是湊巧,這半夜輪到我當值,被劉屈氂那條老狗給逮住了!”

說著恨恨地,也朝地面唾了一口。

劉進輕輕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溫聲,“你說的很好了……你這也是倒霉,被劉屈氂給整的,這么大年紀了,還擔驚受怕成這樣,我的手下,原來不知道你居然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還這么粗暴地對待你,我替他們向你賠個不是……”

小吏驚住了,“殿下!這可使不得!”

劉進微笑,“有什么使不得的?”

那邊韓福聲嘶力竭,“你這個卑劣的叛徒,對面給你賠個不是,你就把我的底細都賣了!我就算死,就算下地獄,也要生啖汝肉!”

小吏這下子神氣了起來,氣定神閑地沖著韓福喊:“韓福!這回你落到殿下的手里了,還裝什么硬骨頭!你我同鄉,我又比你年長,你平日里仗著劉屈氂寵信,可曾正眼瞧過我?你繼續沖殿下吼啊!想要生啖我的肉,我就站在這里,看是你先死還是我的肉先被你吃!”

“待會鞭子落下來的時候,你可千萬挺住?。∧阕约赫f的,要做英雄好漢,可不能墮了劉屈氂的威風!”

韓福口中猶自咒罵聲不絕。

劉進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算的上是條漢子。對劉屈氂這么忠心,的確是少見?!?

韓福把嘴巴閉上,頭一扭,堅決不肯正視劉進。

劉進不以為忤,微笑著拿手中的竹枝在韓福的鼻孔附近來回掃動。

韓福瞪大了雙眼,努力控制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

劉進仍然是微笑著,不緊不慢地拿著竹簽比劃,“韓福吶,你知道么。最近我從府中,翻出了一本古代醫書。上面說,人的鼻腔是空的?!?

“那么我就好奇,這鼻腔是空的容易理解,要呼吸么。但是這空空的通道通向哪里呢?”

“嘿,這書上還真的寫了,鼻腔是通向大腦的。”

“要不怎么說古人聰明呢,啥都研究過。”

“所以啊,你說,要是這竹簽足夠長,從你的鼻子里面伸進去,是不是能直接捅到你的腦袋里?”

“到時候我手上這竹簽動一動,你的腦漿子是不是就攪和的跟那碎豆腐似的?”

“嘿,我跟你說話吶,你別亂動!”

說罷,劉進猛然把竹枝向前一送!

唬的韓福猛然后仰!

這下韓福著實是被驚著了,這殿下出手竟然果決至斯……嘴里也不敢“亂臣賊子”的叫罵,只能胡亂嘟噥幾句。

劉進遺憾地看了自己手中的竹枝一眼,“還是太粗了哇,插不進去?!?

回頭招呼王破,“找根細一點的鐵簽來,能插進鼻孔里的,最好是在炭火上燒紅了的!”

然后繼續笑嘻嘻地拿著竹枝在韓福臉上比劃,這次就不僅僅是局限在鼻孔附近了,而是在整張臉上戳戳點點,“等到燒紅的鐵簽倒了,伸進去攪和的時候,就不只是碎豆腐了,而是熟豆腐了……”

回頭問小吏,“他娶妻了不曾?”

小吏這回簡直是竹筒倒豆子,“他才娶的小娘子,就在我們老家那里,我還去吃了席。”

劉進滿意地點點頭,“那等會,等他成了熟豆腐,他的妻子,你來養吧?!?

小吏激動的渾身顫抖,“謝殿下恩典!”

韓福睜大了雙眼,“殿下!”

他哭了,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啪啪地往下掉,滴在剛剛他吐唾沫的地方。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仿佛是在看一個惡魔。

———————

“所以你也不知道劉屈氂去了哪里?”

“是的?!闭f話的是垂頭喪氣的韓福,“長樂衛士來叩門的時候,丞相第一時間就準備逃跑了,他把衣服印綬都甩給替身之后,又囑咐我說,待會這邊的抵抗力量,就全部交給我來指揮。讓我看情況先抵擋一陣子再說?!?

“丞相府的侍衛?”

“不止,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府里面竟然突然間就多了一堆真正的老兵和游俠。這些人之前從來沒有用過馬,所以我也一直沒有留神?!?

“是昌邑王的兵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就被丞相派去給貳師將軍送過信,沒去過昌邑王的封地。也許是貳師將軍的吧?”

劉進搖搖頭,“不說這個了,說回劉屈氂,他第一時間跑了也沒和你說,他去了哪里?”

韓福也搖頭,“沒說,他就說他去的地方很安全,然后給了我一件袍子,說這是前些日子身毒國的貢品,天子賞賜給他的,據說能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他說他先走,不會引起長樂宮衛的注意,比較安全。而我需要率軍抵抗一陣子,可能會有危險。如果看到事不可為,就趕緊穿著這件衣服逃跑。反正這算的上是件寶物,敵人肯定傷害不到我的。”

“于是我一看,又有寶衣在身,手里又平白無故多了一堆兵馬,當然是能擋多久擋多久啊。后面看到你們的人源源不斷,實在是抵擋不住了,這才騎馬而走的。也不知道為什么,你們的人偏偏把我射了下來!”

灌臣在下面恨恨地插嘴,他此刻正在為自己逮到的是韓福,而不是劉屈氂,而懊惱不已,“某就是看到這家伙,穿的華麗簡直不像是一般的官員,這才射他的,誰知道還是一個替死鬼!”

劉進伸手,從韓福身上撕下一片衣角。

先是用劍刺了一下,結果很順利地穿了過去;

然后是點火,衣角“騰”的一下被點燃了,迅即化成了一堆灰燼。

劉進微笑著看著韓福,“你現在還相信,這是一件寶物嗎?“

韓福張口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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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觀。

寂靜的深夜,被答答的馬蹄聲撕碎。

置嗇夫猛然驚醒,匆忙點燈出來察看。

來人迅速下馬,嘴里一疊聲念個不停,“把我手中這匹馬牽過去喂了,然后給我準備一點吃食,置里還有好馬吧?我吃完就換置里的馬繼續向前走?!?

置嗇夫不一會就把菜上齊了,“不喝兩杯?”

“不了”,來人拒絕的很干脆,“喝酒容易誤事。”

“那休息一晚再走呢?你從長安來,這么長的路,騎馬估計腿都磨破了吧?”

“不能休息”,來人出乎意料地繼續拒絕,“事關重大,刻不容緩。”

置嗇夫好奇,“這一去,一路向北,這是要去甘泉宮?出了什么大事,能讓你這個丞相長史星夜去見天子?”

“難道說,丞相自殺了?”

丞相長史放下筷子開始嘆氣,“要是那老狗自殺了,倒是好了!一了百了了!”

“現在這事,比那嚴重多了?!?

“好歹你也是我哥哥,我提前和你說一聲,你也早做準備?!?

“太子起兵造反了!”

置嗇夫這下真的是驚嚇的非同小可,他喃喃自語,“這不能吧。”

“怎么不能,他都開了武庫,發動長樂宮衛來攻打丞相府了!”

“得虧我跑的快,要不然今晚上,咱們兄弟倆可能就天人永別了!”

置嗇夫臉色一變,“那你有沒有受傷?”

長史不耐煩地,“受傷倒是沒有,劉屈氂那條老狗,一聽到外面有喊殺的聲音,當即就腳底抹油開溜了?!?

“臨行前還特地叮囑我,要我去和天子訴說,太子謀反了!”

置嗇夫猶自是不敢相信,“太子為人,素來寬容厚重……這怎么可能呢?”

長史嘆氣,“我也想說,這不可能啊!但是這就發生了!要不是劉屈氂見機的快,說不定你弟弟我臉上,就要挨長樂宮衛一戟了?!?

“那劉屈氂去哪里了?這么大的事情,他自己不去向天子說,反而倒是派你去說?”

“誰知道這個老狗躲到哪里去了!”提起這個,長史憤憤不平,“我敢說,就算長安現在地龍翻身,這老狗都能活得好好的!”

置嗇夫咬嘴唇咬了好一會,這才猶豫地說,“要我說,你要么干脆別去和天子說。這事情,我怎么看怎么覺得蹊蹺,太子謀反,宰相失蹤,按照長安城里大家一貫的印象,反過來還差不多!”

長史抓緊時間把碗里最后一點東西一掃而光,“我何嘗不知道呢?但是沒有辦法,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既然親眼見到了,是長樂宮衛主動攻打丞相府,那就得據實以報?!?

“不然,我豈不成了不忠之人?”

說罷,騎上驛站中的新馬,雙腿一夾,便風也似的離開了。

片刻又折回來,“我思來想去,哥哥你還是做好準備吧。要是真的弄到天子和太子兵戎相見的份上,你這小地方,到時候不知道要來多少人!”

說罷,又是一溜煙地跑遠了。

置嗇夫顧不得收拾散落的碗碟,徑直出了門。

屋外天色漸白,月亮漸漸淡去,而長庚星大放光明。

“太白經天哪?!?

“這下,是真的要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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