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上身
- 我的小藥鋪連著那些下鄉(xiāng)的日子
- 吱吱呀呀小木橋
- 2168字
- 2024-11-10 18:00:54
土崗上荒墳遍地,又在大肆動土,狼藉一片。
再加上今天是個半陰不晴的日子,山崗上灰蒙蒙的,高大的古松下徐小芷坐在一處墳頭旁,直愣愣的目光四下瞅著,讓人心里直冒涼氣兒。
尤其是她說找尋自己兒子什么的,想起這個女人生前的慘狀,大家伙兒早嚇得腿肚子都哆嗦了。
王建國畢竟是當過民兵的,又受過唯物主義教育,雖然徐小芷鬼魂上身似的癥狀讓他亡魂皆冒,可一時間情緒還沒有崩潰,聽她認識自己,禁不住瞪著眼睛,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是誰?
你不就是剛從城里頭下鄉(xiāng)的徐小芷嗎?
你、你咋知道我?”
見他跟個憨子似的當面跟那女人對峙,一些心腸好的嬸子駭然變色,忙把他往后拽,驚叫道:“這是胡國蘭的鬼魂,你咋還敢跟她搭話?
你不知道你家對她做過的惡?
對了,那時候你才剛滿月,托在手里也就跟個大耗子似的,才一尺來長……”
紅桃嬸子是個比較開朗的人,見有些年輕人不明白其中的狀況,便咽了口唾沫繼續(xù)解釋著:“胡國蘭是咱們村兒的媳婦,嫁過來的時候正好趕到六幾年那個困難時期。
當時各家各戶都沒吃的,別說糧食籽兒了,連塊新鮮的樹皮都找不到。
胡國蘭剛生完孩子,由于肚子里一點食兒都沒有,下不來奶水,眼看著剛降生的孩子就要餓死。她不知道從哪里聽說鯉魚通乳,就拖著身子到南河里摸魚……
俺的娘誒,那時候她還在坐月子,別說下河了,按理說洗頭都不讓啊。
為了自己新生的嬰兒,她這簡直就是在拼命了。
萬幸,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垂憐,真讓這個可憐的女人從河里摸出一條大鯉魚來。她連忙歡天喜地的往家趕。
哪知道,這條鯉魚卻給她惹下了殺身大禍。
回來的路上,她正好讓村里頭的二流子,也就是王建國的大伯王德生撞見。那小子早些年干過壞事,解放后依舊游手好閑,家里更是沒有存糧,餓得眼睛都綠了。
瞅見大鯉魚,他二話不說就給胡國蘭奪了過去。
天可憐見,事情要到這就結(jié)束還不至于讓人那么憎恨,偏偏那王德生豬油蒙了心,見胡國蘭渾身上下濕漉漉的,便生了邪念,就把她拖到地里頭給強暴了。
胡國蘭魚丟了,人也受了欺負,一時想不開,就一頭扎進了村頭的枯井里……
等她男人從外面討飯回來,小玉祿早在襁褓里餓死了。僅剩下她那個大一點的兒子奄奄一息,就是副業(yè)隊領(lǐng)著放排的玉堂爺……”
嘩!
所有人都駭然變色。
若說剛才大家伙兒還半信半疑,這會兒瞅著那呆坐在地上,陰惻惻地盯著他們的小女知青,眾人只感覺頭皮發(fā)麻,心里早被恐懼和憤怒填滿。
“像,真像啊!”
也不知道紅桃嬸子是不是沉浸在那段悲傷的往事里,眼中滿含熱淚,喃喃道:“當時國蘭也生得這樣白生生的,模樣說不出的好看……”
“媽呀!嬸兒,別說了!”
王巧安的腦袋正鉆在她的胳肢窩里,聞言哧溜一聲縮了回去,嚇得小臉兒煞白,當時就想跑。
其他幾個跟她一樣年紀較小的女孩同樣嚇壞了,又想跑又有點舍不得。
“不、不可能!”
王建國臉色蒼白,盯著徐小芷,牙齒開始打顫,“人死了就是死了,咋還會活過來?
而且二叔早就離開村子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哼,王建國,知道你二叔為啥跑嗎?就是畏罪潛逃!”
“狗日的!王德生當年干完缺德事,知道公家必定會逮捕他,連夜就溜走了。”
“這事兒都過去十幾年了,那龜孫兒還沒被逮到,也是晦氣!”
眾人躲遠了些,可還是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一個個義憤填膺。
“那、那也是我二叔不是人,跟我有啥關(guān)系?”
王建國真是嚇懵了,看到徐小芷的眼神心里頭就跟打鼓似的,慌得喘不上氣兒,“胡國蘭,你有冤屈也不能找我,找王德生去!”
聽到這個慫貨說這種話,老少爺們兒真是氣笑了,揶揄道:
“王建國,你小子可真是個牲口啊!當年王德生雖然不是人,但那條鯉魚搶回來也有一小半喂進了你的肚子里,要不然你能長這么大?”
“是啊,那王德生再是個畜生,還顧著你這個奄奄一息的小侄子。你倒好,直接就不認他這個叔了,可真是孝順!”
“算了算了,一碼歸一碼,王德生是王德生,王建國是王建國,大家都別說了。德立叔人還是不錯的。”
聽到眾人的嘲弄,王建國竟少有的沒有跳腳,而是臉頰一紅,呆呆的愣在當場。
“那現(xiàn)在咋弄?徐小芷同志是真的鬼上身了,還是……”
“還能咋弄,快找李大隊長吧!當初我就說這柿樹不能挖。它們跟村里的老墳地都長在一起了,可讓我說對了吧?”
“放屁!現(xiàn)在是啥年代了,還擱這搞封建迷信!這徐小芷肯定是受到驚嚇,得了失心瘋而已,治治就好了!”
經(jīng)過最初的恐懼,見徐小芷始終呆呆的坐在地上,雖然神情古怪,但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攻擊性,眾人的膽子又大了起來,開始亂出主意。
“那就治唄,不是有現(xiàn)成的大夫在嗎?”
“……”
聽到這話,王禹安心里一突,禁不住看向陳景明。
哪知道陳景明同樣望了過來,雙手一攤,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十分光棍道:“同志,你也知道,不是我不敢,是我真的不會。
你要是肯教我,什么鬼呀神的,我是不怕的。
但你愿意教我咋治療這種病嗎?”
王禹安被他噎了一下,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兒,一臉無語。
講道理,他是中西醫(yī)結(jié)合專業(yè)的,在精神類疾病方面學得尤其混亂,甚至一頭霧水。因為兩者在癲癇狂癥的認知上是截然不同的,根本就無法做到統(tǒng)一,更別說結(jié)合了……
更重要的是,徐小芷剛才的昏迷都是裝出來的,此刻的鬼上身誰知道是不是同樣在作妖?
瞅著她甜美可愛的容貌,王禹安世界觀都要顛覆了。
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如此軟萌的小姑娘是怎么這么會作精的?
怪不得別人都說腹黑女在外表上都極具欺騙性。
這妮子看著白生生的,切開之后,怕是瓤都黑了!
可見到所有人都望向自己,他又不能不做些什么,簡直愁得直嘬牙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