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祭禮
- 撿到一卷封神榜
- 幼年大叔
- 2349字
- 2024-11-29 21:14:58
等到楚昭與崇虎等人匯合的時候,已經是離開了墓室山,站在山洞外的木屋內。
“咚咚”的兩聲回響,仿佛蘊含著一種難言的節奏,光是聽見聲音都有一種煩躁感縈繞心頭。
聽得時間久了,這股煩躁感還會莫名加劇,讓人心底生出一種想要找人狠狠打一架的沖動。
楚昭一陣心寒。
本來以為自己對九黎氏已經算是比較了解,真到了這會兒才知道,其實他當初也才在九黎氏待了一個月而已,神秘的兵主墓還有很多未知的地方從未對他開放。
眾人集結之后,真·子干站了出來,很是焦急的詢問著眾人:“我兄長呢?聞將軍呢?”
到這時候,眾人才發覺,好像太子和聞將軍還在大巫師那里沒出來。
雖然他們對聞仲有著迷之自信,可終究不敢賭,賭這場異變是不是和太子有關系。
“走,我們進去見王子!”
崇虎將蘇護交給了身邊的同伴,一馬當先的朝著山洞口重新走去。
景從者眾多。
“諸位,先祖祭祀已經開始,墓室山暫不對外開放,還請止步!”
門口處有九黎麾下九大氏族的戰士把守,他們不僅人數眾多,個頂個的都是身負異能的強者。
一時間兩撥人馬就此對峙了起來。
任憑崇虎如何溝通解釋,這幫守衛者都沒有絲毫松口,大有一副即將爆發沖突的模樣。
“崇虎,別急,讓我來試試!”
楚昭心里也是沒底,正因為他和九黎氏關系好,所以才知道這幫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說他們迂腐,那是因為死活不出兵主墓,當年扎根在洞庭以東之后再也沒挪過窩,除非有人主動招惹了他,否則大有一副帶著族人隱居山林的感覺。
但低調不代表沒有訴求,如果知道子羨是大商太子,楚昭根本不敢保證這幫人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于是,眾人也就直愣愣的看著楚昭上前交涉。
三兩句話說完,楚昭便一臉凝重的走了回來。
“王子沒事,他與聞將軍還在大巫師那里做客,這鼓聲是他們先祖蘇醒的聲音,每次在鼓聲響起時,他們就要舉行一場盛大的祭禮。”
“放他釀的屁!憑什么王子就能留下,把我卻全部趕了出來?看不起我們,還是說這幫人欲蓋彌彰?”
崇虎還有些不忿,說著還想繼續往里沖。
楚昭一把拉住了他,沒好氣的說道:“你瘋了不成?不知道在別人祭禮上搗亂,那是不死不休的事情?”
“連理由都不找個好一點的,還先祖蘇醒?都是炎黃之后,我們祭禮的時候怎么沒有這樣的動靜?”崇虎顯然是不買賬,哪怕此時未曾著甲,他也毫不猶豫的朝前繼續走去。
好在姜桓楚還算冷靜,皺著眉頭攔住崇虎,很是鄭重的問道:“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我也覺得他們在和我開玩笑,我以為兵主墓是冢中枯骨,埋葬那一位存在的地方,可是人家卻告訴我并不是,他們的先祖每隔四年就會蘇醒一次,就像我們祭禮獲取先祖血脈覺醒一樣,賜予新生族人們血脈覺醒的力量。”
剛好在楚昭向大家解釋的時候,先前接待過他們的黎鉞帶著數百氣血渾厚的年輕戰士走了出來。
諸子團如臨大敵,急忙做出防御姿態。
黎鉞只是看了幾眼,朝著楚昭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就錯過諸子團走向了那些露天居住的奴隸小屋,將一名名看起來或是瘦弱,或是年邁,或是手腳有殘缺的奴隸拽出木屋,用銅鎖穿透琵琶骨,朝著山洞里拖拽而去。
不一會兒,整個露天營地內便少了七八百人。
“這是在做什么?”
在場的人基本都是諸侯之子,對于祭禮的流程也比楚昭要了解的多。
“人牲!”
“什么?”
“人牲你不知道嗎?就是獻給先祖的祭品!”
楚昭有些愕然。
他們邑落處在夾縫之中,平常就沒怎么和其他部落打過仗,唯一的幾次也是被動防守鹿蠻那幫人。
弱小的氏族沒有戰俘,就沒有奴隸,他們的祭禮多以五谷為主,六畜都湊不齊全。
看著那些弱小而卑微的奴隸,基本上都是九黎征服其他部族,以及以前南疆諸侯與九黎氏爭斗過程中,被他們俘虜,然后豢養在木屋營地,繁衍生息的人。
他們麻木且無助,常年以來的習俗使得他們知道自己的下場,卻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
明明不想死,卻連跪下求饒的動作都沒有,就這么任由那些武黎的人牽著他們,走進那座仿佛正在吃人的山洞。
楚昭張了張嘴,下意識的想要說些什么。
可他卻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么。
這個時代就是如此,諸子團里沒有一個人對這幅場景感覺到驚訝,反而習以為常。
甚至崇虎還有些鄙夷九黎氏。
“嘿,你們瞧瞧,蠻夷就是蠻夷,他們明明有更加健壯的上好人牲,卻偏偏只用那些殘次品,我還以為他們對自己的先祖能有多虔誠呢,搞了半天,原來也是一群吝嗇的蠻夷之人罷了!”
楚昭有些茫然,感覺很不適,環顧四周,似乎是想找出一個與他一樣,感嘆人命貴賤的伙伴。
舉目望去皆是漠然。
不!
好像還有一人面露悲色,明顯與其他人不同。
楚昭輕輕靠近,站在子干旁邊問道:“先生莫非,也覺得殘忍了些?”
“唉~~”
“我覺得不適那又如何?禮儀便是如此,不論是大商,還是諸侯,哪怕是四方夷族都是如此,我覺得殘不殘忍那又能如何?”
“您是大商的……貴人,如果連您都覺得這一切無法改變,那這個世界才是真正的悲哀。”
子干臉上充滿了落寞,苦澀的笑道:“改變?我大商如今都自顧不暇,阿爺射天之時就被人帶上了不尊上天的殘暴之名,你信不信一旦我們說出減少或制止人牲祭祀這種事情,天下八百諸侯至少要反一半?”
“父王與阿爺常常思索如何能提升大商的人口數量,人口越多,能征募的軍隊自然也能越多,參與勞作的人也會更多,田間勞作者可不是我們這些高貴的貴族,而是無數的百姓與奴隸,奴隸又何嘗不是勞作的一員呢?”
聽著子干的話,楚昭有些詫異。
他聽出了這位七竅玲瓏之人的慈悲,雖然不至于完全去憐憫奴隸,但是他卻在勞動關系和生產資料的問題上,敏銳的找到了一個共同點。
不過正如他看重生命一樣,子干雖然身居高位,卻也透露出一股無奈,反而凸顯出他的孤獨。
就像是……
前世他在某音上看見的那些為眾人抱薪者,卻一個又一個凍斃于風雪之中一樣。
子干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不禁灑脫的笑了起來:“不必氣餒,弱小時忍耐不一定是懦弱,至少……你當下不就與我有了共鳴?”
“世如熔爐,若想去改變什么,就不該縮在小小的山中避世,大膽去做,至少你身后還有我和子羨,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