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白線描出半個身體，另一半在幾百米外。
一輛車的左右兩半分別翻倒在街道兩側，地上的血跡和摩擦痕跡旁都擺上了小旗子。
“這個兇手非常兇殘。”
隨著抓捕變態連環殺人犯杰夫而紅透美利堅半邊天的英雄警察佩里·伯頓此時滿臉嚴肅。
凱勒認可地點點頭。
無面幽靈和骷髏劍士的確兇殘，或者說，所有亡靈生物都很兇殘，因為它們通常除了執行命令之外不會再有其他的情緒和想法。
“這里沒有監控，附近也沒有目擊者。但是根據現場調查、痕跡檢驗和尸檢報告，警方有理由相信這又是一場有超自然力量參與的事件，所以才會通報給DODC。”
佩里給出解釋，說明不是警察故意甩鍋。
接過他遞來的煙，凱勒笑了笑：“沒關系，這是我們的工作。”
佩里拿起打火機給他點煙，同時小聲道：“帕維斯先生，您應該聽過‘無面幽靈’的傳說。”
“當然，它可嚇壞了不少小朋友。”凱勒不動聲色地抽燃香煙。
“無面幽靈的目標一直都是黑幫。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警局內部不少人都認為這起案件也是它做的。”
凱勒吐出一口煙霧，拍了拍佩里的肩膀。
“那你這位英雄警察可要好好努力了，爭取盡早抓到無面幽靈，說不定你能超越美國隊長，成為小朋友最喜愛的英雄。”
佩里臉皮抖了抖：“帕維斯先生，您就別開我的玩笑了。如果那真的是幽靈……我的槍可不一定有作用。”
是一定沒有作用。
除非是泡過真正圣水的子彈。
很快，得到現場勘察專家確認的克萊恩走了過來。
“先生，基本可以確定，這件事的確有超自然力量參與。死者依舊是黑幫頭目，但這里并不是第一現場。根據我們和警方的聯合調查，他們應該是在DP交易現場被襲擊，只有這個死者逃了出來，直到在這里結束。”
凱勒：“黑幫，那就是不用賠了。其他的呢？”
“我大概看了一下路邊被撞到的其他車輛和損壞的市政設施，總賠付金額最高不會超過一萬美元。”
“很好，收工。”
凱勒轉身就走。
克萊恩留下來對佩里說：“我想下午就會有一份報告傳到警局，我們的事情結束了，其他的交給你們。”
“謝謝您的幫助，先生。”
“不客氣。”克萊恩笑了笑，“替我轉告伯頓先生，他的宴會邀請我們已經收到，不過帕維斯先生有事在身不便前往，但我會準時赴會。”
佩里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笑著道：“我們非常榮幸地期盼您的到來。”
克萊恩點了點頭，轉身追上凱勒。
行政轎車里，克萊恩和凱勒同坐后排。
電視里播放的新聞正是剛才的案件。
從電視里再次聽到“無面幽靈”，克萊恩不禁皺了皺眉頭。
升起車輛中間的隔斷，他說：“先生，根據警方提供的資料，結合我們的現場勘驗，這個恐怖故事恐怕是真的。”
如果面對的是其他人，那克萊恩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雖然現在大家都知道宇宙中真的有外星人，甚至還有神，可幽靈這種東西存在的意義又與前兩者截然不同。
凱勒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問：“那你認為我們應該做些什么？”
克萊恩看著他的臉色，聽著他的語氣，敏銳而又謹慎地快速做出判斷——先生不想管。
于是他往后一靠，聳肩笑道：“說實話，我覺得我們什么都不用做。一來，無面幽靈目前針對的都是黑幫分子，我聽警察局長說，最近紐約的治安都好了不少。二來，我們的特別行動處還在組建中，即便我們應該采取行動，但是我們什么都做不了。”
凱勒忍不住笑：“你是會說的。”
回到總部，直上頂層局長辦公室。
推開門，凱勒將外套一脫，扔上衣架，轉身往后一躺，落進柔軟的沙發里。
辦公桌后的局長安妮·瑪麗微微抬頭，看到凱勒躺平的模樣，原本冷厲的眼神瞬間解凍，嘴角也不由得露出寵溺的微笑，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
摘下眼鏡，起身做了一杯咖啡，端到茶幾上。
她推了推凱勒：“趕緊起來，二十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凱勒坐起身來，搓了搓臉。
最近總在夜里連續忙碌，基本失去了睡眠的時間。
雖然荒蕪冥想法可以代替睡眠，但他連冥想的時間也隨著魔法研究而縮水了。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凱勒問：“我能不能不工作了？”
“不工作？”
瑪麗的眉頭高高揚起：“那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每晚可以玩到自然睡……”正說著，他耳朵突然一痛：“哎喲，別扯了別扯了，耳朵要掉了！”
瑪麗松了點勁，拉著凱勒面向自己。
“就算是美國總統，也不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每天睡到自然醒……這種話，你是想做一個廢物嗎？學那些整天玩女人的花花公子，還是那些無所事事的小混混？”
“當然不是！瑪麗阿姨，你是了解我的，我是一個有理想有信念的人。”
“噢？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不上班。”
然后，局長辦公室里便傳出一道道痛呼與求饒聲。
路過的工作人員嚇得臉色發白：沒想到就連帕維斯先生都躲不過教訓，局長果然可怕！
片刻。
“你以后少跟托尼·斯塔克接觸！”
她把原因歸咎于托尼了。
但這屬實正常，雖然托尼是個天才，現在更成了英雄，可他以前也的確是個花花公子，甚至是全美最大的那個。
“好的。其實那兩次都是他自己來找我，我也覺得他太下頭了。”
瑪麗白了他一眼。
只是，再度望著他的眼睛，她又漸漸皺眉：“你的瞳色好像變深了？”
凱勒點頭：“沒錯，不過我的視力沒有受到影響，檢查也沒有顯示病變。”
“那就好。”
瑪麗放開手，轉身走向文件柜。
不一會兒，她從大量資料中找出一份文件，回頭來到凱勒身邊。
“DODC的擴大提案會在明年一月份正式通過，但現在我們該提前做準備了。和之前相比，眼下最迫切的就是特別行動處的人員配置。”
整個特別行動處原先只有二十個人。
這二十人還是由其他部門中有軍隊、警察履歷的成員掛職。
換句話說，原來的特別行動辦公室，如今擴大后的特別行動處，真正的職員就只有凱勒一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此前緊急成立的損害控制局所面臨的主要任務是清理戰場、盤點物資和戰爭賠付。
那時候，特別行動辦公室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補全DODC的整體架構。
時移事易，眼下也到了完善特別行動處的時機。
“你是特別行動處秘書，組建特別行動處的事就交給你來辦。”瑪麗一錘定音。
看著她的眼神，凱勒就知道躲不過去。
當然，他也沒有躲的理由。
在任何組織中，只有真正掌握武力的人，才能擁有真正的權力。
特別行動處是DODC的暴力部門，目前雖然只是空殼，但未來必定會成為DODC的權力核心。
將這件事交給凱勒，也意味著將權力送到他手中。
由凱勒自己挑選的人手，也更適合他在未來指揮使用。
而且，更大的權力，也有助于他更好的學習死靈魔法。
就像異世界的魔法師，一座法師塔便如同一片領地的核心，正是有無數人的供養，才能讓魔法師順利成長。
接過文件，凱勒起身輕輕抱住瑪麗。
“謝謝你。”
瑪麗揉了揉他的頭發，又問：“你知道去哪找人嗎？”
“放心吧。我相信，紐約市也是一個人才輩出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