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嗎？死了也好！對不起了，老爸，里美……”

泉新一捂著胸口，鮮血汩汩，精神氣被“媽媽”殺死的絕望壓抑壓垮，他凄慘地笑著，招招手，“小右，連累你了。”隨后像是尸體一樣掛在玄關，血跡斑斑。

“貫穿心臟，一擊斃命了？不，還有幾分鐘大腦壞死，才徹底死亡，但我即使生物學，醫學的再好，也無法在幾分鐘修復……”

右臂冒出蝸牛般眼珠，臃腫成一團，試探地離體，營養損耗過分消耗，只能縮回，“我該怎么辦？冒險轉移身體？當新宿主的手臂？”

“新一，你給我取名字，我們是朋友嗎？”

小右遲疑著，最終右手掌化作怦怦直跳的心臟，冠狀動脈，左冠狀動脈，大靜脈等如蟲子蠕動，“新一，我們的心臟將一體……”

“我這個過于冒險，但沒辦法了……”

下一刻，右手掌化作的心臟塞入心腔，靜脈動脈相連，接駁神經回路，而右手臂紅色肌肉鼓脹堵塞著傷口，手臂血管血液向心臟循環，先是要控制動向脈絡，再實現血液自我循環。

“成功了，不過自然恢復的可能性不大，現在要把全身細胞集聚，拆東墻補西墻，修補傷口，補充缺失……以虛弱為代價。”

泉新一心臟砰砰跳動，血液回流，一點點實現自我循環，他沉浸在噩夢，咳血，對空氣伸手，“媽媽……你不是我媽媽？你是我媽媽！嗚嗚……”

“白糖是補充能量最簡單也最快的……”

小右橡膠般的身軀拉長，根據記憶翻找白糖，以打開殺過菌的水，右手掌裂開嘴猛灌，“該準備生理鹽水，葡萄糖溶液了。”混合在一起灌足后，手掌縮回，無名指化成吸管深入泉新一的喉嚨，漿液汩汩。

……

“泉，今天也請假嗎？”村野里美攥緊手，如望夫石一般，直到上課鈴響，還是沒有泉新一的身影，“裕子，你知道什么情況嗎？”

“老師往他家打電話了，不過沒人接……”

“是不是出事情了？絞肉殺人案的模仿犯？”村野里美手心都是細汗，緊張地說道，“我好擔心他啊！”

其實她還有不安的猜測壓在心底，難道泉新一是亞人嗎？

立川裕子對村野里美的焦急煩躁不以為意，甚至調笑道，“里美，你跟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出車禍的概率比出現絞肉殺人案模仿犯的概率要大一百倍以上，你要實在擔心，我們放學的時候去他家看看……不過，你知道新一家的地址嗎？”

“我知道，新一帶過我去過他家……”村野里美臊紅地低著頭，手攥緊著衣角，聲音如蚊子般細微。

“什么？”立川裕子沒聽清又問道。

“我說啊，里美什么時候跟泉發生那種，就那種關系……”鈴木秋穗蹦蹦跳跳，甩著棕色的馬尾辮，一臉八卦，然后彎下腰跟低頭的村野里美對視。

“討厭，不是那樣了！”村野里美瞥過頭去，尬地腳趾都要扣出三室一廳。

“不是那樣是怎么樣啊？”鈴木秋穗暗戀著泉新一，她故作嬉笑八卦，其實心被軟刀子一遍遍戳著，“里美，你告訴我嘛好不好？”

“這跟秋穗沒關系！”立川裕子嫌惡地說完，就拽著村野里美的手離開，“你別隨意插話好不好？”

“就插個話嘛怎么呢？小氣！”鈴木秋穗故作跺腳，鼓腮氣呼呼的。

“小氣個鬼。”

……

電話鈴聲作響，泉新一微瞇著眼，憔悴虛弱，五指攥緊，手肘撐著玄關邊沿，“我不是被貫穿心臟，死亡了嗎？是噩夢嗎？一切都是噩夢？”他想繼續自欺欺人下去，可是襯衫浸染的血跡斑斑卻無法作假。

“心臟似乎有異樣感？”

泉新一手捂著胸膛，掀開衣服，貫穿心臟的傷疤像蜘蛛，八只腿往外，“貫穿心臟的傷封上了？比起縫合更像是熔接的……到底發生了什么？小右呢？是你治得好我嗎？謝謝你！”他的聲音焦躁不安。

“也就是說，不是噩夢，都是真的，我被媽媽殺死了！”泉新一失去了所有僥幸，沉浸在悲傷，手拍打著臉頰，哽咽著，“嗚嗚，我該阻止他們去旅游的！”

“新一，我的心臟跟你一體化了……你的心臟被貫穿，我只有這個辦法。”

小右伸出蝸牛般的眼珠圍著泉新一打轉，解釋道，“也不知道會帶來什么變化，也許會像是島田秀雄說的一樣，你混雜寄生獸細胞，會有非人類的特征，比如心理會變化……”

“小右，謝謝你，我能撿回一條就不錯了。”泉新一低頭細細摩挲著胸口的傷疤，“這個傷疤跟鬼蜘蛛的傷疤真像啊！我算是半妖嗎？犬夜叉的奈落？”他凄慘地笑著。

“新一，你的父親沒有被寄生獸殺害，被收進了櫻崎醫院，他還昏迷著，沒有生命危險。”小右模仿著人類的哀容，“之前醫院打來電話，要你帶著換洗的衣物……我模仿你的聲音回復。”

“我老爸沒事嗎？”泉新一攥緊拳頭，終于鼓起點干勁，又問道，“小右，我昏迷了多久，除了醫院外還有誰打來電話，或者留言呢？有里美的嗎？”

“新一，你翻看手機唄！”小右蝸牛般的眼珠縮進肌肉，任他怎么說都沒有反應，“我困了，你這些天要多補充營養來修補身體。”

……

“里美？你在門口等多久了？”泉新一推開門，卻撞上了在寒風焦急等待的村野里美，他訝異，然后心疼地伸出手跟她十指相扣。

“新一，我，我看你請假了……就順便過來看看你。”

村野里美害羞地抵著頭，細細感受掌心的溫度，搖晃著泉新一的胳膊，“你之前說父母遠行旅游了，我就怕你一個人得了病，沒人照顧……你臉色怎么那么憔悴啊？還沒帶眼鏡……你是生病了嗎？”

“我爸在旅行途中受傷昏迷了，不過沒有生命危險。”泉新一神色晦暗地低著頭，他要是向去殺戮寄生獸們，報仇的話，再也沒有平靜的生活，那么里美怎么辦？他要把她卷入這紛爭，仇殺嗎？這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