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柯看著面前十分自來熟的年輕主教，有些詫異。

“呃，提比略主教，聽您的意思似乎認識我？”

“但這好像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佐柯歪了歪頭好奇地看著這位比自己還年輕的主教。

“身為主教，認識本地教區執事不是最基礎的嗎？”主教在胸前比劃了一個象征主正在注視的手勢。

盡管他這么說，佐柯卻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好吧，主教先生，我想問一下如何才能成為獵魔人？”

聽到這句話，提比略放在袖袍下的手突然鉆進，不過他的臉上依然表現得毫無波瀾。

“嗯……關于這個問題，想成為驅魔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豐富的知識；過人的膽量以及對主忠誠的信仰。”他說這話是瞥了瞥佐柯的眼神，見他對自己這套話術并沒有任何反應。

“呃……當然了，我相信佐柯執事既然敢于提出這個問題，一定提前做好了準備，我覺得針對具體事宜可以移步內室好好溝通一下。”

提比略朝身旁擺了擺手，司祭和修女便有眼力的離開了這里。

隨后他微微欠身，左手指向了大挺一側的房間，佐柯也沒多想就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房間并不大，看起來更像一個狹小的密室，屋子中間擺著一張圓弧形的書桌，兩張棕色的皮質沙發分別擺在書桌兩側。

進屋后提比略并沒有急于和佐柯討論有關驅魔人的事而是先指著其中一張沙發示意佐柯先坐下，隨后他輕輕按了一下桌角下方的按鈕。

身后的石墻響起磚塊挪動的響聲，墻體按順時針的方向翻轉了一百八十度，露出了提前鑿好的壁櫥。

他從壁櫥最上層取下來兩只精美的水晶杯，緊接著又從桌底拿出一瓶葡萄酒。

“嘗嘗吧，這是82年的勃艮敦，專門挑選里賽爾河左岸日曬充足的黑皮諾釀制的。”提比略將深紅色的酒液在水晶杯里淺淺的倒了一層隨后推給了佐柯。

“謝謝。”端起酒杯，佐柯皺了皺眉，不知道這位年輕的主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過他還是先是接過了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怎么樣，是不是能感受到里賽爾河柔和的日光？”提比略也輕輕呷了一小口，讓酒液充分刺激自己的舌尖和上顎，臉上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呃……我感覺挺酸的。”佐柯實在是品鑒不來葡萄酒的好壞，他其實更喜歡痛飲烈酒后帶來的迷醉感。

“這瓶酒價值一百二十鎊”。提比略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這位新晉執事并不是上層名流

“嗯？那我現在感受到那個什么河的日光了。”

看著還剩下一點酒液的水晶杯，他懷疑剛才那一口就喝掉了他一個月的薪水。

“是里塞爾河。”提比略又從身后拿出了兩支用油皮紙抱起來的雪茄。

用雪茄剪輕輕剪掉頂端的茄葉，將其中一只遞給了佐柯。

佐柯疑惑地接過了雪茄，雖然他并不理解提比略這么做的目的，但是有好處不占也不是他的風格。

掏出煤油打火機將雪茄點燃，深吸一口，灰色的煙霧飄蕩在密室上方，雖然并不懂品鑒紅酒，但是香煙和雪茄確實他的最愛。

眼看佐柯也陶醉了起來，提比略這才開口說起了正事。

“我身為主教，對像您這樣的教廷執事是有一定了解的，成為驅魔人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但是對于想您來說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所以把您叫到這里并沒有什么太重要的事，主要還是想給您講一下有關驅魔師的要求和合同。”

佐柯又深深吸了一口雪茄，臉龐因為醉煙而顯得有些潮紅。

“第一，驅魔師是終身制的，一旦成為了驅魔師除非教廷下達通知是不可以擅自推出的。”

“第二，教廷安排的驅魔任務，驅魔師必須要接受的，不能因為任何理由推脫。”

“第三，嚴禁驅魔師以個人的名義處理驅魔事件，違者會受到極其嚴重的懲罰。”

佐柯點了點頭，其實除了第一條的終身制以外，另外兩條要求都是非常合理的要求，所以佐柯并不感到意外。

由于怪物獵人的契約年限也是終身制，所以他猜測這可能是教廷一向慣例，因此也沒有太過在意。

提比略見到佐柯點頭，本來靠坐在沙發上的身體突然緊繃，可隨即他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頭，就有趕緊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既然你對這些要求沒有意義的話，那我就把契約給您看看。”

說罷，提比略就從抽屜里取出了一式兩份紙質契約。

佐柯接過契約，手指因碰到字跡而粘上了一些墨漬，他心頭不禁有些奇怪。

這契約怎么看著像是剛剛擬好？

驅魔師的契約和獵人的相比要少了許多內容，除了之前提比略提到的三點要求外，沒有附加任何保密條款，因此佐柯大概掃了一眼就看向了薪酬條款。

“教廷不向驅魔師支付固定薪酬，每次驅魔任務后取得的報酬由教廷抽去一半后剩下的作為驅魔師的薪酬。”

這不就是沒有固定薪水，純靠績效的意思嘛，教廷也是真夠黑的，什么也不干就要抽走一半。

不想到剛才那位貴婦給出的巨額酬勞，要是教廷不抽走一半他還真不敢拿。

于是他沒再過多考慮就在契約的尾頁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提比略主教甚至看起來比佐柯更加激動，只見他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然后雙手緊緊拽著佐柯的胳膊說道：“親愛的佐柯先生，您可真是主最忠實的信徒！

“呃……好，主教大人您也不必太客氣了。”他屬實是被提比略這異常的熱情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對了最后一件事，我想您不需要再參加什么培訓了對吧？”提比略的展露出迷人的微笑。

“當然，我希望最好能立馬開始驅魔工作。”

如果只是大廳看到的驅魔師那兩下子，佐柯實在對所謂的培訓興致缺缺。

“那正好，我這里就有一份任務清單，你可以仔細看看。”提比略直接從抽屜里拿出來了一張羊皮紙，嘴角的笑意是怎么擋都擋不住。

……

驅魔師契約已經簽訂完成，佐柯興奮地離開了密室，他心里盤算著這次說什么也要帶莉迪亞去紫荊餐廳吃飯。

就在佐柯離開密室后，那件密室又迎來了一位客人，如果佐柯還沒有離開的話他一定能認出這位客人就是之前大廳里那位出手闊綽的貴婦。

只是此時她已經換上了修女的服裝，正恭恭敬敬地站在提比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