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不要去惹那個余切
- 文豪1983
- 小時光戀曲
- 2053字
- 2024-11-18 00:00:00
“駱一禾,你來干什么啊?”
余切在“新現實”社團的教室里,分別面試駱一禾和劉振云。
他先面試的駱一禾。
駱一禾起來對他鞠了一躬:“余切,我誠懇的向你道歉,不該把你的小說刊登到《未名湖》上。”
“為什么之前不道歉,現在卻想道歉了?”
駱一禾很干脆:“因為你寫的好,你是個真正的作家,是我們沒有尊重你。”
喲,這個駱一禾,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
怪不得當年燕大的詩歌三杰,駱一禾一開始發展的最好,也不光是他專業好的原因。他發覺形勢不對了,就果斷讓步。
余切點點頭:“我接受你個人的道歉。”
好好,誒?
駱一禾一聽就蒙了:“不是,那我們五四文學社的呢?”
余切說:“你不要著急,還沒輪到他們。”
意思是,你我放過了,其他人我還不放過。
其實根據駱一禾當時的反應,余切的小說《高考1977》被登上《未名湖》的時候,駱一禾應該并不知情,他當時忙著耍朋友。
駱一禾是替自己的社員當了背鍋俠。
《未名湖》是個學生性質的刊物,許多新秀在這個平臺發表了自己的第一篇文章,他們的訴求是打響名氣。
只要能刊登,本身就是一種榮譽。
比如劉振云在幾年前就寫了個小說,想要刊登到《未名湖》上。當時《未名湖》的主編,也是五四文學社的干部。
其中呢,有個叫查建穎的東北美女。花了幾個月時間幫助劉振云這個小學弟改稿子,最后終于刊登上了《未名湖》,兩個人都很滿意。
但是,如果已經是有名氣的作家,就不需要靠上《未名湖》來打名氣了,反而是《未名湖》要謹慎的刊登這些名家的作品,來吆喝自己這是一本好雜志。
誰愿意光看大學生寫的酸文?誰不得吃點好的。
石鐵生的小說就上過《未名湖》,五四文學社的小編們不敢對“石老師”評頭論足,非要評論的話,也全是溢美之辭。
那為什么對余切評頭論足呢?
這就回到了駱一禾那三個字,也是余切生氣的深層次原因:不尊重。
我打的是高端局,你不配評價我。
余切說:“駱一禾,除了道歉,你還有沒有別的想法?”
“我來你們社團旁聽。”駱一禾說,“我自己只會寫詩,現在你們是寫小說的,多聽聽也有好處。”
“行啊,我們一般是在周二、周四有活動,歡迎你來。”
下一個是劉振云。
劉振云是中文系的研究生師兄,豫省的文科狀元,已經有作品上刊物了。
余切問了同樣的問題,“劉師兄,你水平那么高,來我們社團干什么?”
“我是來感受氛圍的。現在燕大流行詩歌,不流行小說,小說的質量越來越低,我感覺新現實社團啊,是我們燕大現在最有水平的小說圈子,所以來看看。”
劉振云把自己這種行為總結為:“如果我總是和臭棋簍子下棋,我會越下越爛。”
余切好奇道:“你以前有過類似的經歷嗎?”
劉振云跟他大倒苦水,“燕大自從77級的師兄師姐們走之后,再也沒有那么好的文學氛圍……以前我跟著查建穎學姐,還有五四文學社的另一個同學,我們大晚上騎自行車去參加附近的地下詩會,就是聽說有北島在那里……”
“好幾個小時,我們聽得如癡如醉,回來的時候滿臉滿頭都是結的冰霜,手腳都凍青了,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心里反而很火熱。”
“北島的觀點和見識,深深的影響到我……”
余切說:“但是……哥們,咱這里沒有北島啊。”
“不是有你嗎?”劉振云反問。
得,你追星來的?你也來吧。
——————
駱一禾跑到新現實社團的消息很快傳出去,五四文學社的社員們快崩潰了:“駱一禾,你到底要干什么?”
人家去敵方做臥底是派馬仔過去,你是我們的老大,你過去干什么呢?
駱一禾說:“我是去旁聽的,也就每周的二和四這兩天,我沒有背叛大家。”
社員們問:“如果你老是去旁聽,那你到底是咱五四文學社的,還是他們新現實的呢?”
一下子群情激憤,大家都有話要說。
駱一禾招架不住,就給自己的行為定了個日期:“半年,就半年,最遲到下一個學期,我就會回來。”
這事兒也被詩人查海生知道了,他和駱一禾是三年的老朋友。
查海生剛剛畢業,被分配到政法大學校刊編輯部研究哲學,哲學這玩意兒快把他整魔怔了。
他覺得這種牛馬日子沒有盼頭,就努力寫詩想擺脫命運。
但是政法大學的詩歌氛圍也不好,比燕大比起來更是差得遠,查海生就經常跑回來參加燕大的活動,然后也聽說了這個事兒。
“駱一禾,聽說你跑去一個新社團了,你去干什么?”
“去旁聽。他們的社長是一個有點不一樣的人,我看看能不能偷學幾招。”
“本科生啊?”
“本科生,才剛上學,說起來,他是63年生的,復讀過兩年,比你還大一歲。”
查海生有點瞧不上。他是十五歲上的燕大,這一下就把人看低了。“他們社長是誰啊?”
“余切。”
“這名字……余切……寫那什么,那個《天若有情》的那個?”查海生的聲音,變得有點驚訝了。
駱一禾一拍大腿,很激動:“就是他啊!連你在政法大學都知道了,我就說我沒有看錯人!”
他說,“我跟你講老實話吧,因為我們關系好……
“海生,我明年要畢業,已經在《十月》做實習編輯……這個余切來京城之后,他的發刊不可能一直是《紅巖》那個省刊,得是我們全國性的大刊,比如《十月》……”
“你說,我一個未來的編輯,去得罪寫小說的余切?我不是傻子嗎?”
“你說得對,一禾,你不要去得罪那個余切。不符合咱五四文學社的利益,也不符合你的利益。”
這下,查海生就舉起手:“一禾,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旁聽,見見那個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