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當看到他那楚楚可憐的眼神,君晚的心就痛到無法呼吸。君晚看著他點點頭。遲景暮那碎成渣渣的心,終于又好了一些。
“少主,外面有人找你。”
一個聲音傳來。遲景暮轉頭看了看門口,示意那人下去。他又抱了抱君晚。
“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
遲景暮的眼中滿是愛意。君晚看著遲景暮那充滿愛意的眼睛,還是不忍心拒絕,點了點頭。
“好,我等你。”
聽到這話,遲景暮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君晚,轉身離開。
君晚又重新躺在床上,想著自己所經歷的事情。
她認為一切都是夢,可是上戰場的畫面卻歷歷在目,那些尸體清清楚楚地躺在那里,像是自己一閉上眼睛就會在自己眼前一樣。
這些不像是假的,現在想想那些尸體,后背還是涼颼颼的。
如果這不是夢,那么自己在夢里要找的人到底是誰?現在自己又是什么?她閉上眼睛回想著夢里的情景,她想如果是夢,那么自己是不是睡一覺就會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只要是現實世界,那么怎么樣都可以,她不愿意活在夢里。
遲景暮走到門口,剛剛來通報的人還在等著他。
“什么事?”遲景暮的聲音平靜無波。
“少主,是秉文公子,他找你有事,他已經在亭子里等著了。”那人恭敬地回答。遲景暮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好。”遲景暮朝著亭子走去。到了一個院子里,就看到君秉文坐在亭子里。
“阿文,你找我?”
遲景暮看著君秉文。君秉文只是斜著眼睛瞟了他一下,君秉文一直都看不上自己的這個姐夫,如果不是自己姐姐喜歡他,早就跟眼前這個人撕破臉了。
“坐。”
君秉文說著又自顧自地喝著酒。
遲景暮已經習慣他這樣對自己了,他在君秉文的對面坐下。
君秉文還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著他。
遲景暮在他已經喝完的杯子里倒了酒,又在自己的碗里倒了一些。
沒有等君秉文開口,他就一口把酒悶了,然后看著眼前的風景,暗自神傷,眼里是數不盡的難過。
君秉文看著如此反常的人也是納悶了,這可不是他遲景暮的作風啊。看著遲景暮這個樣子,讓他有了好奇心,他往遲景暮身邊湊了湊。
“你這是怎么了?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在調戲遲景暮。
一向溫文爾雅的遲景暮居然也會有煩心事,這讓他更加幸災樂禍了。
遲景暮轉頭看了看他那好奇的眼神。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現在他什么也不想說,他的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一樣。
看著遲景暮現在欲言又止的樣子,君秉文更幸災樂禍了。他毫不掩飾地笑了笑。
“說說看,萬一我聽了連心情都好了呢?”
君秉文一直都不喜歡遲景暮,他覺得遲景暮配不上自己的姐姐,像自己姐姐這樣的人就應該嫁給靳懷風那樣瀟灑的人,而不是什么都不是的遲景暮。
“阿文,你來找我是有何事?”
遲景暮叫君秉承阿文是隨著君晚叫的,剛開始君秉文一直不同意,但是,后面也就慢慢習慣了。
遲景暮沒有回答君秉文,而是問了他此次來的目的。君秉文看著這么無趣的遲景暮,臉上是說不盡的嫌棄。
“我就是搞不懂,像你這么無趣的人阿姐為什么會中意你。”遲景暮笑而不語。
“阿文,你還沒有說,此次來的目的。”他繼續追問,因為以他的了解,君秉文是不會一個人來的,更何況是一個侍衛也沒有帶的情況下。
“不瞞你說,我就想來看看阿姐,我想阿姐了,可是我跟阿姐在書信上小吵了一下,我心里過意不去,就想著來看看阿姐,可是,我到這里之后就又退縮了,只好叫你來了,問問阿姐的情況。”
君秉文越說越沒有底氣了。
遲景暮“嗯”了一聲。這句話反倒讓君秉文急了。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你應該自己親自去看看,而不是從別人的口中問她最近的情況,畢竟我們都不是晚晚,我們誰都無法替她回答,包括我也不行。”
這句話讓君秉文啞口無言,他同意遲景暮的說法,可是自己又放不下自己的臉。他支支吾吾,卻半天都說不出話。
“你來都來了,還怕進去嗎?”
“我才不怕。”說著就起身。
“我這就去。”
遲景暮看著這么孩子氣的君秉文,還是忍不住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笑了笑,對他還是激將法有用一點,然后小聲提醒道。
君秉文走之前看著遲景暮道。
“遲景暮你這個人當真很是無趣。”
“晚晚現在可能還在休息,你進去先讓人通告一下。”
“不用你說。”
這里又只剩下遲景暮一個人了,他看著這偌大的院子,心里更是難受了。
他的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剛剛君晚那陌生的眼神。
“嘔。”
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伴隨著陣陣心酸。他捂著心口的位置,嘴巴里傳來陣陣的苦澀。他忍不住笑了笑。
“哈哈哈,遲景暮,好久不見?”聞言看去,是靳懷風。
遲景暮擦了擦嘴角的血,靜靜地看著他。
“懷公子,別來無恙。”
靳懷風居高臨下的看著遲景暮,絲毫瞧不上眼前的男人。
“沒想到你還是這么狼狽,我就搞不懂了,君晚為什么會看上你這么沒用的人。”
伸手就一巴掌打在遲景暮的胸口上。
遲景暮沒有絲毫防備,這一掌把他打飛出去,整個人重重撞在柱子上。他強撐著站起來,一只手捂著心口。
“不堪一擊,像你這樣的怎么保護晚晚?不過還能站起來,勇氣可嘉。”
他不停地嘲諷著。可是遲景暮卻是看著他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這時候遲景暮已經站不穩了。但是在靳懷風看來就是在調戲他,他又想打遲景暮,可是打來的拳頭被遲景暮握住。
“一而再三就不禮貌了,靳公子。”
靳懷風收回自己的手,甩了甩袖子。
“遲景暮,奪妻之仇,不共戴天,我們沒完。”
然后憤憤離去。遲景暮強撐著最后的力氣坐在椅子上。
可是身上的痛卻不及他心里的五分之一痛。
他的白衣也被自己的血染紅了,胸口上更是染紅了大片,其他地方也染上了點點紅色。
他回去換了一身青色的衣服,就往君晚和他的房間走去。在進去之前,他停下來問身后的婢女。
“我身上有血腥味嗎?”婢女搖搖頭。
“我臉色看起來怎么樣?”
“少主,你跟以前沒有兩樣,就是臉色稍稍差了點。”
“好,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