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白糟踏了我的浮生茶!
- 被貶徽州三年,世人再喚夜天子
- 重山行
- 2169字
- 2024-11-03 10:42:21
李昭文又陷入了沉思,最終也沒說出什么。
只是嘆了口氣道:“把那兩兄妹關好,那個名叫伍祖琳的女子有些怪異,需要仔細觀察一下。”
小慧神色一亮:“殿下您的意思是?”
“呀!”小慧的腦袋突然被敲了一下。
李昭文沒好氣道:“想些什么呢?我是說她竟然能突破我的護體罡氣。”
“我檢查過她全身上下無半點修為,是個普通人。”
聞言小慧神色一變,李昭文的護體罡氣她是知道的,自從他練武三日起便一直存在,不得到允許常人難近其身。
明白了不同尋常之處,小慧也不得馬虎。
“知道了殿下,我再去請欽天監(jiān)的師傅們來多加層封印。”
“對了,繁天怎么沒一起過來。”李昭文開口問道。
“去請王萬和縣令的時候一并告知了,沒有回音。”
“那走吧,山不過來,我們便去看山。”
李昭文嘴角不知怎么突然揚起一抹笑容。
說起東城區(qū),此地是靈異不顯,道館遁世,佛寺云消,只剩些學堂武館。
原因無他。
李昭文當初在此地留了些東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
東城區(qū)·暗王·繁天!
由他來約束進入東城區(qū)的力量,包括諸天神異,王公貴侯。
同樣繁天也是李昭文的親密戰(zhàn)友。
共沐黃金律法的戰(zhàn)友。
繁天的住所在東城區(qū)的角落,背后便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隱隱有青鳥的聲音從其中傳來。
幾根樹木劈砍成板,互相拼接便成了繁天日常居住的小木屋,進入木屋前有一段石子路,石子上都有了不少車轍痕。
李昭文領著小慧下了車,轉身對駕車的聶老說了句。
“今日可能又要請您活動活動了。”
聶老聞言,無聲的點點頭,繼續(xù)一口一口的抽著嗆人的旱煙,眼中卻露出一抹兇意。
過來的路上,也見了百態(tài)。
“小慧,我們橫穿整個城區(qū)未曾見一個法力之人,百姓依舊和諧。”
“禁法是有用的嘛。”李昭文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容。
小慧也笑著點點頭,在李昭文身后一步的距離輕輕附和了一句:“殿下圣明。”
“只不過……有人不相信我們。”
走在石子路上,李昭文特意避開車轍痕。
路不長,只是因為有樹木遮擋,一眼望不到頭。
好在這條路,李昭文三年前來過不少次,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一路走著,李昭文臉上的笑容開始收斂,眼神中摻雜著一股冰冷。
樹木的香氣和著陽光的芬芳,隱隱有伐木的聲音傳來。
走上前,便有一裸胸坦腹的壯漢舉起長柄大斧劈砍大樹,木屑飛舞粘在了男人的臉上。
見人來卻沒有動靜,李昭文只能高聲喊道:
“繁天,我來了都沒有茶水喝嗎?”
聞言,壯漢劈柴的手懸停在空中,又重重劈下,大斧最后穩(wěn)穩(wěn)插在樹上。
他高聲一喊:“四殿下歸京,繁天欣喜若狂,今日特意劈些柴火,為殿下煮一壺熱茶!”
“好!”
繁天的臉,褶皺如樹皮,干枯的溝壑間像是大旱數年的莊稼地,而他是一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突然天降甘霖,他正欣喜若狂的大笑。
繁天的小木桌被他搬到了木屋門口,沒有燈火的光亮,卻有舒適的自然光,小茶壺咕嚕咕嚕的冒泡,繁天起身為李昭文添茶。
但。
李昭文伸手擋在了茶碗面上。
“今日,小慧遣人來尋你,怎么不得回音?”
貼身侍女小慧到,便如同他親臨。
權力和威嚴這兩件事,他可以不說,但不能不懂。
“殿下,此前我在深林中尋木,無從知曉。”
“您忘了,若是不用陣法,我亦是常人。”
繁天將燒的通紅的茶水壺放在桌上繼續(xù)加熱。
“這茶得滾燙著時最香。”
李昭文輕輕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辭。
禁法,禁法,禁了廣袤大眾,也禁了他這個執(zhí)法人。
小慧此時依舊面無表情,仿佛之前的問話與她完全不相關的樣子,她從身后取出一個茶包,遞到了李昭文的手上。
李昭文笑著將茶包打開,在另外一個茶壺中放下。
“繁天,嘗嘗我從徽州帶回來的雨前茶。”
繁天也不記仇,嘴角一咧,笑呵呵的接過然后給自己續(xù)上一杯茶。
“四殿下,此茶不錯,卻是比不上以前您喝的了。”
李昭文舉起茶杯,在陽光下雨前茶茶湯晶瑩剔亮,分外美麗。
繁天一口喝了一整杯茶,又滿上一杯,說道:“您以前的‘浮生茶’才算美味。”
李昭文淡淡一笑道:“你不是一直嫌棄浮生茶苦澀無比,難以入口嗎?”
“怎么如今開始懷念起來了?”
繁天將茶湯再次一飲而盡,全然不顧是否滾燙,道:“確實是苦澀無比。”
“所以殿下您每次請我喝茶,我便是一飲而盡,不讓苦澀滋味在口中停留。”
“虧你想得出這個辦法,白白糟踏了我的浮生茶。”
“哈哈。”繁天開口一笑:“四殿下,家大業(yè)大,不缺我這口喝的。”
“三年前,您離京后,我自己泡了壺來嘗嘗。”
“入口第一杯依舊苦澀無比。”
“那日我不知怎的,想飲下第二杯。”
“第二杯剛一入口,香甜無比,比深林中最甜的蜂蜜還甜,再回味,又有一股醇香,如同仙釀!”
“怪不得您總是說我,暴殄天物,現在想來著實不該。”
聞言,李昭文的笑意更濃了,開口說道:“浮生,浮生,蕓蕓眾生,若不知世間之苦,又怎得超脫之喜悅?”
繁天點頭,輕聲說道:
“老中山侯也曾如此說過。”
李昭文有些懷念的點點頭,嘆息道:“老中山侯乃當世智者,若無他,也無今日之我。”
“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他小兒子繼承了爵位,更需要你這當叔叔的引導。”
“說說吧,京城的五軍都護府和暗衛(wèi)的事,還有你這東城區(qū)的事。”
李昭文放下茶杯,若是無事,他兩人可以慢慢喝茶,可有人還躺在床上昏迷。
“中山侯的囂張跋扈連我這個才回京的人都得到了消息。”
“你不知?”
繁天臉色如常,卻沉默了片刻,起身再給李昭文添茶,卻再次被阻擋。
眼見避不開,繁天只得開口說道:“四殿下,您忘了,律法自行運轉,我只監(jiān)督神異,況且……”
他頓了頓道:“小中山侯未曾修行,只學了些武藝。”
“您若是真要問為什么中山侯囂張跋扈,不如問問當初您是否給了他們這個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