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海死神伸出枯萎的手指，指向李昭文。

“嗯？你確定？”

李昭文稍作思考，將衣領的第一顆扣子取下，扔給死神。

死神將扣子放在手心，滿意的點點頭，隨后重新劃槳而去，冥海也消散得無影。

“你個臭小子，找魔界那個東西也就算了，怎么冥海船夫也敢去招惹？那個死船夫，連儒圣大人都不想多看一眼。”

“一飲一啄，公平交易，這是冥海的規則，那死船夫雖然不怎么樣，卻是世間最遵守規則的存在。”

“所以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也算是一份保障，哪怕是加持在靈魂上的諸神詛咒，也逃避不了儒圣書山和魔界的牽扯。”

“再配上冥海的法則意志，還真想不到什么東西能夠對抗的。”

國師輕嘆一聲：“昭文你小子又把自己靈魂作為籌碼給賣了。”

“魔神，我就不談了。”

“死船夫要的那顆扣子……”

想起這個，李昭文也皺眉搖了搖頭：“老師，死船夫那確實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本以為對方和儒生老頭一樣，拿一份人間的神性。”

“沒想到，對方只要了我一個承諾。”

說罷，李昭文指了指自己的衣領：“咽喉之扣，是生死信物。”

“日后，若是有一天，誰拿著扣子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必須盡力完成。”

小慧緊握衣角，面露擔憂。

李昭文隨意一笑：“別著急，冥海的規則是公平交易，不會出現刻意為難的情況，若是不行，我還可以拒絕。”

事實上，這種承諾甚至一定程度上能規避冥海的規則。

只是我比較好奇，他究竟要做什么，能夠放棄人間神性之物的誘惑？

國師搖搖頭，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手放進兜里。

一摸！

一打白紙。

細細一看，全是欠條……

國師老神常在，把欠條塞回兜里。

“小慧確實不用擔心，他欠的債太多，虱子多了不怕癢。”

小慧有些無語：“昭文殿下這個習慣算是一脈單傳了。”

“小慧你不要誤解本國師！”

“本國師可是受過皇帝陛下贊許的，乃稱謙謙君子！”

“好……”

李昭文整理衣裝：“好了，老師我們就告辭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做。”

國師也收起了表情，點點頭：“是啊，還有好多事情要去做……”

首先，這里的祭壇可能要重建了，畢竟儒圣大人可是有些精神潔癖的，哪怕儒圣大人不介意，道尊大人怕也不愿意。

這儒是越修越執著，而道卻越修越童真。

至于修佛，佛到深處，非我是我。

“哎呀，重修這兒又得花錢，而且最近京城的物價又貴了……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在國師大人的嘮叨聲中，剛起步的李昭文又猛的回頭，快步走向李君怡的床前。

“小妹，你的花被我收起來了，粉色的花不太符合我的氣質，日后等你醒了，我賠你青色的花。”

“那畫像也被我收起來了，三年了，我可比畫像上帥多了……”

“你多睡會兒。”

把被子給她蓋好，緩緩離去。

李昭文長吐一口氣，坐上馬車，一旁的小慧手里拿著國師大人給的玉佩，安靜的開口問道：

“殿下，您和國師大人都沒有談及公主冕下是為何昏迷，更沒有談是何人刺殺，您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李昭文微微點頭。

“來之前我有了猜測，但走近后卻發現有些不同。”

“比預想中的棘手些，原以為是諸神的詛咒，仔細查看后發現不太像。”

“這世道便是，施毒永遠比解毒容易。”

“但還是有了些思路。”

聽到有了思路，小慧不自覺的揚起嘴角的笑容。

殿下從不說空話。

但像是想起什么，小慧笑著開口問道：“殿下您身上的永恒枷鎖是不是已經取下來了，今日又見您用了儒法。”

李昭文搖搖頭，笑著說道：“沒有。”

“不過我在儒圣老頭的書山上開了個洞，留了一套構件在那里，平時用儒法時候的法力消耗通過這個【后門】就行了。”

“只不過。”李昭文皺了皺眉頭：“好像有什么邪神分身偷溜進了我留的后門，大吃大喝！”

吃太多，甚至打包帶走，儒圣老頭就算心再大也意識到了不對，直接把邪神分身給拘禁起來了，慢慢消耗。

“別看現在儒圣老頭好說話，平易近人。”

“發起狂了，也沒人能頂得住。”

“等會兒我還得給我的【后門】升級成【私服】，不然儒圣老頭收拾完那個邪神分身肯定會來個大掃蕩，到時候把我的【后門】掃出來就尷尬了。”

李昭文笑瞇瞇的看著小慧手中的玉佩：“這玉佩你收好，對你養劍大有益處。”

“嗯。”

“小慧，安濟坊的孩子們怎么樣了，我想去看看他們。”

“都挺有出息的。”小慧頓了頓，說道：“殿下有些東西可能需要您過目一下。”

從懷中取出三封小信封。

在李昭文疑惑的目光中，接過信封。

第一封信封中正是安濟坊出身的各級官員，大大小小，從地方到中央都有了他們的身影，雖然還未有侍郎、尚書之職，但無親無故憑自己本事走這么遠的仕途。

皆可稱一聲干吏！

第二封則是邊鎮軍方，上有血氣之色。

第三封是黃色絲綢，上無字，卻有神秘。

全是皇宮內的名字，有嬪妃，錦衣衛，大漢將軍，東廠太監，宮女。

“咱們的人什么時候這么龐大了？”

“而且三年前不是因為為我諫言而都被貶了嗎？”

“殿下您忘了公主殿下了。”小慧眨了眨眼。

“行吧，那軍方勛貴這邊又是怎么回事呢？”李昭文舉起帶有血色的信封。

“您留在安濟坊的圖書室和武功房有兵書、功法，雖說不是舉世罕見，卻也算是精品了。”

“再加上他們的天賦。”

對，就是天賦，只要有緣入了安濟坊。

文有成，武有功。

小慧頓了頓繼續說道：“勤學苦練，還有天賦，很難不出人頭地。”

“是啊，無論何時，哪怕是王朝末期，總會出現一些遠大志向的年輕人。”

“儒家這套學而優則仕，真是好東西。”

“說到儒學，老八呢？怎么回來這些天了沒見著他？”

“不會吃秘制小漢堡去了吧？”

小慧疑惑的歪著頭看著他：“？”

李昭文擺擺手，小慧放下疑惑開口說道：“八殿下他……”

“他在地牢里關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