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段以安和宋嘉也去上班,賴床的言白瑜被一通電話吵醒,閉著眼沒看清備注就接通:
“喂,那位?”
“言白瑜,開門。”
付識昕的聲音干凈清透,帶著一點水汽滋潤過似的微啞,分外撩人。
嚇得言白瑜一激靈,沒反應過來就把手機扔了出去,然后立馬爬起來給付識昕開門。
“你...你怎么來了。”打開門后言白瑜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蓬頭垢面的,連忙打開角落的行李箱找衣服,付識昕似笑非笑的看著蹦蹦跳跳在行李箱翻箱倒柜的人,然后走進屋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了言白瑜的旁邊。
“來做伴郎啊,伴娘小姐。”付識昕就那么倚著冰箱低著頭看著言白瑜,陽光從窗戶傾泄下來全部都照在付識昕的身上,就連頭發絲也都發著光。
突然言白瑜沒頭沒腦的說了句:“付識昕,你就是個妖精,怎么就連陽光都這么偏愛你。”
說完倆人都愣了愣,然后言白瑜就不好意思的跑進了洗手間洗漱,付識昕則抱臂低笑,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耳朵和臉都泛著可疑的粉紅色。
那個少年一如既往的喜歡害羞,和高中一樣。
......
洗漱完付識昕就帶著言白瑜去吃了個飯,倆人還去了一趟高中母校,校門已經翻新,校服的樣式也換了模樣,看著一張張青春洋溢的臉,言白瑜又想起了自己的高中,一整個被付識昕貫穿自己卻不自知的高中。
付識昕低頭問道:“要進去看一眼嗎?”
“算了吧,等會兒還要去婚紗店,來不及,下次你再陪我來好嗎。”
付識昕慢慢點了點頭,攬著人過馬路,他們一起走過高中那條回家的必經之路,言白瑜看到了她和段以安常吃的那家麻辣燙店,這么多年竟然還開著,她還看到了自己經常買零食的小店,這么多年好像什么都變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哎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時候我就沒帶過一次傘。”言白瑜個子小,和付識昕說話的時候需要仰著頭,單從背影來看,兩個人就像是熱戀了很久的情侶一樣。
“當然記得,你就一次都沒帶過,那個時候還說什么下雨天不撐傘才浪漫。”
“其實我現在還是這么認為的,但是一淋雨就會感冒,蓉城又經常下大雨,所以之后我都是自己帶。”
言白瑜沒說其實在這之后好像也沒有人愿意為了給她送傘而一次次放慢腳步。
下午準新郎帶著準新娘請假,四人約好在婚紗店見面,宋嘉也和付識昕剛見面就來了個擁抱,付識昕跟兩人簡單寒暄了一下,面對著段以安略帶探究的目光,言白瑜無奈的解釋他們只是湊巧在星海碰到的,段以安顯然有點不信,被言白瑜一筆帶過,再加上付識昕的刻意掩飾,段以安倒也沒懷疑什么,只是宋嘉也目光深深地打量了一下言白瑜。
段以安提前預約的設計師已經在店里候著,言白瑜和段以安負責挑婚紗和伴娘服,付識昕和宋嘉也則直接上身試西裝,四個人分工明確,但結婚本就是一件非常莊重和嚴肅的事,在款式上還是犯了難,直到六點多他們才挑好了伴娘服的款式。
趁著段以安和宋嘉也同設計師商量,言白瑜溜出去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瓶水打算喝藥,但是沒想到她還是一如既往打不開瓶蓋,正當一籌莫展之際,就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把水接了過去擰開遞給她,言白瑜將藥吞進去仰頭喝了一大口水,順手接過了付識昕遞過來的紙擦了擦嘴。
倆人一個趴在護欄上,一個倚著護欄,曬著秋天舒適的陽光,大街上的人來人往絲毫不影響此刻的氣氛。
“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段以安他們。”付識昕把手揣兜里,目光柔柔的注視著前方的建筑問道。
“等……以后吧。”其實言白瑜壓根沒想過要說。
“以后是什么時候,我要是不發現,你就打算一個人扛下去,然后也不好好治療,生捱下去是不是。”付識昕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有點恨鐵不成鋼。
“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好好治療的,我…還不太想死,好歹等他們倆順利把婚結了我再說吧,沒準到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好了。”
付識昕剛想說些什么,就被推門而入的段以安打斷,談話也就不了了之。
四個人又埋頭苦商量了很久才將所有的款式都敲定,走出婚紗店的那一刻言白瑜覺得自己疲憊不堪,這已經超出了她這段時間所有的運動量和用腦量,高負荷的思考讓她的腦袋有點宕機,一想起晚上回去還得處理工作她就煩躁的不行。
可能是由于言白瑜的臉色過于難看宋嘉也取消了原本預定好的飯店,四個人在路邊小攤隨便吃了點東西。
吃完回到家,言白瑜拿著iPad處理工作,恰好又收到了周醫生催促寫“回憶錄”的消息,她頓時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恰好洗完澡的付識昕出來并且坐在了她旁邊的沙發上。
付識昕就那么拿著一杯水注視著旁邊拿著iPad緊鎖著眉頭的人,偶爾抿一口杯子里的水,目光璀璨,處理完工作的言白瑜一抬頭就跌進付識昕溫柔遣倦的眼神里,仿佛下一刻就要溺死在這樣的注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