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雙重人格

蘇黎世精神病學研究中心，隔離病房，午夜鐘聲與雨的滴答聲交織

暴雨夜，凌晨兩點，國際醫療峰會結束后的緊急會診

第一節：病榻之上，意識裂隙

深夜的雨拍打著蘇黎世精神病院高層的玻璃，玻璃上的水痕像裂縫一樣蔓延到房間內部，仿佛將一切包裹在液態無序的空間里。我縮在白色布料的拘束椅上，金屬扣繃得手腕生疼。頭頂的聚光燈打在臉上，白得刺目。醫生穿著白大褂站在我面前，手里的鋼筆記錄著什么，而他手上的電子表，指針每跳動一次，我的太陽穴就會傳來一次刺痛。

“沈醫生，“他低頭看著病例紙，目光穿過眼鏡片，冰涼得像刀片，“能描述一下，你昨晚聽到'心跳聲'的來源嗎？“

我的手心滲汗，手指痙攣著抓緊椅子的扶手。腦海中又響起了那陣低沉的心跳聲，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提醒我某些逐漸蘇醒的記憶。那不是一個人的心跳，而是一組，十組，百組——無數與我的意識相融，卻又完全獨立存在的“心跳節奏”。

我張了張嘴，想要回答，但喉嚨里吐出來的聲音卻像是從另一個方向飄來的，“這聲音不是我自己的...也不是她的。“

醫生突然抬頭，目光里多了一絲警覺，但他很快恢復中立。他站起身，拿起病歷夾走向我，聲音放低：“你說'她的'，指的是——？“

我突然大笑起來，聲音在安靜的診斷室里顯得突兀。笑聲逐漸轉為哽咽，“我的妹妹，“我停頓了一下，“或者，是我自己的一部分——被你們切下來的那部分。“

白大褂醫生的筆記錄得更快，但他突然停下，抬頭看著我：“‘切下來的部分’？沈醫生，你的措辭很有意思。我們并沒有切除你任何身體部分，除了三天的記憶——而那些記憶，我們已經通過精神鏡像技術完整恢復了。“他突然壓低聲音，“你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比如...你女兒，或者...你妹妹？“

（停頓，增加心理張力）

我看著他袖口的暗紅色刺繡字母——那是蘇黎世某醫學聯盟的編號，突然響起林娜的聲音：“在晨曦計劃中，每個人都是零件，而你的零件是……分裂人格。“

第二節：分裂覺醒，鏡像空間

雨越下越大，病房的門被推開時，風從走廊灌進來，伴隨著模糊的腳步聲。白大褂醫生沒有理會，繼續低頭記錄。但從門外傳來的，還有另一個輕微的腳步聲，仿佛有人在遠處注視，或......復制我的動作。

“等等，“我打斷白大褂醫生，直視他，“你們恢復的記憶......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他猶豫了一瞬，似乎想了一下，但很快道：“2020年3月15日——你產檢的那天，我們找到你時你已經在醫院大廳昏迷三天。”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完全與己無關的往事。

產檢那天？我猛地瞇起眼，記憶像是被潑了墨的畫布，模糊中卻有幾道刺目的高光：

·父親的實驗報告掉落在實驗室走廊。

·林娜低聲說著“你妹妹的器官很完美”。

·母親將沾血的領帶夾塞進我手中，低聲哼著“種子藏好了”。

·胎心監測儀突然的暴響，“您的胎兒存在異常“提示不斷重復，直至機械聲中斷。

“等等——”我抓住醫生的袖口，聲音發顫，“2020年...3月18日的產檢，還有誰在場！“

醫生終于抬頭，這次的眼神帶著審視。他的嘴動了動，最終道，“林娜醫生在場，而你...因為情緒失控被注射了鎮靜劑。之后三天，你的記憶出現了'空白'。”

房間內空氣凝滯，白熾燈光忽然忽明忽滅，我耳邊那心跳聲突然變得清晰，仿佛直接從我的靈魂深處傳來。與此同時，我感覺有什么東西從記憶深處涌上來，像無數碎片拼成了一副畫面——我和妹妹，穿著實驗袍站在冷庫中，旁邊的玻璃罐子里注滿血紅色的液體，器官在罐中浮沉，而我們兩人共享一個臉龐。

“你相信嗎？”我驟然轉過頭，聲音不再是我的：“她其實一直都在聽我們講話。”

突然之間，房門外的腳步清晰了起來，越來越近。

第三節：記憶逆流，妹妹的聲音

“姐姐，”那聲音溫柔，但帶著一絲詭異的嘲弄，“是不是覺得我很吵？”

我的瞳孔瞬間收縮，感覺每一個毛孔都炸裂了一樣，身體像被鎖鏈捆綁得僵硬。與此同時，耳邊心跳聲明顯加快了節奏，像突然由60次/分跳至180次，我的呼吸變得無法自控。

“別緊張，姐姐。”房門緩緩打開，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雨夜昏黃的燈光下，那是一個女孩，穿著破舊的病號服，頭發凌亂，但站在光影交界的臉龐上清晰得讓人恐懼：“我也一直以為，她只是我的‘一部分’，”女孩低頭淺笑，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臉：“但后來，我發現她比我更像活人。”

她朝我走來，每靠近一步，我越能清楚聽見——她的身體里，跳動的，并非自己的心跳聲，而是我的心跳！而且每次跳動時，我的記憶都會涌現一段被抹除的畫面——

·產檢室中林娜用注射器抽取我的血樣。

·母親在地下室實驗室里崩潰大笑“你們不知道種子能長出多少果實”。

·冷庫中的“胚胎“逐漸長大，三只青藍色復眼猛地睜開。

“姐姐。”她突然停下來，站在拘束椅旁俯身盯著我，那雙瞳孔中竟清晰地浮現出三只青藍色光斑，“你知道'她'為什么無法消失嗎？“

我的心臟猛地驟停，無法思考。她突然笑出聲，“因為，她就是你啊。姐姐。“她直起身，歪頭低語，“林娜的實驗告訴你：'你們是一體，無法剝離，無法殺死。'“

第四節：雙重人格的真相

“你們在實驗中——”我感覺自己正在崩潰，但話沒說完，女孩突然將一張泛黃的紙覆蓋在我的臉上，那張紙散發著熟悉的氣味。“你們用了母親實驗室的遺傳編碼，把我和她的記憶...縫合在一起了。”

我的視線被那張紙吸引，恍惚間仿佛看到母親的字跡——“沈念曦（C-001），心臟發育異常，計劃植入C-017的基因供體“。我瞬間僵住，手指顫抖著觸碰到自己的額頭，那里不知何時涌出了冷汗。

“你懂了嗎，“女孩蹲下來，把臉貼近我的臉，笑出聲：“我其實是你的'反面'，是你分裂出的人格，是你對母親的愧疚和對妹妹的背叛，投射出的獨立人格——但你猜，我是怎么從你體內完全剝離出來的？“

女孩突然抱住我的腦袋，將她濕淋淋的頭發貼在我耳邊，語氣中帶著刺骨的寒意：

“是你殺了我啊，姐姐！林娜只是完成了你的愿望。”

第五節：雙重意識的對抗

雨聲變得急促，我徹底陷入恍惚，女孩的笑聲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而我的腦海中出現兩個影像：

·左側：產檢室，林娜對母親低聲說：“她一定會放棄這個孩子，她需要一個健康的‘供體’”。

·右側：實驗室，林娜冷漠地對我宣布：“我們已經完成了移植，你的記憶體已注入胚胎供體。”

兩種記憶纏繞，兩種意識爭奪身體的控制權。突然間，女孩的笑聲戛然而止，所有聲音歸于死寂。白大褂醫生低頭整理資料，像是絲毫沒有察覺這場意識戰爭。

而我，最終開口時，喉嚨里卻吐出了別人的聲音：“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