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超出了所有人意料。

沒人能想到凡命的陸尋，競能突破命階的桎梏，開啟九大靈竅。

縱然靈竅散發的黑光透露出詭異與不詳，但仍無法否認其九竅全開的事實。

陸尋隱隱猜測這黑光九竅可能與匿鬼有關，蛻命昏厥后他也不知身上發生了什么變化。

感受視線的匯聚，陸尋頭一次體會到對待同一件事人的情緒可以這般多樣。

震驚、困惑、懊惱、不甘......還有，褚云苓的欣喜。

沒人會容忍來自階級最底的他有朝一日能騎在他們頭上，盡管這與他們毫不相干，但總需要對立的矛盾來彰顯他們的特殊權力，這便是現實的階級落差。

陸尋一臉平淡地看著臺下的一切，心中卻莫名升起一絲悲哀。

人生來自由卻無處不在枷鎖之中，世界，本就不公。

“這堂課到此為止，剩下的時間由班長代職傳授原初的融靈之法。陸尋，隨我去研命所一趟。”

寧甯當機立斷向眾人囑咐道。

陸尋命階與靈竅透露的怪異令她心生不安，或許研命所的她能夠給出令她內心重歸平靜的答案。

......

習慣性地跟在寧甯身后偷瞄她誘人的身姿，來到了一所與四周建筑格格不入充滿現代科技感的鋼鐵基地。

道路分隔三道，寧甯二人走于寬闊的中間道路，左右窄道是進出有序的機械仿真人。

進入基地，在寧甯的帶領下認證層層識別，一路暢通無阻，經浮空電梯到達基地頂層。

寧甯上前按響標識著所長室的門鈴，片刻機械大門便自動開啟，兩人由此而入。

房間內較為昏暗，只有亮著的各個顯示屏散發出暗淡的光線。

屏幕下坐著一個女人，桌上擺滿大大小小的紙張，上面寫滿了陸尋看不懂的符號與圖案，女人眉頭緊皺，細框下眼神嚴肅銳利，指尖的鋼筆正在紙上迅速勾勒著。

顯然二人的進入并不能打斷女人的思考。

兩人靜默地站立一旁，就這么等待著。

終于，女人筆尖一頓停下手中的動作，似是聞到了什么，不確定地輕微嗅了嗅，這才伸著懶腰起身，看向前方干等的兩人。

忽略一旁的寧甯，眼神死死盯著陸尋，隨后又忽地閉上雙眼，像一條小狗，循著氣味越貼越近。

“要發春晚點發，這是我學生，有些不對勁送你這兒檢查一下。”

寧甯伸手頂住了女人探過來的頭，無語道。

女人這才恢復正常，隨著兩手輕拍，房間內光線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女人打量陸尋的同時，陸尋也看清了女人的模樣。

明亮的光線將女人的皮膚照的如凝脂般白皙，灰藍色的長發系著半扎馬尾，顯得格外干練。

細長的黛眉下是如雪一般的藍白眼眸，肌膚光滑緊致，不見毛孔，瓊鼻下紅潤的櫻唇嬌艷欲滴。

一襲白大褂下，內里米白色的針織衫將飽滿處撐出誘人的弧線，黑色綿軟的包臀裙下包裹著輕薄的灰絲，微微透著肉色，反射出細膩光滑的質感。

陸尋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又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寧甯，陸尋心亂了。

“你是寧甯班的陸尋吧，我是蘇酥，研命所的主要負責人，命器錄的報告我看了，無論命器無類還是天級登階都說明你的命器不簡單。”

“本想你初入補天宮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沒想到寧甯第二天就帶你過來了。”

看著陸尋面對自己的羞赧模樣，蘇酥顯然并不在意。

“正好現在較為清閑，你們隨我來吧。”

蘇酥領著二人來到下層的實驗室，相比于蘇酥辦公室，這里無論是設備還是規格顯然更勝一籌。

來到一個形如休眠艙的大型儀器前，蘇酥對著陸尋發話了。

“脫光，然后進去躺下。”

語氣毫無波瀾，似乎說著無關緊要的小事。

像是聽話的病人，陸尋乖乖地將身上的衣物脫光，直到......

“內褲也要脫嗎？”

赤膊的陸尋有些手足無措，眼神回避四處躲閃，有些不確定地再次發問道。

“脫光！很難理解嗎？”

蘇酥平淡眸子里有了些不耐煩，顯然重復解釋兩遍在她看來是件很愚蠢的事。

陸尋閉眼深深吸了口氣，一陣充分的心理建設過后，咬牙快速將其脫落并捂住了關鍵位置，站在一旁等待艙門的打開。

雖是驚鴻一瞥，一旁的寧甯還是不由地感嘆，這家伙除了命階低下，還真是無可挑剔。

一定要讓他做我的狗！

回憶起剛剛一瞬間的畫面，寧甯臉上頓時又暈起一陣酡紅。

隨著蘇酥的按鍵按下，艙門開啟后陸尋迅速竄進，靜靜平躺了下來。

“接下來艙內會釋放睡眠麻霧，對人體無害，不要抗拒，就當睡了一個覺。”

蘇酥的聲音從艙外傳來，陸尋點頭示意。

隨著頭上管道氣霧的噴灑而出，陸尋感到渾身軟弱無力，眼皮也變得沉重，下一刻便雙手脫落陷入了沉睡。

隨著捂手的掉落，關鍵位置也透過透明艙門讓艙外的二女看得更加真切。

“你的眼神不對勁。”

蘇酥淡漠的話語傳入寧甯耳際。

“怎么可能！我怎么會對一介凡命感興趣！”

寧甯應激般為自己開脫辯解，卻顯得有些慌亂。

蘇酥沒有搭理寧甯，繼續操縱主控屏上的按鍵。

隨儀器動作，特殊的光束對陸尋進行從上至下的反復掃描。

艙內針管裝載的不明液體隨按鍵推動，探針緩緩注入陸尋體內。

注射完畢后的片刻，陸尋的黑霧命器便不自主地浮現，瞬間將艙內充斥，變得難以探查。

視線雖難以穿透，但陸尋的一切皆以另一種形式顯示在蘇酥的屏幕上。

看著屏幕上快速閃過的數據，與陸尋的體征變化圖，蘇酥像是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兒，喃喃自語道：

“似霧非霧，似人似鬼，似器如珠，不可思議！世間竟有如此存在！”

蘇酥死死盯著艙內的陸尋，冰藍的眸子變得明亮無比，像是被這如黑洞般黑暗深邃的霧氣所深深吸引。

寧甯看出了蘇酥的異常，顯然如她所料，陸尋定不簡單！

“看出什么了嗎？”

蘇酥聞聲回頭，眼神逐漸變得火熱，竟有種病態的癡狂，低沉道：

“你說，陸尋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