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順著金屬床腳攀援而上，白霖的指尖在空中畫出銜尾蛇圖案：“硝化甘油的味道很適合掩蓋波動，不是嗎？”

他指尖凝結的冰晶里，赫然放映著一個藍發咒靈改造人類的動畫。

冥土推眼鏡的力道比平時重了0.3牛頓，鏡架夾層滲出液態金屬：“特級咒靈無法抵抗‘最強’的攻擊。”

她調出腦內任務清單，治療五條派系獲得的陣營貢獻值正在與獵殺者許諾的違規者坐標激烈對沖。

“心跳加快17%，需要鎮靜劑嗎？”她突然轉身拉開藥品柜，借著玻璃反光確認帳的穩定性。

五條悟的六眼應該看不到這里，但機械核心的過載警告從未停止。

就像此刻獵殺者將獄門疆投影在消毒燈下時，她體內七個備用能源同時亮起的紅光。

消毒燈管在冥土指尖亮起幽藍射線，納米機械群從她耳后接口涌出，在手術臺上方交織成夏油杰的立體投影。

機械心臟泵動聲里，第七百二十次咒力循環在投影中閃爍紅光，其中十三處關鍵回路正被死亡侵蝕。

她將止血鉗抵在夏油杰頸動脈處，生物輻射在皮膚下游走出拒絕的代碼。

“如果是來尋求咒靈操術，這場交易到此為止。”冥土的白大褂下伸出六條機械臂，將投影旋轉至后腦縫合線位置，“腦內咒靈操術留存的損耗率19.7%，單獨取出的失敗率為89.31%，喚醒需要至少三只一級咒靈進行神經突觸模擬實驗。”

偽裝成輔助監督的白霖摘下平光眼鏡，袖口滑落的冰晶在地面凝成微型圓球。

那冰雕圓球突然躍起，在白霖指尖分裂成十二枚棱錐，懸浮在夏油杰投影上方，晃悠一會，將寒霜標記按在夏油杰投影的額間：“五個二級咒術師活體樣本。”

“三只一級咒靈當然可以。”棱錐突然刺入投影的太陽穴，配合冥土模擬咒力侵蝕的藍光，“但活體樣本要換成咒胎九相圖的組織殘片。”

他袖口滑落的寒氣在地面凝成冰晶樣的文書，條款正隨著談判進度實時重構。

冥土的機械眼閃過紅光，六條機械臂突然解體為納米蟲群，包裹住夏油杰投影的心臟位置。

暗紅色咒力從機械縫隙滲出，凝成灰原雄臨死前的咒術殘穢：“加上這個呢？”蟲群嗡鳴著拼出灰原被特級咒靈貫穿胸膛的立體影像，每處傷口都標注著咒力流動參數。

白霖瞳孔微縮，冰魔像組成的陣列突然旋轉變化。

當某個冰魔像舉起加茂家秘密實驗室的坐標時，冥土的機械臂瞬間重組為粒子刀抵住他咽喉：“我要的是能承受生物輻射的咒骸素體，不是那些劣質仿品。”

“或許契約者能滿足你的需求。”白霖并無慌亂，仍有大量冰魔像在外做底，很多事可以平緩的繼續聊下去。

“可以，情報會給你。”

冥土后頸彈出三根探針扎入自己脊椎，將實時監測數據投射到天花板，她存儲的咒力正以每秒0.4毫米的速度緩慢退出夏油杰的軀干，咒力循環不會維持太久。

“治療費另算，掩蓋痕跡，你的事。”她扯開白大褂，露出機械胸膛，能量核心處鑲嵌著三顆特級咒靈玉。

“用這個換你帶來的‘誠意’。”

白霖突然暴起，和服下擺的冰雕龍文浮現。

“再加一條，有輻射效果的咒胎。”

離子刀收回入臂，冥土將夏油杰的腦波頻率加密成輻射脈沖。

青年的黑色耳擴應聲碎裂，滲出帶著咒靈氣息的血珠。

“成交。”她操縱機械臂擰下自己的左手小指，斷面處暴露出正在重組的量子計算模塊，“現在躺上手術臺，神代族長大人——你脊椎里的詛咒該清除了。”

量子計算模塊彈出的藍光里，青年族長蠟化的脊椎凝實，露出在冥土眼中格外明顯的咒力回路。

十七根生物探針從手術臺底部刺入他背部，微小的機械造物裹挾著冰魔像碎屑涌向脊椎，逼迫白霖的清醒。

冥土右眼切換成顯微模式，虹膜里轉動的齒輪組將咒力流動解析成三維代碼。

“外來咒力污染指數超標400%。”她扯斷被詛咒腐蝕的機械臂，斷面迸發的生物輻射在空氣中灼燒出殘影，“建議切除第三節脊椎神經叢。”

新生的液態金屬手臂突然硬化成鏈鋸，鋸齒間流轉著從夏油杰投影提取的咒力頻率。

機械心臟泵動聲突然加速，她將白霖體內的咒力數據記錄在案。

莫名覺得眼熟的冥土從資料庫里調取出所有登記在冊的咒術師資料，將不斷在往里灌的咒力數據一一對比。

“難怪要偽裝成輔助監督，”她彈開鏈鋸換裝激光手術刀，“你加入的隱藏陣營和虎杖同學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雖然不是，但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轍。白霖立刻知道羂索目前的身份，羂索如此著急的原因也呼之欲出。

自己親自生出來的容器提前加入高專了，還是在五條悟的眼下，呆了有段時間，不把五條悟解決，說不定真讓他把兩面宿儺處理掉了。

冷藏柜傳來悶響，三只四級咒靈撞破玻璃。

一直在旁邊的咒骸還未出手，白霖袖口射出的冰鏈貫穿咒靈，反手將咒靈拍碎：“你還有七分鐘完成治療。”

冥土的機械臂突然分裂成幾把納米刃，飛濺的冰晶與咒血在帳上拼出實時手術圖。

“五條前輩還有2分50秒回來。”冥土甩出沾血的絲線，它們在空氣中燃燒成灰燼，“你最好留點誠意。”

白霖疼的眼前陣陣發黑，耳鳴聲剛停下，就聽到冥土說話。

“契約，沒問題就簽了。”

羊皮紙遞了過去，冥土謹慎的檢查一番。

不識好人心。白霖確認生命線上限的鎖解開，順帶翻了個白眼。他才不在一個有經驗的人手上弄陷阱，陰溝里翻車，怕是把自己賠了都賠不起。

“醫藥費，4000樂園幣。”冥土在羊皮紙上刪改，“你用人情還也可以。”

“哦？那你想要哪種？”白霖聽到這種條件，來了興趣。

“人情。”

“成交。”

這家伙，打算脫離高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