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擊地起黃沙，巖壁藍天一道白

詩人縱馬疾馳于黃沙戈壁，馬背的顛簸，使得他的紅發飛舞，好似一團火焰在空中疾飛。白馬掀起一朵又一朵沙塵，但沒有一粒能夠停在白馬的毛、鬃上，更沾染不上王賜予詩人維米爾的華貴長袍上。

太陽逐漸向地平線沉去，平射的夕陽，催生了巖壁后的陰影。黑色的影子從巖壁后飛出，一只，一行，一群，一片，遮住了太陽的光輝。它們嘴里發出“嘎啊—嘎啊—”的凄厲叫聲，維米爾向來對神神鬼鬼不感興趣，但他也猜的出這不是什么吉兆。

維米爾雙腳用力一夾馬腹，伴著一聲有力的吆喝，馬的速度再次加快，沖出鴉群所形成的陰影，追趕著太陽的光芒，向著故鄉沖去。

“喂！維米爾！”到了村莊，一個人向維米爾喊道。

但馬背上的詩人沒有理會同鄉的問候，他不管不顧地跳下馬，沖向自家的石房，撥開門簾，大喊一聲“塔別巴阿媽！”

沒有同往日一樣熱情的回應，而是一種令人感到不安的安靜。一時間，維米爾的腦中自動放起母親的回應“維維”。但家中白色的陳設，馬上將維米爾拉回了現實，他已冥冥感到，再也不會有人，叫他維維了。維米爾打開了最后一道門簾，他看見了——一位婦人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繡著火紋的白布。

母親死了。

維米爾怔怔地站在床邊，越發覺得這房間開始變得陌生，不真實感充滿了他的內心。他又上前走了一步，想去辨認，辨認那張臉是否屬于他的母親。

他注視著，注視著眼前的一切。他看見了枕頭上的線頭，白布上的小孔；他看見了那位夫人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但就是拼不出一張臉。

他開始懷疑，開始冷靜。他的鼻子，也開始重新工作——猛烈的腐臭混著濃烈到刺鼻的香料味，進入他的鼻子，開始侵犯他的大腦。維米爾雙膝一軟，跪倒在床邊，胃中的食物上涌。但不等他低頭，一雙冰冷、枯瘦但有力的手揪著他的后衣領，用力地向后一拽，讓維米爾跌坐于地。

“忍著。”那雙手的主人冰冷地下令。維米爾身后響起腳步聲，與木杖敲擊地面的聲音。

那人來到了維米爾的身前，緩緩地轉過頭，現出一張皺得像廢紙團的臉，臉上安著一對鷹的眼睛，鎖定著維米爾。

“你，看完了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