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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殷商天命錄

昔鳴條之戰(zhàn)后,殷商鐵騎破夏都斟鄩,夏桀敗走南巢而亡。

商湯班師回亳,筑壇祭天,以玄鳥遺卵,所誕之血脈,承黃帝分支正統(tǒng),遂立帝號,建殷商社稷。

其先祖殷契,乃帝嚳次妃簡狄吞玄鳥卵而生,曾為唐虞司徒,通天教民,封商丘而興族。

傳十三世至子履,是為武湯,天命所歸,夢天帝賜天佐之符,號令諸侯、方伯及三界人神鬼,于泰山行封神大典。

是日風(fēng)云變色,金烏隱光,武湯披玄衣朱裳,登九層玉階,以玄鳥之羽為符節(jié),祭告天地。

天帝降神諭,湯帝封伏羲為“人文初祖”,黃帝為“中天至尊”,帝俊掌星辰,帝嚳司陰陽,顓頊鎮(zhèn)四方,五祖神位定乾坤。

又設(shè)日月星官執(zhí)天軌,司中神主壽祿,司命神定生死,風(fēng)伯馭八風(fēng),雨師灑甘露;地祇則社稷護(hù)五谷,五岳鎮(zhèn)山河,山海林澤四神各司其職。

攻夏之功臣將帥、軍師分封神職。軍師仲虺,為地脈司主。大將費昌,為北岳山君。先祖圣賢亦入幽冥為鬼官,助三界運轉(zhuǎn)周天之序。

湯帝仁德武功兼?zhèn)洌稖獭芬远ǚǘ龋睹骶印芬园裁裆S芯W(wǎng)開三面,而顯仁心,夏遺臣皆心悅誠服。

有歌謠傳于市井:“湯帝仁如春霖,刑如秋霜,民有饑色,帝輟膳;民有寒衣,帝解裘。”

其在位十七載,崩于亳都,謚號成湯,廟宇千秋,配享女媧氏所化,人祖社稷神,其靈常現(xiàn)于廟中,手持黃土,護(hù)萬民生息。

廟中更有玄鳥銅像,每逢朔望,銅像雙目流轉(zhuǎn)赤光,似有神諭流轉(zhuǎn),百姓皆焚香叩拜,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

殷商天命所系,歷十七世三十一王,代代承昊天之劫,歷劫歸天。湯帝四子:太丁、外丙、仲壬、太甲,依次嗣位。

太丁繼位時,西岐首領(lǐng)姬歷反叛,太丁怒斬之,西羌諸部遂與商結(jié)仇。有巫祝占星曰:“西岐星芒暗,而亳都紫微漸熾,然劫氣隱于西北。”

太丁不聽,反遣大將望乘鎮(zhèn)西疆,羌人怨憤日深。望乘暴虐,征羌人青壯為奴,筑烽火臺以監(jiān)視西境,羌人夜夜泣血。

太丁早逝,太子年幼,兄終弟及。后傳子勝、子庸短暫繼位。外丙、仲壬雖短祚,亦勉力維國祚,外丙嘗減賦稅,仲壬鑄青銅禮器以祭天,皆有小德于民。

仲壬臨終前召巫祝卜國運,龜甲裂紋如蛛網(wǎng),卜辭曰:“商如朽木,雖暫穩(wěn)而蛀蟲蝕內(nèi)。”

及至太甲,初登極時聰穎勤政,四朝元老伊尹輔佐,有麒麟祥瑞現(xiàn)于亳都郊野,百姓頌曰:“殷帝仁德可比堯舜,麒麟踏祥云,兆萬世昌隆。”

然第三年,太歲兇獸入朝為祟,其形如牛而赤目,夜嘯則宮瓦皆裂。

太甲漸生驕橫,荒樂亂政,建瓊樓以觀星象,征民夫鑿九曲池,池中植異域蓮花,花瓣染毒,觸者立斃。

伊尹屢諫不從,乃囚帝至桐宮,閉門思過。太甲見成湯陵寢金光爍爍,忽悟先祖創(chuàng)業(yè)之艱,愧悔泣曰:“湯祖以天命仁民,吾竟墮獸邪”。

遂自省更政,復(fù)禮樂司法,倡農(nóng)桑,親耕籍田,民有疾者,帝親問藥。商朝中興,諸侯復(fù)來朝。

時有東海漁人獻(xiàn)千年龜甲,甲上自生符文,曰:“君之悔,無過者,天命續(xù)。”

太甲命鑄青銅鼎,銘刻符文,置于太廟,以為警鑒。

二十年后太甲崩,子沃丁繼位。沃丁篤行湯法,寬民薄賦,伊尹仍秉國政,壽至百四十載,卒后以王禮葬,享太牢之祭,葬日天降三日大霧,有白鶴繞棺三匝。

白鶴頸系玉簡,簡上書“德壽雙全”四字,群臣皆嘆為神跡。

沃丁以咎單為相,在位三十載,駕崩時。墨龍長嘯入朝,鱗甲如玄鐵,雙目泣血,繞亳都城三周,百姓懼而伏地。

謚號商昭王,葬時有異香盈墓室,三日不散,香中隱有金戈之聲,似有陰兵護(hù)陵。

傳太甲子辯,繼之太庚,仁德施政,循湯祖法,減宮室之用,以賑饑民,嘗遇大旱,親袒上身禱于桑林,七日不食,天降甘霖,民呼“庚帝圣德”。

受命于天感,廿載而病崩,謚商宣王。然傳至小甲·子高、雍己·子密為政,雖勉力守成,國勢漸衰。

小甲時,東夷有叛,雍己遣將征之,雖勝而耗國力,民有謠曰:“東夷如野火,撲之復(fù)燃,勞民傷財,國本漸空。

雍己晚年沉迷占卜,筑“龜室”于宮中,日夜以活龜灼甲,龜血染地,腥氣沖天,有巫者諫曰:“龜泣則地脈傷,陛下豈可虐生靈以求天意?”

雍己不聽,反杖殺巫者,時常宮中夜聞,龜甲爆裂之聲,如鬼哭不絕。

及太戊七年,毫都有桑谷共生顯于朝。

朝堂殿前,桑樹與谷苗共根而生,七日而高逾丈,枝葉纏繞如龍蛇,夜有磷火繞樹而舞。

伊尹之子尹踄諫曰:“臣聞妖不勝德,帝政其有闕與患,望帝修德以鎮(zhèn)妖,昔湯帝祭天以太牢,今陛下減祭為少牢,富民而輕天,是謂富德業(yè)力。”

太戊悚然,遂勤政富民,減奢祭而厚民生,親巡四方,見饑民則賜粟帛,遇旱災(zāi)則禱雨于桑林。

然其改祖制,祭天大典,天祖供奉由太牢降少牢,漸輕鬼神之事,有忘祖怠天之意。

昊天天帝感應(yīng),慍曰:“成湯以天佐登位,后世豈可斷契妄為?著殷商賢君不過三九之?dāng)?shù),傳九世必亂而覆,以示懲戒。”

五方大帝閉目頷首,默然許之,揮袖降隕石于亳都郊野,石上刻天命曰:“商王不敬天命,祖九世之亂覆之,劫數(shù)難逃。”

隕石墜地時,地動山搖,亳都宮墻裂三丈,群臣皆惶然。

太戊嘗夜夢天帝立于九霄,金烏繞身,聲如雷霆:“汝雖勤政,然忘本瀆天,殷商氣數(shù),盡于此九世。”

太戊驚醒,冷汗浸衾,次日召巫祝卜卦,卦象盡現(xiàn)兇兆:龜甲裂紋如刀劈,蓍草焦枯似火燒。

群臣皆惶然,有老臣泣曰:“天命已顯,九世之劫不可逆,唯勤德可緩其勢。”

太戊遂下罪己詔,復(fù)太牢之祭,然祭品雖豐,天帝神位前燭火卻終夜搖曳,似有怨氣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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