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弒殺神明
- 我在美漫世界當邪惡超人的生活
- 領(lǐng)主超人卡爾艾爾
- 19332字
- 2025-05-23 19:29:24
氪星,多么美妙的伊甸園,人人安居樂業(yè),過著美好的生活。
美好的生活。
超霸將這個詞在嘴里反復(fù)咀嚼回味,從香氛彌漫的浴池中沿著水沒過的階梯走出,侍立在旁的兩個仆從立馬用蓬松柔軟的織物為超霸擦拭身體。
在這里,超霸是王儲,名為卡爾·艾爾,并不只是普通泛濫的王子,而是已經(jīng)確定無疑的下一任氪星國王。只要老國王喬·艾爾一死,他就能立馬得到權(quán)杖坐上王位。
對于被人服侍這件事,原本生活在現(xiàn)代社會的超霸多少有些尷尬不適,于是他命令仆人們退下,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他不需要這些人一直像陰影伴隨他身側(cè),不然他遲早露出破綻。
說來也奇怪,自從昏倒后到了這,超霸掌握氪星語就仿佛生而在此一般熟稔,明明說出的是英語,但耳畔響起的卻是嘀哩咕嚕的氪星語,自己還能理解其中的意義。
沒有仆人,經(jīng)過這幾天的觀察理解,超霸也能找到裝置自己穿衣。甚至并不需要手動操作,只需要站在自己寬闊臥室的一處機械平臺上,在浮出的虛擬屏幕選擇自己想要的穿衣風(fēng)格,在細微的響動和一抹光亮后,“啪”地一下,輕薄堅韌的衣物就會崩在皮膚上。這次,超霸選擇的是氪星傳統(tǒng)服飾,金紅風(fēng)格的長袍,不過底下有一層連體黑色戰(zhàn)斗服,算是超霸能接受的類型,衣物的質(zhì)量也很高,即使用牙齒撕扯也不會有半點損壞,甚至不會沾染污漬。當然,超霸這樣做不體面且有悖王儲身份的行為,是背著人偷偷做的。
離開屬于他的那個寬敞又冷清的臥室,超霸選擇到浮空堡壘的透明長廊去轉(zhuǎn)一轉(zhuǎn)。
既然氪星有國王,自然超霸這個王儲居住的地方和普通氪星人不同。就像中世紀的國王住在城堡,超霸住在屬于自己的“浮空堡壘”之中,最外層的圓形圍墻是透明的,閑暇時可以在旋轉(zhuǎn)長廊觀察外面的城市,坎多城。當然,并不是所有的圍墻乃至地板都是透明的,氪星人還沒那么變態(tài),只是最外層而已,里面倒是正常的不知名金屬墻壁地板,泛著金屬獨有的光澤。
超霸自上而下俯瞰城市星羅密布的各式異星風(fēng)格的建筑,其中不乏有在重力下難以達到的特殊景觀,比如建筑上能懸空幾個球還能以一定軌跡繞著共同的中心旋轉(zhuǎn)的,或者整個建筑突兀地解離大部分散開在空中過兒一會又闔上的,比起前面那些來說,如果只是虛幻的光幕投影,播放些新聞或者畫面,都只能算是小兒科了。
就這樣瞧,其實也瞧不出個所以然,超霸呼喚手腕上手環(huán)置有的ai智能系統(tǒng),調(diào)出這些建筑的資料,一一瀏覽。
“卡拉公主來訪。”機械合成聲冰冷的聲音回蕩在走廊,超霸猝然一驚。
是的,不止是他這個王儲,他還有個妹妹,名為卡拉·艾爾。但超霸還沒有準備好如何面對卡拉,頓時,他背后冷汗直冒。
“檢測到您的心率上升,呼吸加快,體溫增高,正在呼叫救援——”
“停!該死的停下,別叫任何人!”
關(guān)鍵時刻傻逼ai還添亂,人工智能系統(tǒng)就是垃圾!
“哥,還好么。”清脆如清泉流動的女聲從走廊一側(cè)傳來,伴隨著是輕微的呼呼風(fēng)聲。
卡拉公主如封建刻板印象那樣穿著宮廷長裙,裙子似乎內(nèi)置骨架撐起了完美的弧度,佩戴的各色寶石火彩閃耀,頭上還正兒八經(jīng)戴著個公主身份理所應(yīng)當?shù)男⊥豕凇?
“還好。”超霸假裝專注在透明長廊外的風(fēng)景,用余光感受卡拉的位置和動向。
卡拉那無暇的面孔出現(xiàn)在超霸的面前,近在咫尺,她的表情卻是狐疑,和不加掩飾的打量。
危險。這是超霸此時此刻唯一的想法。如果被卡拉公主發(fā)現(xiàn)他不是原裝,而是冒牌貨,會怎么樣?上斷頭臺?
余光瞥見卡拉公主腰間佩戴的沒有劍鞘的長劍,上面沾染新鮮血漬,超霸的心都涼了。
卡拉公主剛殺完人就過來的,血還熱乎著,表面一層熱氣氤氳向上升,血液順著劍尖流淌,滴落在公主的裙擺上。
“檢測到您的心率上升到危險區(qū)間,呼吸停止,體溫增高,符合數(shù)據(jù)庫中的標準,正在呼叫救援——”
“停他嗎的停!艸你嗎的!”
傻逼ai又來添亂,狂怒席卷超霸的心智,如果這是他這輩子生前能發(fā)的最后一次火,那他一定要發(fā)出來。
差點被唾沫濺到臉上的卡拉公主,卻踩著機械飛碟迅速的向后退去,整個過程卡拉公主本人并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臉上變成了“果然不出所料”或者說“理所當然就應(yīng)該這樣”的表情。
看來在卡拉公主心中,超霸就應(yīng)該是這種經(jīng)常無能狂怒的腦殘形象,真是······令人感嘆。
“那些仆人怎么惹到你了?我把他們都殺了,你至少應(yīng)該開心點。”
卡拉公主所說的話,正印證了超霸心中的想法,只不過沒想到,卡拉殺了自己剛才還能見到的仆人們,而不是別的無關(guān)者。
超霸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維持剛才怒火未消的模樣,吊著個臉,一副誰都和他有仇的樣子。
“開心點,笑,坎多需要你的笑容,卡爾,人民會很高興見到他們的王子擺脫他是個廢物的事實,而不是整天因此悶悶不樂,你應(yīng)該接受現(xiàn)實。”
好嘛,這下超霸聽完心情更糟糕了,也不用刻意提醒他是個廢物這件事吧!就連剛才和死亡擦肩而過的恐懼都消散了幾分。
接下來超霸沒有說話,卡拉公主則是單方面嘮嗑了很多,不過都是這里召開聚會,那里又有什么貴族帷幕間不可告人的秘聞,總之不是新鮮事就是八卦。唯一算有效信息的就是,長老會決定要讓超霸接受“腦機教育”,而不是傳統(tǒng)復(fù)古教育。這是什么玩意?
等到卡拉公主閑得無聊徑直離開,超霸才長吁一口氣,放松了戒備。天啊,看來他的前身真給了卡拉公主不小的權(quán)限,以至于卡拉公主出入這里如同入無人之境。
不過說起來,這也有些緣由,甚至不需要冒著危險去打探,只需要檢索相關(guān)過往新聞就能知道詳情。
作為國王,超霸的父親喬·艾爾自然不會只有一個老婆,不會只有他們這兩兄妹的孩子。只是氪星人向來武德充沛,且樂于見到王室血脈為了爭權(quán)奪利而廝殺,卡拉公主更是其中佼佼者,很喜歡主動挑釁找事,在貴族榮耀武斗中殺了不少人,更是清空了除了他們兄妹倆以外的其他孩子,超霸能夠幸免于難,不是因為他有多特殊,而是他有足夠弱,沒有任何超越常人的天賦或者背景靠山,這才排資論輩成為王儲,一個明面上的靶子。更何況喬·艾爾上位并不算正統(tǒng)繼承也不是單挑勝過前國王,而是用了些陰謀詭計,發(fā)動了一場令人不齒的宮廷政變。成為氪星國王,并不需要君權(quán)神授,而是真正的“人間之神”,每一任國王的力量都堪比神明,不,國王就是天上的神,能夠踏破虛空,肉身橫渡宇宙,輕易捏碎最堅硬的金屬,眼中發(fā)出激光鑿穿敵人的戰(zhàn)艦,怎么這能力聽起來這么耳熟,不會是國王背著眾人偷偷嗑了吧?別說,還真有可能,超霸試過檢索氪石,然而,出來的條目卻有成千上萬條,其中不乏有奴隸星球進貢的稀有材料,都被冠以氪石的名稱,畢竟這里是氪星,上面的每一種礦物質(zhì)或者金屬都能被稱為氪石,這目標可海了去了。沒有任何一種符合超霸心中對于“能夠增強力量的氪石”的印象。
眼下,超霸距離他原本的目標更遠了些。原本,超霸還在大都會,只是想著要到隔壁哥譚找盟友幫忙破解布萊尼亞克的陰謀,回到原本的世界。現(xiàn)在,好嘛,超霸在氪星,距離地球不知道有多少光年的距離,這可遠了去了。不過好在超霸是昏過去做夢來到這里。只是,這里真的是夢境嗎?還是又一個世界?不然為何解釋一切栩栩如生?夢境可做不到這樣,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超霸從未見過的。
目前暫時無事,超霸回想著之前卡拉所說的八卦秘聞,也同樣進行網(wǎng)絡(luò)檢索,如饑似渴地吸收著情報,有些能夠找到,有些則是秘而不宣并沒有任何消息。
其中,有個最重要,也是之后超霸要面對的組織,就是——長老會。
長老會,全名——駐首都星球全知全能最高委員會,通常是由一些貢獻卓越且地位崇高的年長者擔(dān)任委員,是僅次于封建帝制的國王,整個國家最高的權(quán)利機構(gòu)。
可別小看了這個組織。氪星人不僅僅存在于這個氪星這個星球,這只是他們征服浩瀚宇宙的起點、母星,氪星人以他們的母星為榮。氪星人不僅征服了周邊的星球,掃蕩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脅,他們的勢力甚至還超越銀河系,擁有三百顆星球的殖民地,統(tǒng)治八百余奴隸星球,勢力范圍遍布七大星系。而這個王國僅次于國王的最高權(quán)力機構(gòu),長老會,能擁有多大的政治力量不言而喻,除了國王本人,任何人見到這些長老會尊貴的成員都會望而生畏,以最高禮節(jié)向這些人致敬。
而且最重要的,氪星實際上沒有純粹的“文臣”,只有武將,就像封建王朝的騎士們統(tǒng)治各自的地盤身兼數(shù)職或者將權(quán)力層層分發(fā)下去。每一個血脈傳承的貴族或者是正當任的將軍,都是真正意義上從軍事學(xué)院憑借雙拳打出來的身份地位。每一個長老會的成員都是正在位或者卸任的將軍!多數(shù)擁有實際上可以指揮的軍隊和他們自己可以任意統(tǒng)治的數(shù)量不等的星球!
何等的恐怖!簡直就是人型兵器,戰(zhàn)斗種族!
甚至氪星還把“死戰(zhàn)不退”寫入基本國策!
而除過這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之外,普通人即使承擔(dān)著各種社會責(zé)任,也并無多少地位,因為他們的工作基本上能夠全面被ai替代,對于氪星社會生態(tài)而言,這些人的存在就像螻蟻,并不是必須,而是類似于“保護傳統(tǒng)文化”可以讓這些人妝點生活,畢竟總不能全員都是將軍和士兵,總得有些其他人,工作和生活之余就是瞻仰這些尊貴的人。
科學(xué)家是個例外,這是氪星社會里的異類。超霸的父親——現(xiàn)任的國王喬·艾爾,就是個例外,并不是貴族或者將軍出身,更不是王儲,而是憑借令人不齒的宮廷政變上位。喬·艾爾在上位后,抽掉梯子,對科學(xué)研究下了無數(shù)的禁令,對于任何敢于逾越禁忌想要效仿他上位的人趕盡殺絕,相當于暫時封鎖了氪星的科技樹,以維持目前的狀況。普通氪星人的壽命是三百年,喬·艾爾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三百歲了,然而,在復(fù)古照片上,這個人間之神卻看上去青春正當壯年,誰也不知道喬·艾爾用了什么手段,還會活多少歲。國王這是偷偷嗑了吧!絕對嗑了!超霸篤定。
時間過去,很快就到了面對長老會的這一天。
而在這幾天之間,超霸不是沒有嘗試過被子蒙頭沉沉睡去,只是,他沒有回到“地球”,仍然在這里。再加上身處表面靚麗堂皇實際死亡危機四伏的氪星,超霸不由得有幾分憂患起來。
卡拉公主一如既往拜訪,這次不是閑著沒事,她要去旁聽委員會組織的公開直播會議。
什么會議?關(guān)于代國王執(zhí)行基本政務(wù),處理更高級的王室宮廷相關(guān)事項,討論要不要讓超霸這個王儲“接受腦機教育”。
超霸仍然選擇了那身讓他最有安全感的底下有戰(zhàn)斗制服的氪星長袍,而不是別的什么華而不實的新穎服飾。
即使不需要皇家精兵的守護,路程也是安然無恙,畢竟踩著機械飛碟不到半分鐘就到達宏偉壯觀的會議禮堂,沒人敢在氪星對王儲下手,任何氪星人從基因里就被下了禁令。
超霸和卡拉公主是最后來的,進入禮堂,層層環(huán)形的會議座位,一層高出一層,已經(jīng)坐滿了“長老”,數(shù)不清的面孔,各異的眼神如同刀槍劍棒殺氣凜冽,如果是沒見過世面的,恐怕已經(jīng)嚇得打哆嗦了。
卡拉公主和超霸分道揚鑣,坐在了離中心最近的一層其中空出來的皇家專用座椅上。
現(xiàn)在,超霸要獨自面對這一切了。
面對長老會。
“人數(shù)到齊,確認無誤,會議開始。”機械音按照程序啟動,看來這是既定的流程。
會發(fā)生什么?
“咕咚”超霸咽下口水,脖頸后冷汗直冒,站在層層圓環(huán)座椅的最中心,也是最低處,所有目光交匯的地方,昂首挺身面對眾人。
“嘟”一聲響起,頓時,某個蒼老的聲音從頭頂最上端天花板的擴音裝置傳來。
“卡爾·艾爾不是一名合格的王儲,我代表一眾委員會成員提議,讓卡爾·艾爾殿下接受‘腦機教育’。”
話音剛落,卡拉公主就瘋狂拍打桌上的按鈕想要搶發(fā)言權(quán),癲狂至極驚得超霸渾身一顫,簡直就是瘋婆子,太恐怖了。卡拉公主想說什么?
然而,卡拉公主不是手最快的。
“異議!”
超霸心底長吁一口氣,看來還是有人為他說話的。
“我們應(yīng)該向國王陛下申請廢除王儲!”
嗎的這是哪個反賊!超霸氣得不輕,卻在茫茫面孔中都找不到說話的那個人。
“異議!”、“異議”
更多的聲音響起,連番的發(fā)言自打開頭就沒斷過,眾說紛紜,場面十分激烈,不過多數(shù)都對超霸抱有敵意,站在不同的陣營立場,只是他們支持不同的觀點,可以說是在超霸的對立面,這些長老們又根據(jù)具體的施行細則分化成了不同的陣營,互相攻訐。
至于超霸?超霸面前可沒有發(fā)言按鈕,他是接受眾人目光和審視的那個,根本沒法出聲。等等,他真的沒法出聲嗎?又沒人封上他的嘴,他前面是沒有發(fā)言按鈕,可不代表他沒法說話。
超霸捏緊拳頭,卡拉公主比他更快一步做出行動,她搶到了發(fā)言權(quán)。
“縮卵的老東西們!卡爾今天穿著傳統(tǒng)服飾來的,難道你們看不出,他用行動證明了他的觀點!卡爾支持復(fù)古教育!他會接受宮廷教師的學(xué)習(xí)課程,而不是用腦機強行灌輸知識!復(fù)古派潮流應(yīng)該受到支持!這是我們的傳統(tǒng)!”
好啊,暴躁老妹仗義執(zhí)言,超霸感動得差點都要對卡拉公主五體投地頂禮膜拜了。
“異議!”更多的聲音響起,然而,這次有很多人已經(jīng)沒有耐心爭搶會議發(fā)言權(quán),而是直接扯起嗓子呼喊起來,各異的聲音在華麗的禮堂中回蕩。
然而,其中有一種聲音最讓超霸警惕——有人支持卡拉公主上位成為王儲,讓超霸退居成為閑散普通的王子,這樣超霸隨便做什么,長老會都不會有人說道了,哪怕爛死在星球隨便哪個角落都行。
這下,在吵嚷的環(huán)境中,卡拉公主卻沒有之前的暴躁活躍,而是坐著不出聲,在超霸投來求救的目光時,也并沒有和他視線相匯聚,仿佛是陷入了某種沉思。
危險迫在眉睫,超霸有不詳?shù)念A(yù)感,這是接近死亡的一種直覺。從目前的形式上分析,其實他和卡拉公主并無多少兄妹情誼,況且他們的母親也不是同一個,超霸之前擔(dān)任王儲位置是作為靶子存在的,皇家無情,王室無義,更無多少血脈親情,如果卡拉公主被長老會這番說辭動搖,直接擔(dān)任王儲,恐怕沒有人會有異議,而超霸失去了這個靶子身份,也同樣失去作為卡拉公主靶子的功能性,如果兩人關(guān)系疏遠,再加上長老會權(quán)勢滔天,沒有背景靠山,超霸恐有殺身之禍。
“異議!”在盤山倒海的聲音逐漸匯聚成同一種之前,超霸扯著嗓子,抬起手臂,指著他的正前方,沒有多少特殊,其實他沒針對任何具體的人,畢竟除了卡拉公主,其他人他都不認識也不熟。
吵嚷仍未停止,只是稍微減弱。
“異議!”超霸用盡所有的力量怒吼,脖子和臉側(cè)青筋顯露,聲嘶力竭,“狗東西們!我才是這個國家的王儲,未來的國王!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輪得到你們說三道四!”
全場嘩然,甚囂塵上。
不知是誰先開的頭,現(xiàn)場一片混亂,有人離開座位,想要沖到超霸面前,也同樣有人攔在路上,然后便是混亂的斗毆。
有群毆的,也有捉對廝殺,看起來可能是曾經(jīng)有什么私人恩怨。在場的人都因為超霸這驚世駭俗狂妄之言而打起來,其實也不光是為了超霸,恐怕也有不少是借機報仇或者打壓政敵。
而超霸,看著前幾分鐘還道貌岸然對他惡意滿滿的長老會諸多人,變成斗毆打架滾成幾團從桌子旁打到桌上甚至是滾到桌下,甚至還有舉著凳子腿揍人的,看到這些他只想哈哈大笑。
超霸也真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
之前所有憋悶在胸腔中的郁氣,所有對未來的恐懼,都一掃而空!
武德充沛!
太對超霸胃口了!就應(yīng)該這樣!
“啊!”斗毆波及到超霸,不知道哪里伸出的拳頭打到了超霸的下巴,將他的笑聲猝然中止,讓他的頭顱震得嗡嗡作響。
“馬勒戈壁找死!”超霸也加入了混亂的戰(zhàn)局,打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拳腳亂出,毫無形象可言。
不知吃了誰的拳腳,但超霸也揮出更多的拳頭,踢出更多的腿,打到就不吃虧,誰中誰倒霉。
打得甚至超霸的眼睛都挨了幾圈,迅速腫了起來,讓視野模糊不清。
恍惚之中,有時超霸和誰纏斗,有時卷入亂局被從后勒住脖子喘不過氣翻白眼,有時被老頭用膝蓋壓住胸膛暴揍超霸的鼻子,又轉(zhuǎn)個圈反過來扯著老頭的衣領(lǐng)將對方用拳頭問候得連連哀嚎。
精疲力竭,眼皮徹底腫脹得睜不開,血液從額頭流淌將眼球蟄得刺痛,渾身上下也痛,痛得連聲音都快要發(fā)不出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混亂的戰(zhàn)斗停歇,天昏地暗,超霸倒在了不知道哪個角落,喘著粗氣,奄奄一息。
死吧,就這樣死吧,死在混戰(zhàn)中,荒唐,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死了也值了。
在腦震蕩帶來的蜂鳴中,超霸隱約通過風(fēng)的流動感受到有人接近他。
“誰!”超霸艱難地從喉嚨擠出聲音,咕噥著,用僅剩的一條胳膊摸索地面想要找到對方的位置,“······找死!嗎的揍死你······”
嘀咕聲,聽不清,不止一個人。
“嗎的敢當著我面密謀,狗東西······”
有什么接觸到超霸的面頰,癢癢的,超霸將它捉在手心,死活沒撒手。
終于,在意識不清的模糊中,超霸認出來,這是卡拉公主的裙擺,混合著血和汗的腐敗金屬味道,還有點皇家香氛。
“做得不錯,”卡拉公主說,“卡爾,我?guī)慊丶摇!?
······
“殿下,您在聽課嗎?集中注意力!”
超霸從思維散漫中回神。
接受皇家教育是一件庸俗又無聊的事情,其中有大量需要坐著聽課且做課后作業(yè)的基礎(chǔ)教育課程,也有讓人乏味甚至想要嘔吐的禮儀訓(xùn)練,甚至還有數(shù)之不清的外星球語言課程!還是同步開展!
如果說尋常人學(xué)一門英語已經(jīng)夠艱難,現(xiàn)在超霸要在接受氪星歷史、文化、軍事等課程的同時,進行禮儀培訓(xùn)和戰(zhàn)斗上的訓(xùn)練,甚至還要同步開展三十多門外語課程!
尼瑪這誰應(yīng)付得來!當他超霸過目不忘嗎!他可沒有氪石!這是人能接受的事情???
甚至還有繁多的考核考試穿插其中!還沒有選擇題!
所以超霸都得了零蛋。
最近唯一一門得了一分,是他學(xué)會用氪星語寫他自己的名字,宮廷教師給他的友情分。
氪星太恐怖,他想回地球,居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超霸是冒牌貨,看來他的前身也是廢物得可以,自暴自棄到某個人神共憤的程度,以至于成為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
如果說那些外語課程能有什么幫助,那就是——超霸現(xiàn)在學(xué)會了三十多種不同外語的罵人臟話,僅此而已,別的都記不住,真的記不住哇!
沒關(guān)系,僅僅是這種程度已經(jīng)很好了,加油,超霸,用外星臟話和相應(yīng)的外星禮儀羞辱對手也是一門值得深造的學(xué)問,加油!
令人不禁潸然淚下。
其實這些用腦機教育倒是能夠輕易辦到,就是直接把知識強硬灌輸?shù)侥X袋里,物理方面的,用的時候會浮現(xiàn)在腦海中,只是掌握需要時間。
然而,即使“腦機教育”如此便捷,現(xiàn)在超霸也不會再反過頭接受它,這不是關(guān)于如何便利接受知識的問題,而是爭權(quán)奪利、保證自己地位不受損,能夠在這個危險氪星如何立足的關(guān)鍵。咬著牙在考試得零蛋,丟丟臉也不會怎么樣,超霸是氪星王儲,還有勇武兼具的妹妹卡拉公主作為最大的靠山,誰也不敢再說什么。就吃軟飯,吃老妹的軟飯怎么滴,誰敢異議!
而且誰也說不準,腦機教育會不會對大腦造成損傷,變成弱智或者被操控,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終于接受完課程,傍晚,即將沉沒在地平線的紅太陽,為整個坎多城鍍上一層血色光輝。
超霸心力交瘁,在空曠走廊上倚靠光滑墻面坐在地上,雙目呆滯。
這時,他的腕環(huán)響起聲音,這玩意兒是摘不掉的,必須帶,但是鑒于超霸最近的舉動掀起了復(fù)古潮流,所以超霸可以用最新款的復(fù)古腕環(huán),去除惱人的機械音,保留原始的虛擬屏幕,接收消息,和手機無異,只是普通的信息提示音還不至于讓超霸因為ai智能的過于愉悅而心生厭惡。
是卡拉公主的消息,通知超霸去她的宮殿一趟。注意,不是商量,是通知,沒得商量,態(tài)度強硬蠻橫。
其實這也不壞事,自從超霸取消了卡拉公主在他浮空堡壘的自由出入權(quán)限,卡拉公主并沒有因此生氣,正相反,而是把他們的會面地點改到她自己的宮殿,在另一個距離較近的繁華城市。
不是單純的兄妹見面,卡拉公主將她的入幕之賓,勢力不一的將軍、智囊幕僚、各種身具特長的人比如藝術(shù)家、甚至是野心勃勃想要打破目前氪星禁令的科學(xué)家,按照她的心意“胡亂”介紹給超霸。
那還能怎么,去唄!都這樣了,卡拉做這些也是冒著違反目前氪星法律風(fēng)險的,如果拒絕就再沒有以后,超霸即使再疲憊再痛苦,也要咬咬牙奔赴卡拉的秘密聚會。
這次,是個普通的將軍,權(quán)責(zé)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某種程度上被流放去看守度假村”,但這人的名字卻讓超霸精神一振。
故人音容猶在,依稀在眼前浮現(xiàn)。
佐德將軍,和他的女副官菲奧拉。
佐德將軍已經(jīng)是權(quán)責(zé)上被流放被排斥的境地了,菲奧拉卻剛才從氪星軍事學(xué)院以優(yōu)秀學(xué)員的身份畢業(yè)。只是作為副官,菲奧拉沒有地位參與到這種皇家私人秘密宴會中,她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候命等待。
在卡拉宮殿的會客大廳,就連仆人都無一個,穿著宮廷長裙的卡拉毫無形象側(cè)坐在異星野獸皮毛的沙發(fā)上,將腿搭在扶手,佐德將軍跟個蔫兒雞一樣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站著侍立在一旁。
比起超霸記憶中的佐德將軍,要年輕些。
其實沒有什么重要的事,認個臉熟走個過場偶爾順帶敲打一下而已,這里是卡拉公主的聚會,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命人拖個野獸上來讓將軍赤手空拳肉搏那也是她的樂趣愛好,在氪星社會算是正常社交范圍,如果連個動物都打不過,那還當什么將軍,氪星不養(yǎng)閑人。
面對記憶中老熟人,超霸對佐德將軍有著超出其他人的熱情,其實也就是多問了些話,當著卡拉公主的面。
佐德將軍其實來頭不小,這也是為何他會成為卡拉公主的入幕之賓。
在喬·艾爾掀起政變中,佐德將軍作為最先一批知道內(nèi)幕并且積極參與的掌權(quán)者,功不可沒,但佐德這個人本身由于氪星基因人工調(diào)控,生來就是狂熱好戰(zhàn)的激進派,還有點子犟骨頭在身上的。激進好戰(zhàn)倒是其次,佐德將軍大肆公開宣揚的某個觀點讓他淪落到如此看守度假星球的境地,那就是——主張任何氪星人都應(yīng)該先接受軍事學(xué)院的培訓(xùn),哪怕是生來由基因調(diào)控設(shè)定應(yīng)該當清潔工的氪星人,如果意志堅定想要成為一名戰(zhàn)士,那他就可以通過刻苦訓(xùn)練當上為氪星戰(zhàn)斗的戰(zhàn)士,哪怕這個清潔工天賦的人沒有天賦成為哪怕一名合格的戰(zhàn)士,但畢竟現(xiàn)在都是用激光槍甚至是電子信息化遠程作戰(zhàn)了,也不是非得用貼身肉搏武斗上技藝高超的天生勇武者,佐德將軍認為這很合理。
于是,大肆宣揚這種“可以通過后天努力改變生來設(shè)定該干什么的基因調(diào)控”激進言論,動搖基本國策和社會基石的佐德將軍,被剝奪殖民地、奴隸星球和軍隊,在國王喬·艾爾的命令下,看守幾個度假星球,而佐德將軍現(xiàn)在手中唯有的幾個戰(zhàn)艦和士兵,還是某種程度上他們家族的資產(chǎn)。
就算是在人工基因調(diào)控和分配,禁止自然生育下,這些貴族武將的家族傳承也不會斷絕,比起血緣,他們更看重名望和勢力傳承,某種程度和師徒制差不多,但沒那么壓榨,多少還是有親情的。
而在超霸詢問佐德將軍之中,佐德將軍久經(jīng)政治冷場何時受過這種待遇?但凡問的全部交代。有件事是其中最重要的,那就是——佐德將軍名下的度假星球之一,其中距離氪星五光年的距離,就是地球。
地球,多么令人心神震蕩,即使這是用氪星語說的,超霸也能從佐德將軍心不在焉的描述中認出來。
或許是看出超霸的熱情,卡拉公主沒有急著結(jié)束這場聚會,而是徑直離開干別的事情了,或許是和貴婦們喝茶,將時間留給超霸和佐德,兩個人私人談話。
熱情的談話讓時間迅速流逝,甚至是到了深夜,最后,佐德將軍卻有些話語吞吐,對于戰(zhàn)斗等話題意興闌珊。
面對超霸要求的“去地球”,佐德將軍當然是立馬一口答應(yīng),可這個沒腦子的武夫也借著機會將他心中的事情說出來。
在氪星的秘密交易市場,近來流傳一種違禁藥物,和普通那種奴隸星球進貢的貢品不同,是一種綠色的礦物,非常微量,賣家也很謹慎,交易的對象也通常是穿鞋子不敢掀鋪子倒打一耙的——多數(shù)是面臨軍事學(xué)院即將畢業(yè)考核武斗的學(xué)員們,目前有情報相當多的人參與其中,憑借這種違禁品打敗了對手,不是憑借天賦也不是憑借意志更不是高超的武斗訓(xùn)練技巧,而是違禁品的力量加成讓他們直接撅翻了對手拿到優(yōu)秀甚至是絕佳的評價,從而獲得在軍隊中的領(lǐng)先地位和機會甚至是上位者的賞識青睞。
聽起來和佐德沒什么關(guān)系,但他家族中的一個青年涉及到違禁品,被佐德將軍當場抓獲,佐德將軍試用了,確實有那么點勁,還能起飛,有點意思。但因為佐德將軍政治上的逾越言行,作為他們家族地位最高的將軍,佐德現(xiàn)在地位岌岌可危,指不定哪天就連度假星球的職位都被撤了,如果牽扯到這種事件,到時候被國王喬·艾爾清算,恐怕佐德整個家族都要銷戶了。
前往地球的計劃在日程上三個月后,佐德將軍調(diào)動他的艦隊其中距離較近的戰(zhàn)艦回到首都氪星需要那么點時間,最浪費時間的其實不是微縮黑洞空間跳躍穿過亞空間,而是從星球軌道到足夠安全距離啟動黑洞這么一個路程,以及通過各種審批和關(guān)卡上的層層審核,佐德將軍以他自己的名義調(diào)動戰(zhàn)艦要從氪星離開去地球視察領(lǐng)地,到時候超霸會同去。
幾日后,佐德將軍秘密前來超霸的浮空堡壘,帶來了微量的違禁品。
超霸熱淚盈眶,這他還能認錯嗎?不會錯的!這是氪石!純的!天然的!
看著渾身顫抖激動異常的超霸,和氪石適配度不那么高也不是很感興趣的佐德疑惑,而后就被超霸一把抓住,要求佐德提供更多、更多!
以佐德將軍目前的能力,這當然是無稽之談,佐德自己還自身難保。想要獲得更多氪石,就勢必要去調(diào)查這個販賣違禁品也就是氪石的秘密地下組織了。卡拉公主當然是一口答應(yīng),甚至是借給了超霸一些公主衛(wèi)隊的精英戰(zhàn)士配合,想要揪出幕后之人,然而,對方似乎神通廣大能夠得到消息,公主衛(wèi)隊的戰(zhàn)士這么顯眼的存在,當然抓不住這種陰溝里流竄的老鼠,他們的洞穴可多的是,而軍事學(xué)院那些學(xué)生,只要不是被當場抓獲參與氪石販賣,就咬死不承認,遭受酷刑拷打而不泄露情報可是軍事學(xué)院的必修課之一。被當場抓獲的,哪怕被押著去指認現(xiàn)場,也只是人去樓空,就連社交軟件服務(wù)器上的痕跡都空空如也,其中也有技術(shù)高超的黑客參與。超霸自己是光桿司令,沒有任何軍隊和勢力,根本沒辦法。
事情陷入僵局,超霸急也沒用,一個月的時間毫無進展,像流水一樣逝去。
困境之中,曙光乍現(xiàn),佐德家族有利益合作的隱匿線人傳來消息,販賣氪石牽扯到某個角斗場老板的兒子,一名即將參加當期考核、天賦不是很出眾的年輕人。
能在首都開角斗場,哪怕不是將軍或者士兵,自然也不是普通人。這個“老板”也是基因設(shè)定上天生的商人,經(jīng)營著幾家角斗場,其中最豪華最先進的才在首都,但相比同行也不是最優(yōu)秀的那個。是的,首都就是坎多城,超霸的浮空堡壘之后,以自然山脈為基礎(chǔ)的連綿不絕的高聳接近天穹的宮殿,就是國王喬·艾爾的。坎多城生活著七百萬氪星人,是整個氪星最大的城市,所有的精英匯聚于此,天賦這種可以基因調(diào)控的東西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有些不夠看了。
角斗場其實不是個新穎的東西,它從氪星遠古時代就存在于社會中,無非就是大家找個地方聚在一起,看人和人打架,或者人和動物打架,只是現(xiàn)在包裝成高大上,牽扯很多位高權(quán)重之人和利益糾葛,本質(zhì)上還是原樣,就是個打架的地方。
老板的兒子本也應(yīng)該是老板,是天生的商人,受益于佐德將軍的過激言論,有那么幾屆,軍事學(xué)院招收了大批量天生不是將軍或者戰(zhàn)士的氪星人,這些人在學(xué)習(xí)和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出來的素質(zhì)也是差強人意,不,是令人徹底失望透頂。這倒也在常理之中,天賦不是后天的努力能夠輕易挑戰(zhàn)的,努力就僅僅是努力,不是逆天改命,甚至“勤奮”和“不知痛苦浴血奮戰(zhàn)”這種玩意兒也是能寫在基因里的。
對方是間接托佐德將軍的福祉能夠進入最高軍事學(xué)院進行訓(xùn)練,而違禁品也解釋了為何商人的兒子會表現(xiàn)得比其他戰(zhàn)士優(yōu)越,只是一直以極差的天賦穩(wěn)定進行優(yōu)秀表現(xiàn)進行發(fā)揮名列前茅暴露了對方。只是——照樣的,對方咬死不交代,誰來也沒用。為何一個商人的兒子能夠得到如此穩(wěn)定的氪石供應(yīng)?超霸試圖在其他方面命令手下開展調(diào)查,可這名商人除了最知名的角斗場生意,其他牽扯的商業(yè)行為浩瀚有如天上繁星,什么行業(yè)都摻點,根本無從下手。
佐德將軍提議他帶領(lǐng)家族私兵去抓這名商人和他的兒子,只要能在官方發(fā)現(xiàn)或者清算之前審問出氪石來源就行。卡拉公主則是認為大張旗鼓直接派皇家士兵逮捕這個商人,隨便扯什么罪名,比如“冒犯皇室威嚴造謠皇家秘聞對公主大不敬”這種,到時候面對銷戶的恐懼,他們自然是能有什么就說什么。
只是超霸不這么想,他現(xiàn)在可是有氪石粉末在身上的。
角斗場。
超霸若有所思。
超霸目前最擔(dān)憂的事情就是他們這么做會引起國王喬·艾爾的注意,這個可不是吉祥物,而是真正的人間之神,不上朝不召見王子公主,也不代表國王會把這些行為放在眼里。在國王喬·艾爾面前,超霸還能瞞住自己的冒牌貨身份嗎?恐怕答案是不,被人當成巫師滲透氪星皇族、死得透透的還差不多。
角斗場。
超霸咂摸,反復(fù)回味。
為何不用私人恩怨進行角斗的名義,來解決這件事情?如果連最聞名于整個帝國的廢柴王子都打不過,那這個軍事學(xué)院的學(xué)生也別想畢業(yè)了吧,一切他家族所期望的都會變成泡影,他的家族也會變成笑話。
貴族榮耀武斗是很常見的事情,皇室成員偶爾也會下場參與,有時候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借口,而只是切磋。
卡拉公主經(jīng)常這么做,不止是切磋,她利用這些機會名正言順殺了不少政敵,鏟除對手,武德如此充沛,這也是卡拉公主能夠穩(wěn)坐位置的緣由。
但是——超霸?
周圍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他,卡拉公主甚至氣得不想見超霸,而是派了些智囊幕僚來試圖讓超霸回心轉(zhuǎn)意。
很快,到了軍事學(xué)院難得的放風(fēng)日,角斗如期舉行,有不少的人都接收到邀請函,或者得到消息,以各種方式,或現(xiàn)場參加,或間接收看直播,關(guān)注著超霸的首戰(zhàn)。
是的,超霸前身,氪星王儲,從未參與過任何戰(zhàn)斗,更別提這種風(fēng)險度極高的一對一榮耀武斗。
出乎超霸意料,不止是首都,甚至是整個星球乃至許多收到消息的殖民地,都在關(guān)注著這一場王儲的角斗比賽。
事情鬧得有些大,超霸下不來臺,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這可不是他當初想要的那種低調(diào),想要的那種“偷偷打一架然后對方全部交代”那么簡單。
“祝君武運昌隆。”臨行前,卡拉公主這樣向超霸道別,超霸頭皮都麻了,這賀詞是這么用的嗎,難道不是應(yīng)該說“一路平安”?不對,更不好了。
好絕望,好想逃,來個人救救,隊友呢?哦,目前沒有隊友。
并不是直接上陣這么簡單,在角斗場老板親自殷勤接待后,超霸還得去挑選武器。
作為如此武德充沛的戰(zhàn)斗種族,各種武器當然是琳瑯滿目,不乏異種武器,有些超霸都想不出來能怎么用。
非常貼心的是,盡管老板的兒子即將和超霸一對一角斗,老板卻還是笑瞇瞇地,甚至還為超霸介紹各種武器的用途,某個用瓶裝的液體其實是一個外星種族能從腸腔結(jié)構(gòu)自產(chǎn)的生物毒素,混合其他生物廢液從嘴中噴出以出其不意攻擊敵人,真的有人曾經(jīng)選擇過這種武器嗎?有的,還是含在嘴巴里作為酣戰(zhàn)最后的殺手锏一招制敵。
而且,可以不止攜帶一種武器,想帶多少帶多少。然而這是一種陷阱,只要不是最擅長的,其他帶多了都是累贅。
其中,超霸注意到——
“槍械?還有這是什么,圓筒?”
“尊貴的殿下,您口中的‘圓筒’是光劍,需要按下底層的按鈕。”
超霸端詳,發(fā)現(xiàn)了那個按鈕,小心翼翼不要讓光劍使用的時候傷到自己,沒想到超霸竟然沒那個力氣按動按鈕。
白費功夫。
“殿下,這里還有初學(xué)者適宜使用的武器,簡單易懂,搭載了溫感裝置無需按下按鈕,還有女士版本的。”
此時,角斗場老板的聲音,聽在超霸的耳中,分外可惡,即使老板的態(tài)度從頭到尾都沒變過,都是恭敬且掛著笑的。
超霸放下光劍的圓筒,背對著角斗場老板,說出的話已經(jīng)摻雜敵意。
“如果你或者你兒子,現(xiàn)在告訴我幕后交易的線索,‘那東西’的來源,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我可以取消這場角斗。”
“尊貴的王儲殿下,您是這個國家未來名正言順的國王,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沒人愿意悖逆您的命令,哪怕我的兒子死在您的武器之下,那也是他的榮幸。”
果然,人在最弱小的時候,聽什么都像諷刺。
臨上場前,超霸選擇的武器依次是:輕量級槍械、溫感觸發(fā)式光劍、長劍,以及······一柄匕首,很普通的材質(zhì)。
槍械是遠程攻擊武器,但既然這玩意兒能擺在這里任由人選,還不怕因為不公平變成牛仔射擊比賽,自然有有緣由的。光劍有殺傷力,但是能量有限。不知道為何,沒有刀鞘的長劍是角斗場戰(zhàn)士們的比賽首選,最樸素大眾的選擇,他們這么選一定有他們的道理,在這種事情上,超霸選擇相信前人的智慧。至于最后,匕首······相比之前不是最優(yōu)選,甚至在武器選擇頻次排行榜也不在前列,軍事學(xué)院的戰(zhàn)士自然應(yīng)對這種武器有諸多辦法,恐怕不是超霸能抗衡了,到了這種地步恐怕超霸只能認輸。但話又說回來,匕首沒辦法解決敵人,但能夠解決······超霸的喉頭哽住了,冰冷的匕首此刻在掌中分外沉重,他不喜歡當個膽小鬼懦夫,希望不要有用到匕首的境地,不止是在角斗場,而是在之外。希望如此吧。
通過黑暗的隧道,閘門上升,歡呼喝彩席卷而來,伴隨爆炸的燈光污染,刺目喧囂至極,超霸禁不住抬手遮住了眼,過了幾秒才放下。
角斗場不是最豪華的,但是此刻觀眾席爆滿,不是座無虛席,而是已經(jīng)人多到無論座椅上還是座椅旁都擠滿了人,就像環(huán)繞在場周圍躍動的幕布。
嗡嗡嗡轟轟轟的聲音在角斗場特殊的建筑結(jié)構(gòu)回蕩,那是無數(shù)人呼喊嚎叫喝彩的聲音,最多的喊著超霸,他們喊他——“卡爾殿下”。
而對手早已經(jīng)站在場中,等待超霸。
超霸從資料上看過這個小伙子的信息,確實從天賦上不是當戰(zhàn)士的料,即使有氪石這種違禁品加成,以純粹的力量在諸多科目中拿了優(yōu)秀,但是還是能從大多數(shù)方面,比如武斗技巧上看出,這小伙子不行。
然而,這種不行,也只是在軍事學(xué)院的排行中所謂的“不行”,而不是面對超霸這種普通人都稱不上的從未接觸戰(zhàn)斗的廢柴的“不行”。
超霸的腳步沉重,觀眾席的喧囂和他無關(guān),他審視著眼前的敵人,想著卡拉公主臨時補課交代他的戰(zhàn)斗技巧,還有專門針對這個小伙子的破敵計劃,盡管對方擅長的武器就是長劍,但是對方的小拇指有那么些不靈敏,直來直去還行,如果是轉(zhuǎn)動武器特別是用劍技的時候有些別扭生澀。卡拉公主說這些的時候繪聲繪色,言說可以抓住破綻直接斬落對方頭顱,當時超霸聽得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這說了也和沒說也一樣啊,超霸能抓住機會嗎?他自己是什么貨色自己清楚,揮劍都劈不直,更何況在復(fù)雜戰(zhàn)斗中抓住敵人弱點了!
互相行角斗前的普通禮節(jié),向?qū)κ种乱跃匆狻?
站到一定的距離,在觀眾席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以及媒體發(fā)送到寰宇的現(xiàn)場直播中。
屏息靜待信號。
一聲金戈交擊的長鳴,超霸還未舉起槍械,對方從背后取下遙遙投擲來的標槍,便擦著超霸的手掌虎口,精巧地將超霸的槍械打落在地。
戲耍獵物那般傲慢。
彎腰到一半,超霸猝然一驚,冷汗直冒,轉(zhuǎn)而按動另一個掌中早已經(jīng)在手心捏緊的光劍圓筒手柄的按鈕,溫感觸發(fā),燒灼了超霸額頭前的碎發(fā),懸而險之阻擋了對方揮舞長劍的攻勢。
而對方的應(yīng)對之舉,就是拉開距離,任由超霸舉著光劍警惕著他,反而,對方還在如此緊張刺激的情況下,和超霸攀談起來。
“殿下,其實您沒有必要這樣做的。”
他們都知道,這場話題關(guān)于什么——氪石,違禁品的線索。
“我偏要這么做,”超霸警惕著,“答應(yīng)告訴我,我就認輸。”
對方用堪稱華麗的技巧,耍弄了長劍,似乎是炫耀他的武器,這樣能夠顯得他能在說話的時候看上去不是那么閑,能有點事情做。超霸看得咬牙切齒。
“殿下,這話我也是同樣,我可以認輸,”面容頗有幾分稚嫩的小伙子說,“但您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無論輸贏。”
事情已經(jīng)變成完全的鬧劇,覆水無收,無論他們是以什么目的奔赴這場角斗,有些事情一旦發(fā)酵就沒法再隱匿。
這時,刺痛感才姍姍來遲,手掌虎口處的傷口,像是慢了一拍,血液已經(jīng)流淌得滿手都是,滑膩膩的,虎口綻開的皮膚,血肉之間依稀可見白骨。這可和之前的長老會聚眾斗毆不一樣,超霸有點暈,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堅持住。
只是他何曾受過這么種罪。
余光瞥見光劍能量顯示槽的能量格指示百分比在飛速減小,超霸意識到自己中了對方的計謀——對方拖而不攻,是有意浪費超霸時間的。
這也解釋了為何光劍這種殺傷力巨大的武器,卻在武器選擇排行榜排倒數(shù),這根本不能支持長期戰(zhàn)斗,戰(zhàn)斗對手也有很多的解決辦法。
超霸滿頭冷汗,關(guān)掉了光劍的能量,不是下一秒,而是零點幾秒之間,對方并沒有使用任何武器,而是縱身一踢,踢中超霸的肩膀,將他從角斗場中踹到金屬圍墻上。
等到超霸從意識空白中緩過來,疼得都下意識蜷縮身體。
太痛了!也沒人告訴他能有這么痛啊!超霸現(xiàn)在去起源室,也就是所有氪星嬰兒的誕生之地,要求工作人員敲掉他的疼痛基因,還來得及嗎?好他嗎痛啊!
超霸是來自找麻煩的嗎!
瘋狂觀眾從觀眾席拋灑下的手中之物,無論是衣物還是鮮花,都被瑩瑩籠罩整個角斗場范圍的護罩焚成灰燼。
“殿下,認輸吧。”聲音從前方遙遠的地方傳來,大部分觀眾通過擴音都能聽見,因此引發(fā)的呼喊不絕于耳。
在這個時刻,恍惚中,超霸突然有些不認識氪星語了,聽不懂,也不會說。
“或者,”大概有那么三四十秒,在超霸堪堪扶著墻站起的時候,對方說,“殿下,我認輸。”
嘔。
超霸嘔出一口血水,還有肉糜。
比賽似乎已經(jīng)蓋棺定論,噓聲一片,無窮無盡的貶低和失望之語,即使超霸已經(jīng)聽不太分明這些氪星語的語義了,但觀眾們的語氣仍然足以壓倒超霸。
是嗎?
嘔——呸!
超霸一抹嘴角,緊握長劍,踉蹌向前。
“你認輸了,我還沒有!來戰(zhàn)!”
如此豪言壯語,然而事情其實并沒有多少轉(zhuǎn)機,對方耍弄劍花游刃有余,超霸拖著痛苦不堪的軀體屢次發(fā)起無望的攻擊,直到精疲力盡,還不止,直到最后一絲揮舞長劍的力氣也沒有,沒拿穩(wěn)被對方拿劍一挑,手腕發(fā)酸,超霸的長劍武器就脫手而出飛出去。
不,這還不是最后,超霸還沒有認輸,他還有最后的底牌——匕首,樸實無華。
只是,就連拿著長劍都打不過對方,超霸揮舞匕首,一寸短一寸險,又不是暗殺偷襲,所有的攻擊都像孩童揮舞玩具那樣落空,堪稱是最讓人愉悅的驚天笑料。
最后,超霸已經(jīng)步履蹣跚,像個走投無路虛弱至極的流浪漢,搖搖擺擺,跌跌撞撞,手里用不標準的可笑姿勢捏著把匕首,嘴中嘔出大片的血液順著戰(zhàn)斗服流淌,向著他的對手走去。
本不必至此。
但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
超霸瞪大眼睛,眼角都要撕裂。
這是最后的極限了嗎?
輕易認輸,找個別的辦法,沉入自暴自棄的溫柔鄉(xiāng),就像前任當個心甘情愿對任何人都沒威脅的廢物一樣?
不甘心!
如何能甘心!
哪怕是死,也咽不下這口氣!
最后一次揮舞匕首,終究還是落空,對方只是朝著旁邊挪了一步,超霸就握著匕首,轟然面朝下倒在地上。
角斗場的老板生怕出了人命,“卡爾殿下輸了!他倒下了!”這句最后的宣言,昭示著比賽落下帷幕,再無回轉(zhuǎn)的機會。
“輸了!”、“卡爾殿下”、“卡爾”······
超霸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感知能力,來感受任何外界發(fā)生的事情了。
現(xiàn)在,他全心全意的,只有接下來的行動。
超霸急促地呼吸,張開嘴,如同走投無路最貪婪絕望的賭徒,放下所有的尊嚴和臉面,舔舐撒在地面的粉末。
不會錯的,這是氪石粉末!
傲慢自大,不僅是人類的原罪,同樣也是氪星人的,這種心態(tài)根植于每一個智慧生物的內(nèi)心深處。
最后一次和對手擦肩而過,匕首劃破了對手手臂上的衣物,傲慢使得對手沒有裝備任何防御裝備,而只是尋常,但最要命的是,這個作弊成性的人,還不忘在手臂的衣物夾層中藏有氪石粉末。在任何地方都有極大的可能被抓住,然而,這種巧思,把氪石粉末縫入輕薄日常鍛煉服飾的手臂處,只要假裝在戰(zhàn)斗或者訓(xùn)練中抬手擦拭汗水,就能輕易攝入氪石粉末。
就在觀眾席已經(jīng)有人提前離場、對手等待閘門升起準備退場時。
在血跡彌散開的場中,超霸站起身。
目露紅光。
“氪石,”超霸用拇指擦拭嘴角的殘渣碎屑,“我的最愛。”
比起超霸從佐德將軍手中拿到的那些,這次掉落在場中的,量要多得多。雖然不如整塊的,也不錯了,沒得挑。
一聲爆響,超霸已經(jīng)騰空飛起,離開原地。
從背后抓住對手的肩膀,轉(zhuǎn)身反手扔到場中,力道之大,連石制地面都碎屑飛濺。
“你可以認輸,但不應(yīng)該像戲耍獵物那樣,戲耍一位尊貴的王儲。”超霸雙腳懸空,有如人間之神降臨到凡間,只是神明目中紅光從未褪去,如同火焰燃燒,愈來愈耀眼,甚至比起火焰乃至光劍的能量還要耀目危險!
“我是你今日傲慢之舉的報應(yīng)。”超霸說。
紅光大作,兩道熱視線從超霸的瞳孔中直射而出,將空氣都瞬間加熱到可怕的高溫,扭曲了光線,而這兩道熱視線超越了光速,洞穿傲慢無禮者揮劍那側(cè)的肩膀,甚至還不見勢頭減弱,穿過了地面,地面下的能量防護罩,向著氪星深處的地核直射而去。
越有那么三四秒,偌大的角斗場竟然久違的啞然無聲,接著,慘叫聲才響起。
身著氪星傳統(tǒng)戰(zhàn)斗服飾的超霸,昂首挺胸,衣訣翻飛,除了他那尚還在慘叫的對手,沒有看任何人。
勝利,毫無回轉(zhuǎn)余地的勝利,氪星戰(zhàn)士技藝高超者泛泛,能蹦起來摸到角斗場天花板的也不少,但飛起來的?
抬手不是抱歉,而是對手開掛作弊根本沒把超霸放在眼里,招致災(zāi)禍。
而這一幕,被諸多官方媒體轉(zhuǎn)發(fā),即使無線消息跨越宇宙需要時間,可傳到每一個氪星人所在的地方,也是時間問題,遲早的事情。
更激烈的叫喊聲,從觀眾席響起,全場徹底癲狂,甚至有人過于激動蹦跶引發(fā)了部分觀眾席坍塌。
超霸坦然接受歡呼和贊美,毫無任何心虛。開掛怎么了?比的就是開掛!
他超霸,贏得比賽,配得上這些!
世界上有兩個相同的人嗎?沒有!那就談何公平!從沒有公平的戰(zhàn)斗!
“滴滴”腕環(huán)在這時刻響起,打斷了超霸陶醉于此刻的心情,唯有卡拉公主的消息才有提示音。
一行,寥寥數(shù)字,就將超霸瞬間從天堂打入谷底。
【陛下要見你】
······
仆從們緊急為超霸穿戴繁雜的服飾,不是復(fù)古潮流傳統(tǒng)服飾,而是更正式,累贅更多正式場合配得上王儲身份的服飾,從星球余燼收集的稀有晶石點綴如星圖的拖尾足有三米長。不是這玩意真的是王儲穿的嗎,公主穿長裙,王子腰帶的綁帶帶拖尾是吧?
最后一次和卡拉公主的緊急會面。
這次是單獨召見超霸的,卡拉公主沒有資格覲見國王,超霸必須得有應(yīng)對之策。
卡拉公主也不負超霸期望,商人確實交代了氪石的來源,不過這屬于重中之重的皇家機密——某個商人參股百分之零點幾的礦業(yè)公司,其實是某種意義上的“皇商”,負責(zé)開采地下天然氪石礦。而氪石這種東西,其實說不上有多稀有,地下到處都是這玩意,只是要一定深度才能挖掘到,之所以珍貴,只是因為這是專供歷代國王的特貢品,屬于最頂級的機密,王子公主都接觸不到,只有成為正式的國王,才會知道這種隱秘。
而商人之所以知道,就是有人即使是在嚴苛的禁令中,仍然無意中打破了基因禁令,嘗到了那么點氪石的滋味,消息不脛而走,盡管前任國王處死了很多人,還是被最大膽狂妄的科學(xué)家喬·艾爾抓住機會,一舉發(fā)動政變顛覆王朝,刺殺國王,成為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憑借極端武力當上的國王。
“我知道了,”超霸點頭,“那么,那些氪石礦在哪?”
卡拉公主盡管認為現(xiàn)在關(guān)頭來不及去冒著殺頭危險開采那些氪石,可超霸執(zhí)意要問,于是卡拉公主用虛擬投影展示了星球上幾個位置,有些重兵把守,有些廢棄無人。但如果,如果不去專門找這些氪石,直接肉身打穿地殼去啃礦脈中的氪石呢?
超霸舔舐嘴角。
臨行前,卡拉公主塞給了超霸一包東西,鼓囊囊的,手感捏上去像是粉末,超霸放在心口,從未像現(xiàn)在有安全感。
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氪石粉末。最后的貨了,交代,全部交代!商人不交代,超霸就要在國王面前交代了。
層層關(guān)卡,衛(wèi)兵環(huán)繞,宏偉宮殿,耀目晶石鋪就成最普通的地板。
最后的最后,便是坐在王座之上的——喬·艾爾。
也是超霸這個身體的父親。
超霸卻并沒有喊父親這個詞,而是抬起頭,直視王座上端坐的喬·艾爾。
“卡爾,你知道嗎,”國王陛下說,“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我的目光。”
超霸的手腕一陣滾燙,索性還在氪石效用范圍內(nèi),這點燙不痛不癢,僅僅只是提示,還未等超霸從層疊的華麗服飾底下摘掉手環(huán),手環(huán)就“砰”爆炸了。
“那又怎樣,”超霸對高坐在王座上的喬·艾爾,投以不屑的目光,“我知道你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僅是通過手環(huán)。”喬·艾爾突然說出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可疑話語。
然后——
國王從王座之上,站起身。
雙腳離地,懸空飛了起來。
臥槽,老家伙你也開?這么多人呢,不要臉?
仿佛幻視喬·艾爾的頭上血條在不斷拉長數(shù)字飛速增長。
雖然有心理預(yù)期但是——
遠比光速和聲速還要快,超霸已經(jīng)被喬·艾爾,他名義上的父親,國王,一拳打到嵌入地殼中去了。
······
戰(zhàn)斗持續(xù)了七天。
數(shù)之不清的戰(zhàn)艦,懸停在氪星的星球軌道上,等待著神明之戰(zhàn)的結(jié)局,其中不乏有被波及到戰(zhàn)艦爆炸所有人員粉身碎骨,這些狂熱的氪星人也要冒著危險,再所不惜。
七天。
很難形容這是一場怎樣的戰(zhàn)斗,所有氪星人的首都,母星,四分五裂,星球的榮光不再,超霸和他的父親打得天昏地暗,地殼崩裂星核破碎,原本是一個星球的存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無數(shù)宇宙中的孤島、懸浮大陸。
七天。
尚還在星球上的氪星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或者死亡。
氪石的功效不再是個秘密,然而,對于氪石的適配度,卻并不是每個人都算好的。
而如果有找死的人想要摻手占據(jù),那他就會成為國王和弒君者兼大逆不道弒父者優(yōu)先聯(lián)手搞死的對象。
七天。
已經(jīng)無需任何花俏的武藝,那是浪費精力,只需要拳來拳往,最簡單的出招,最純粹的戰(zhàn)斗姿勢,回歸本源,回歸質(zhì)樸。
七天,七天不是超霸的極限,而是喬·艾爾的極限。
而當氪石深度中毒、七竅流血的喬·艾爾,長嚎著憤怒掙扎時,超霸雖然狼狽卻還有余力,踩著喬·艾爾的頭顱,將他踩在戰(zhàn)艦的外殼上。
喬·艾爾,這個老東西,冒牌貨,幻象或者隨便什么,脖頸骨折,尸體如同麻袋在真空中擺動,但他還沒死。
“咕······啊,”喬·艾爾似乎還有什么話想說,“嗬、嗬嗬、咳咳咳!”只是血沫塞住他的喉嚨。
“老東西,到你該死的時候了。”超霸說。
真空其實也是可以說話的,只是沒那么多人肺腔有足夠的空氣分子能夠通過震動傳到想要傳達之人之處,氪星人除外。
眼見著喬·艾爾因為深度氪石中毒加上戰(zhàn)斗,再無力氣掙扎,超霸不再踩住他的頭顱,而是腳背一挑,讓喬·艾爾的身軀在真空中翻過來,面對著超霸。
果然不出超霸所料,喬·艾爾目眥欲裂,瞪著超霸,如同眼前不是他的兒子,而是這個世界上最恨之入骨的敵人。
可明明是喬·艾爾先動的殺意?
“所有的事情、嗬······都瞞不過我的目光,”喬·艾爾說話間牙齒上還有他自己的血液,“布萊尼亞克即將來臨。”
這堪比鬼故事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關(guān)鍵,讓超霸一下子從熱血沸騰,冷卻到比起在冰谷猛地扎入凍水還要冷徹心扉。
這話,就好像不是喬·艾爾所說,而是另一個存在,借著喬·艾爾之口,說出來的。
“啊、”喬·艾爾,這個正當壯年的三百歲氪星人,突然沒完沒了地慘嚎起來,“啊、啊啊啊啊——”嘶聲裂肺,不是體面戰(zhàn)敗者退場應(yīng)有的死亡,而是蒙昧之人垂死之際尚才清明就又陷入瘋狂,這凄厲的叫聲,如同警鐘響徹,超霸和喬·艾爾拉開了距離,那個原本肌肉健壯的軀體迅速干癟枯敗乃至腐朽散落成塵埃,變成宇宙中毫不起眼的······垃圾粉末。
因為戰(zhàn)斗而衣衫破碎并無多少的超霸,只余沉默。
沉默。
直到一艘又一艘戰(zhàn)艦,開到他的周圍。
而其中一艘豪華堪稱設(shè)計過度的戰(zhàn)艦,小心翼翼,就像在玻璃站點對接停靠那樣,不是超霸主動降落在戰(zhàn)艦上面的平臺,而是戰(zhàn)艦主動靠攏過來,對接超霸所在的位置。
機械裝置啟動,展開的大片平面將這里包裹起來,形成了類似倉庫的地方,空氣緩緩注入。
等到能讓普通氪星人適應(yīng)的程度,激動的卡拉公主,毫無形象可言地奔跑而來,胡言亂語口不擇言。
“我從沒見過、戰(zhàn)斗!那么激烈!”卡拉公主氣喘吁吁,興奮得臉頰通紅,主動踩在飛碟上接近超霸,熱切地握住超霸的雙手,“我也試了氪石但沒你那么厲害、告訴我、所有的細節(jié)、根本看不清、跟不上、你的速度!”
三百顆殖民地星球,八百余奴隸星球,七大星系的領(lǐng)地,名正言順,毫無異議,這場弒殺神明的戰(zhàn)斗借著信息化媒體的宣揚,讓超霸新王的名頭響徹寰宇,盡管消息尚還只是在銀河系擴散,但傳播到其他氪星人存在的星系,也只是時間問題。
超霸,理應(yīng)加冕為氪星的新王,君神一體,既是氪星的國王,也是氪星的神明,降臨人間統(tǒng)治星球的神明。
個屁。
氪石的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超霸才不想淌這灘渾水呢!
“這國王誰愛當誰當,我要回地球。”超霸用的是“回”而不是“去”,當然,是氪星語。
卡拉公主愕然。
“或者你當,”超霸意興闌珊地勉強勾起嘴角,“尊貴且至高無上的卡拉女皇,氪星的國王,怎么樣?”
卡拉公主發(fā)出些噪音,吵鬧著什么,超霸已經(jīng)聽不太清了,說實在的,打這么久,有點累了。
燃盡了。
倒也沒到這種地步,就是需要休息。
等到半日過去,超霸迫不及待,就命令軍隊移交給他一艘戰(zhàn)艦的控制權(quán),他要乘坐這艘戰(zhàn)艦回家。
不是巨型戰(zhàn)艦,也不是單人逃生艙,而是一艘介于護衛(wèi)艦和偵查艦之間的特殊型號,在緊急改造中,舒適程度和各種道具資源價值程度,一點也不會丟掉皇室的臉面。
超霸沒有讓任何人跟他踏上旅程,甚至也沒有人知道他沒有加冕為王就要出發(fā),僅僅只有卡拉公主、佐德將軍和其他數(shù)個心腹知道他的去向。
嗎的,一群傻嗶氪星人,冒牌貨,老子才不在這里浪費時間呢!
回家!
超霸啜飲一口美酒,沒有全部吞下而是含入嘴中,跨進黑洞跳躍時必須進入的休眠倉。
黑洞跳躍需要在正常維度以外的亞空間進行,在那里,去往任何地方的距離,可以是無限,也可以是零。只是最好不要保持清醒進入亞空間,否則會有幾率陷入瘋狂,沒有任何現(xiàn)有的醫(yī)療手段能夠挽救。
回家咯。
超霸將雙手交叉覆在胸前,感覺有些不吉利,又擺在身側(cè)。
回地球,然后去哥譚,揍他嗎的布魯斯韋恩一頓,讓那b好好配合超霸,超霸說什么他就做什么,像叮當貓那樣從口袋掏個機器,或者別的什么玩意兒,送他回現(xiàn)實宇宙,再不在這個幻境副本浪費時間。
閉眼。
等待。
并且心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