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自己：

你有系統，你是個穿越者，但那些過去的記憶不僅沒有任何幫助，還會對任務造成干擾。所以，我做了個備份，在合適的時機，你會想起。

系統，我不知道它是否還能完整地發揮作用，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要謹記，你的任務就是——“守護”。

這是一場游戲，你不會真正死掉，但你也不能孤軍奮戰。你需要同伴，需要下屬，需要許多忠誠聽命于你的狂信徒，他們現在也許弱小，不過，只需要經過合適的引導，就能變得強大。他們可以是騙子、賭徒、惡棍，可以是最令人厭惡的品性低劣之人，但唯獨不能是律人律己的道德衛士、圣母。這也許聽起來荒謬，和任務矛盾，但你必須平衡并做出取舍······

如果你不知道要怎么做，就當只是在旅游，聽從內心的聲音，做你想做的。

——超霸】

“這說的什么廢話？我坑我自己？”

當系統形成的電子留言面板在眼前潰散，超霸的臉上滿是惱怒。

沒有錢，沒有身份證件，唯有一身不合季節的單薄衣物，和脖子上穿起來的牙齒項鏈，別的什么都沒有。

超霸就這樣，站在飄雪的冬季的街頭，過往的行人踩著積雪，不時瞥向超霸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樣。

“嘟嘟！”

馬路上的鏟雪車經過，為了保持馬路車輛行駛的安全通暢，將積雪全部堆在了行人道，也讓超霸的身上多了星點的臟污。

“你這家伙！”

超霸追上去，那開著鏟雪車的司機居然還笑嘻嘻地把車窗開了個縫隙彈煙灰，直到超霸追上去一躍而起，一拳打裂車窗，按住司機的后腦勺，將他的臉狠狠磕在方向盤上，司機那張砸豁了牙齒、滿嘴鮮血的臉，才從茫然變為驚恐。

“賠錢！”超霸惡狠狠道。

當超霸目送著鏟雪車高速飆車駛離、絲滑拐彎在街角消失不見，超霸的兜里已經多了兩百美元現金鈔票。

兩百美元？

夠做什么？

超霸原本想買一身合適冬季的衣服，他并不冷，只是不想讓自己這么引人注目。

但經過人聲鼎沸、飄香四溢、暖光醺人，甚至在路燈下還折射出彩虹光暈的快餐店門口，超霸改了主意。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芝士牛肉漢堡炸魚薯條套餐一份！”

“這是你的找零?！?

超霸攥著那些零錢坐在空座位上，對面已經有一對母子了，他們的面前只是擺著飲料和書本。

“當啷~”硬幣從超霸的指縫擠出來，在地上彈跳，咕嚕嚕就要往縫隙里滾。

秉著硬幣也是錢，不能白丟了的節儉思維，超霸彎腰俯身幾乎要鉆到桌子底下去撿，寬闊的肩膀和隆起的肌肉將桌子擠得離地，孩子面前那杯飲料也潑灑到他的作業上。

“真是粗魯！看見了嗎，如果你以后不好好學習，就只能變成這種人——”

聽聞此言，以堪稱緩慢的速度，超霸起身坐直，原本就有一米九的身高，此時逆著燈光十分有壓迫力。

超霸面色不善，言語挑釁。

“我這種人？哼！說說看，我這種人是什么樣的人？”

當母親拉著孩子倉皇離開，超霸將那枚從縫隙中搶救出來的硬幣，用大拇指彈飛到孩子握著的飲料杯中，準頭極佳。

“飲料，算我請你的。”

沒有回復，超霸目送他們離開。

在屬于他的那份漢堡炸魚薯條端上桌后，超霸原本滿心歡喜，但隨著快餐店窗外的風雪愈加強烈，超霸看著包裝袋中的殘渣，心垂到了谷底。

不餓，也不飽，就像進了胃的食物都直通異次元垃圾處理站，他該不會是個天賦異稟的大肚漢，能把自己從富豪吃到破產的那種吧！

難道這就是自己為何備份了記憶，留下的東西也如此少，是怕受不了如此的打擊，頹廢到不想做任務直接擺爛嗎！

超霸覺得，他可能推理出了真相，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砰！”

槍聲打破了快餐店的氛圍，人們發出尖叫，離門近的直接奪門而出，而坐得靠里面的往桌子底下鉆，超霸不明所以，看向槍響的位置。

“這就是你們搶我生意的下場！”身材健壯穿得厚實的男人，手中那把槍指向了另一個店員。

店員盡管驚恐，但看對方如同看傻子。

“有什么事情你找我們的老板，為什么要——”

“砰！”

“呃啊??！”

“給他打工，你也該死！”

超霸想起了系統的提示，留言說，這是場游戲，他不會死，做他想做的事情。意思是要讓他制止搶劫？這任務也不標明個具體的事件，告訴他來該怎么做？

還不待超霸行動，有淳樸熱心的市民挺身而出。

“砰砰砰！”

找茬的男人背后中數槍倒下，砸翻了放在旁邊餐桌上的餐盤，薯條灑落一地。

以身材瘦削者為首的數人，服裝從款式到材料都是齊齊的長風衣、寬帽檐，踏著風雪走入這家快餐店。

“外來戶，看來他還不清楚，這里是誰的地盤?！?

為首的那個頭領說完話，他的手下就一齊發出哄笑聲，隨后分散在店內落座，沒人去管地上的尸體。在這幫人離開前，恐怕任何人都不敢報警。

當然，這是哥譚，也沒必要報警。

為首的頭領摘下帽子，脫下風衣，露出底下的黑西裝，活像是老牌的黑幫打扮，坐到了超霸的對面。

頭領看上去已經有些年紀了，眼角有著皺紋。

“好小伙，身體鍛煉得不錯，有興趣加入我們？”

超霸原本不太想搭理對方，可他實在太熱情了，請超霸吃飯，兩人這才聊起來，這也讓超霸得知了一些情報。

這里是哥譚，一座受黑幫家族統治的城市，并不是什么秘密。

眾多黑幫家族中，最有錢、勢力最深厚，從城市建立起就存在的最為強大的黑幫家族，就是現在風頭正盛的韋恩家族。

老托馬斯·韋恩將這座城市經營得秩序井然，黑幫和平民之間涇渭分明，除非意外，從不會去打擾對方的生活，甚至黑幫還充當了某種意義上的城市秩序守衛者角色。

但最近有流言蜚語，老托馬斯·韋恩似乎打算把公司和黑幫事業交給他的兩個兒子。

兩個兒子？

“兩個兒子？他們不會打起來？”超霸還在往嘴里塞著漢堡，想要填滿他無底洞的胃。

“哈哈哈哈哈！當然會！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他們遲早會打起來！”頭領開懷大笑，絲毫沒有為錢包感到痛苦。

“那這和你邀請我加入，有什么聯系？”

頭領故作神秘，傾倒些許飲料在桌面上，用手指蘸些許涂抹，向超霸描述這片城市目前的局勢，以及許諾加入他們的好處。

片刻后。

“你是說，要我去當俱樂部的保鏢？有沒有更快的晉升方法？”超霸詢問。

頭領面露笑意，那眼角的皺紋擠得更加溝壑分明層疊了。

“費恩無限制地下格斗比賽，我們把它叫做血腥角斗場，只要你有那個本事能連贏三局，就可以當坐辦公室數錢的那個?！?

“帶我去。”

······

昏黑的觀眾席中，呼喊加油口哨聲此起彼伏，將現場的氣氛炒至沸騰。

寬闊場地唯一有燈光照耀的格斗八角籠中，超霸簡簡單單一記直拳，絕對的力量勝過任何花里胡哨的技巧，將同體格的對手打飛翻出場地的鐵絲網。

“噢噢噢?。。。?！幸運王子！帶來勝利的大男孩！為我的賭注戰斗！我會一直押你贏！”這是壓中贏錢了的賭徒在為超霸歡呼。

黑幫頭領站在籠子旁的平臺下，鼓掌的同時詢問超霸。

“好小伙，你已經證明了你的力量，我從沒有見過像你這么厲害的人，打得真厲害，玩得開心嗎？”

超霸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水瓶，咕咚幾聲一飲而盡。

“也許吧，但我覺得金錢更有誘惑力?！?

三連勝只是個開始，獲勝的獎金是翻倍累計的，超霸不想放棄這個取得籌碼的機會，對他這種脾氣的人，從正道上獲得金錢的速度太慢，也太過乏味。

黑幫頭領退出到黑暗中，與他的上司保持聯絡。

“女士們！先生們！今晚的費恩格斗比賽誕生了一匹耀眼的黑馬！他是否能保持狀態，繼續下去？就讓我們看看他接下來的表演吧！”

幾分鐘的等待過后，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身高足有兩米多、肌肉如爆炸般鼓起的大塊頭，在觀眾們的驚呼中震撼登場。

“那不是這家的老板嗎？”有觀眾竊竊私語。

超霸站起來，仰頭與這個大塊頭對視。

“貝恩。”帶著金屬面罩的大塊頭悶悶出聲，活動肩膀。

“貝恩？你的名字？我是超霸?！背韵驅Ψ近c頭。

仿佛是聽到什么荒謬可笑的言語，貝恩的雙眼帶上一絲蔑視。

“死了一個超人，就冒出了一個超霸，看來我今晚決定來這里是正確的。你們這些超能力者，傲慢至極，總是記不住學會如何尊重人類?！?

比賽開始。

貝恩的體型龐大，壓迫感十足，只需要向前兩步，憑借其體型，就能阻斷超霸的活動余地。

在愈加激烈的叫喊鼓勁聲中，貝恩一雙碩大的拳頭揮舞得虎虎生風，交替進攻，超霸尋不到機會，招架也不成章法，只得張開手掌、抬起手臂在身前去擋，頗為狼狽。

一看超霸就是未經任何拳法格斗訓練，光憑本能和優異的身體素質來戰斗的門外漢。

“打在你身上的拳頭，讓我感覺我換了個鋼鐵鑄就的人型靶子來訓練。”

超霸震怒，“閉嘴！”

放棄了防御，超霸躬身將身體放低，任由貝恩的拳頭砸在他太陽穴的同時，超霸以拳換拳，跨步向前，握緊拳頭擊打在貝恩的腹部。

“呃嗯！”

超霸這一拳的威力，因為他不穩而在場地向后摩擦滑動的腳步而卸了些許力道，但饒是如此，貝恩也如同蝦米縮起身體護住腹部，跌跌撞撞往后退。

“你不是很狂嗎？現在你還可以放棄?！背圆]有乘勝追擊，而是注視壓抑痛呼的貝恩。

既然貝恩說超霸是“傲慢至極”的超能力者，超霸也就坐實了名頭，滿足貝恩的愿望。

“······我記住你了，超霸?！必惗骱藓薜靥ь^，眼神像毒蛇一樣狠毒，狼一般陰霾。

“我也記住你了，希望你以后還能活著記住我，貝——恩?！?

超霸坦然走到場中，貝恩卻向場外舉起手示意暫停。

中場休息，超霸雙手抱臂，靠在八角籠邊緣，眼神盯著貝恩蹲著與臺下人溝通的背影。

當戰斗繼續，比賽卻出現了波折。

在貝恩看來，根據超霸之前在格斗場上的表現，超霸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招架防御也更多出于尊嚴而不是真的會受傷，并且超霸的力氣很大，考慮到超霸那并無專業訓練痕跡的招式，超霸是個超能力者，無疑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而恰巧，近幾年人類在對抗超能力者方面，有足夠的經驗，這要多虧了那些仇恨超能力者的上層精英們，不遺余力揮霍錢財投資技術，以求制衡甚至殺死這幫作亂的害蟲。

超霸站在場中，貝恩則是繞場中的超霸游移，變幻腳步，騰挪閃躲，似乎在等待時機。

“咚！咚咚！”天花板似乎有什么裝置爆裂，釋放出的煙霧粉塵洋灑落下。

在燈光的照耀下，綠色的固體顆粒煙霧籠罩了八角籠。

“咳咳！”超霸咳嗽起來。

就在這時，貝恩如同毒蛇伺機而動，自下而上劃過的拳頭將超霸的頭打得后仰。

“我——”

貝恩咬牙切齒，另一只拳頭緊隨其后，橫著一拳，將超霸打得趔趄撞在了八角籠的鐵網上。

“恨——”

只見貝恩伸出手抓住超霸的肩膀，然后拳頭不停舉起、落下，盡管那拳頭都已經血液迸濺，但似乎貝恩并不會感到疼痛，或者他在身體巨量的腎上腺素釋放中不在乎。

“——超人類！”

全場觀眾歡呼如雷霆響徹，口哨響起，彩帶飛舞，甚至有些貝恩的狂熱粉絲們越過護欄，沖到了八角籠臺下，從縫隙中伸出手，想要與貝恩這個大發神威的費恩格斗比賽老板近距離接觸。

面龐灑落綠色粉末，還被貝恩拳頭上的血液糊滿眉梢眼角的超霸，迷茫注視天花板上因為洋灑的粉塵而鍍上綠紗的燈光，舔舐嘴唇上細碎的綠色粉末，打從心底感受到食物都未曾帶給他的溫暖、滿足和幸?！ぁぁぁぁぁひ约啊?

渾身充滿力量！

超霸仰頭張嘴，陶醉地深吸氣，鼻孔翕張，急速擴張的肺部盡可能吸納空氣中能夠帶給他力量的粉末。

然后，在貝恩驚懼的眼神中，超霸一把握住貝恩正要落下的拳頭，也讓眼尖的觀眾驚呼出聲。

“這，嘶，這是什么？”超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