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晚宴進行的很順利，不過賣相最精美的烤火雞，卻非常難吃，肉又干又柴，一股詭異的腥騷味。還不如火雞肚子里面塞進去的蔬菜雜燴好吃。

超女王的叔叔——阿瑞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對于國際戰爭局勢頗有見解，并且提及了熱武器的快速發展反而導致各個國家不斷進行科研軍備競賽，反而使得現代戰爭陷入僵局，變成誰也不肯先動手的局面。

這是何等的心懷天下。

但跟超霸有啥關系，他不懂，也不關心，只是“嗯嗯”應付?！班拧本屯晔铝?，左耳進，右耳出。

萊恩將軍的胃口似乎不太好，沒動刀叉就上樓了，超女王也跟著上樓，去照顧她爹。

現在，這里只余下超霸和阿瑞斯兩人。似乎是看出超霸對國際局勢、戰爭這些過于脫離現實生活的話題不感興趣，阿瑞斯提起了新的話題。

“你最喜歡的武器是什么？”

這倒難倒了超霸。嚴格來說，超霸好像并未使用過嚴格意義上的武器，而他的對手和同伴們，則是有各式各樣的武器。

超女王使用服從套索；神力戒本身就算特殊武器；夜梟和蝙蝠俠倆兄弟作為凡人，一堆堆小道具掏不完，但最標志性的就是遠程攻擊的飛鏢和用于移動的鉤爪；強尼快客即使擁有神速力，力量也有限，最多無非就是絆倒別人用小拳拳砸幾下；貝恩依賴他的外置毒液系統強化過的肉體；殺手鱷這種變異人也是同理，依賴肉體；斯塔羅，有點難評價，斯塔羅以精神攻擊和思維控制著稱，那章魚般的觸手和海星狀軀體中間的獠牙，殺傷力有限，更像是用于捕食；小丑，小丑就算了吧，他不往對方頭上扔奧利給都算好的了，能有什么攻擊力；超霸的管家榮恩，嗯，也許是用平底鍋······

至于數量最多的普通人類，單兵最常見裝備就是槍械，再無其他。那些子彈打在超霸的身上，別說傷到他了，甚至都不能穿透他的防彈制服。

“沒有？”超霸回答。

“那倘若任你挑選世界上所有的武器，然后去參加血戰，你會如何選擇？你的武器，還會隨著你浴血奮戰、砍殺敵人而愈發變得威力無窮，直到升級為能夠屠戮神明的神器?！?

“什么是血戰？”嚼嚼嚼。

阿瑞斯露出了笑容，“血戰，這是一種由戰棋游戲文化衍生的概念和設定，這就不得不提及‘魔鬼’和‘惡魔’了?！?

“什么是魔鬼和惡魔？”嚼嚼嚼。

“魔鬼是一種邪惡而遵守秩序的生物，它們居住在巴托九層地獄之中，等級森嚴，誘使其他種族簽訂暗含陷阱的契約，將靈魂作為交易貨幣，并驅使他們麾下強大的戰士組成森嚴而有序的軍隊，去入侵無底深淵?！?

“無底深淵居住著惡魔，它們的外形不盡相同，甚至連神志和行動也充滿著隨機與混沌，致力于破壞和毀滅。”

“這兩種生物的邪惡程度不相上下，但它們的天性在秩序與混亂的兩級，這使得它們在背后力量的驅使下，成為永恒的敵人。無底深淵有666層，或者更多。魔鬼驅使著軍隊不斷地入侵無底深淵，卻大部分時間只能在最頂層的萬淵平原徘徊，這兩個陣營之間永無止境的殘酷戰爭，遠勝過不停歇的絞肉機，被稱之為‘血戰’?！?

“背后的力量叫它們打，它們就打？也太腦殘了吧？這些家伙不惜命嗎？”嚼嚼嚼。

“魔鬼非常狡詐，它們大多數時間驅使別的種族進行戰斗，它們的目的是要在大魔鬼的意志下征服無底深淵。惡魔則不會有‘惜命’這種想法，它們比起修剪后的野草長勢還要旺盛，死了一波又誕生一波，渾渾噩噩被驅趕著沖向戰場。但這不是重點?！?

阿瑞斯的臉上帶著狂熱和興奮，“重點是——你不覺得這些為戰爭而生的種族，是多么巧妙的構思嗎！它們的戰爭永不停歇，戰斗也不分晝夜，直至死去，簡直是完美！任何勇猛的戰士都會在戰斗中晉升，任何智慧富有計謀的軍事指揮家都能大展身手！這些設定在不同的人筆下逐漸完善，精妙絕倫，以至于我有時也會佩服凡人的奇思妙想！簡直是太棒啦！”

“嗯嗯嗯對對對。”嚼嚼嚼。

話題回來，阿瑞斯又提及了那個問題——如果讓超霸去打血戰，會選什么武器？

“我是魔鬼還是惡魔？或者其他種族？”

“你還是你。”阿瑞斯等待著超霸的回答。

如果超霸變成了其中任一選項，那恐怕可供選擇的多了去了。阿瑞斯描述無底深淵萬淵平原血戰的激烈戰局，那些精研殺戮的戰士們是如何在狂熱混戰中斬下對手頭顱，受到冥冥感召而晉升，無論是何種武器，都能夠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由其主人發揮至極致。

但超霸還仍然是超霸。那首先就得排除槍、弓、弩等這一類需要消耗補給的武器，在長期戰斗中，這可不是合適的武器，有限的資源遲早會耗竭。然而，超霸思索著其他的冷兵器，最終卻發現——

“感覺比不上我的拳頭?！背赃@樣說。

這倒是實話，不管有沒有氪石增強，超霸的肉體強度本身已經無可匹敵地堅固，尚沒有任何武器能夠破防。說出這話不是超霸驕傲自大，而是在陳述無可辯駁的事實。

“錘煉肉體，作為最值得信賴的武器，很棒的選擇?！卑⑷鹚裹c頭。

“不需要錘煉，我本身就很強?！背孕判臐M滿。

“但你仍然需要精進你的戰斗技藝，”阿瑞斯看起來變得憂心忡忡，言語之中似乎知道超霸的身份，而超霸本來也沒有刻意隱匿，“敵人的種類豐富多樣，戰斗風格和技巧也不盡相同，拓展你的戰斗手段，能夠幫助你更有利地在復雜的戰斗中達到目的，有時候勝利并不止是擊敗敵人?！?

“比如？”

然后倆人在后院聊天打屁，比劃了幾下，超霸雖然沒有拓展王八拳以外的拳法攻擊，但在阿瑞斯的提點下，學會了提腿攻擊，簡稱“踢”、“踹”。

兩個攻擊姿勢有什么區別嗎？踢是用腳尖，踹是用腳底板，區別還蠻大的。當然，超霸還提出了能否像足球射門那樣用腳背去非致命攻擊，阿瑞斯評價說，以超霸的力量，只要能接觸到敵人，何種的攻擊方法都是有效且致命的。

結果就是，超霸把超女王家的后院水泥地面踹了個坑。有人要掏修繕費了。

臨走前，超霸和阿瑞斯還互換了電話號碼。超霸對阿瑞斯的印象非常不錯，這個游戲宅疊加鍵政屬性的健身達人，大大滴好！不可能有什么壞心眼吧！

······

幾日后，天眼會正式向韋恩集團發出了合作邀請，而韋恩集團向超霸發來了郵件，征求他的意見，是否要同意與天眼會進行官方正式層面的合作。

郵件被超霸忽視了，因為他從不查看郵箱，盡管那個小紅點一直顯眼地在腕環顯示的屏幕角落提醒他。

而超霸則是學會了用腕環的投影模式，在沙灘曬太陽的時候看視頻聽音樂，至于為什么沒有收到電話？或許是開了飛行模式吧！

管家榮恩托著盛有檸檬汁汽水和防曬油的托盤，從別墅走出，沿著階梯小路向下直達彩虹沙灘，在這片壟斷的私人沙灘上，只有超霸躺在沙灘椅上聽音樂。冬日的太陽被厚厚的云層遮住，雪花飄散在沙灘，以及太陽傘上面。

“超霸先生，你的檸檬汁汽水，防曬油需要我為你涂嗎？似乎目前陽光的照射程度，并沒有多少紫外線存在？”

超霸僅僅要求管家榮恩把防曬油放到一旁，無他，儀式感而已，在沙灘上曬太陽，旁邊怎么能不擺個防曬油瓶子，不然多沒品味。

管家榮恩非?！安恍⌒摹钡靥峒耙箺n打了電話在找超霸，關于合作及新聞發布會的事情。

在夜梟這位幕僚的建議下，超霸決定將此次雙方合作的新聞發布會，同時作為他的軍團的宣傳，盡管他還沒有想出合適的代替名稱。

最終超霸敲定了團體出席人員名單：超霸本人，超女王，夜梟，神力戒，強尼快客。

渡鴉作為有自主選擇權的定期合同雇員，拒絕出席這種公開露面場合；野獸小子整天在當渡鴉的貓，連人都不當；貝恩早就自愿退出超能力者的領域；殺手鱷智商太低，壓根沒上備選名單；至于那些在斯塔羅海域戰場，被超霸救起來的超能力者，超霸忘了要聯系方式，除了強尼快客，暫時還沒人找上門······

新聞發布會當天，記者們早就蜂擁而至，擠滿了寬闊而穹頂極高的會場。

穿著成人紙尿褲、褲子鼓鼓囊囊的哈羅德，腿都軟了，被夜梟和強尼快客，一人一邊架著胳膊。

強尼快客撇著嘴，看起來很不滿夜梟的存在，“黑幫資本家，為什么你在這？你難道打算以這個團隊的成員出席？你有超能力嗎，你就不要臉擠過來？而不是滾去和那個黑人女談合作？”

穿著裝甲的夜梟，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多少帶了些吐槽，“我很有錢，我有鈔能力，是這個團隊的天使投資者，我想在哪就在哪，你傷害他人的賠償金有我的出資?！?

神力戒瑩瑩閃著綠光，而它的宿主哈羅德垂著頭，近乎無聲地啜泣。臨出發之前，神力戒威脅哈羅德，要在攝像鏡頭對準他的時候，撤掉他的能量制服偽裝，讓他的真實面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導致哈羅德自神力戒這句話之后，一直未敢抬得起頭，哪怕是雇工給他穿上紙尿褲的時候，也縮著脖子逃避現實。

為了避免和強尼快客過早產生沖突，夜梟指揮著韋恩集團的雇員，在會場上方吊起鋼索，讓哈羅德穿著安全背心，就那樣由鋼索懸掛在半空。這樣就不用隊友兩邊攙著他。

“別哭了，哈羅德，堅強起來，”夜梟取出簡易的面罩為哈羅德戴上，“佐羅的面具，希望這能給你帶來勇氣和自信，哭泣不能減輕疼痛，逃避現實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盡管這樣，哈羅德還是沒有勇氣抬起頭。

超霸在和超女王商量著團隊新名稱，因為超女王覺得“超能力者軍團”這種名稱實在太遜了，但超霸覺得超女王提出的“時代新星”、“七彩夢幻”，品味也好不到哪去。兩人各執一詞。

而在會場之中，蝙蝠俠代替夜梟，西裝革履，作為韋恩集團臨時總裁出席，對演講稿進行夾帶私貨的修改并進行慷慨激昂的宣講。

阿曼達·沃勒，這個新被提拔上來就處理這個麻煩事，成為天眼會明面上指揮官的年輕女黑人，有些不確定地悄聲問旁邊的助手。

“這個······是小托馬斯·韋恩？這和檔案上描述的行為性格不太相符。”

助手悄悄回答，“確實不是，但他站在這里，沒人揭穿，一定有道理，別管。”

在掌聲如雷霆中，阿曼達·沃勒走上臺去，與韋恩集團臨時總裁握手并擁抱，在無數鏡頭前展現著他們對于未來合作前景的看好。

“外星種族斯塔羅入侵地球，對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造成了破壞。幸而有英雄們挺身而出，拯救了地球，拯救了人類！接下來，”韋恩集團臨時總裁說，不知是在陰陽怪氣，還是真心發自內心地欽佩這些所謂的英雄之舉，“有請我們拯救地球的英雄們出場！”

韋恩集團臨時總裁，側身讓開位置，阿曼達·沃勒見此也緩緩退至一旁，演講平臺作為背景的紅幕布展開，就像每一個戲劇的開場，全場其他的照明黯淡下去，幾束高亮的燈光打在中央位置。

超霸只感覺自己像是被探照燈照到的羔羊，面對著閃光燈和鏡頭，僵住了，手足無措，頭腦空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扭頭向兩邊望去，他的隊友們呈“一”字在他的身后排開。超女王昂首挺胸，雙手叉腰，秀發披肩，展露著她的真實面孔，絲毫不在意會引起何種的軒然大波，反正她也有軍方背景作為靠山。夜梟則是像影子，默不作聲站在偏后的位置，很容易就被忽略過去，本該是團隊中最聰明的存在，現在卻將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哈羅德像木偶一樣被吊起來垂頭哭泣，而強尼快客比出了各種夸張的拍照手勢，速度快得肉眼和鏡頭都無法捕捉到他真實的影像圖片。

他們是超霸的隊友，而超霸是這個團隊的領導者。現在，站在這里，超霸才真正感受到作為領袖擔負于肩膀的重任。

超霸將要開口，向面前翹首以待的媒體記者們，向整個國家，整個世界，宣布他們這個團體的亮相登場。

擠到最前方的女記者，搶占了先機，手中的話筒讓她的聲音響徹全場——

“你們這些可鄙的超能力者！你們不是英雄，而是罪犯！”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