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這是他的代號？還是名字？哈哈！”那個嫻熟水性的超能力者嘲笑道，“斯塔羅不是只會控制超能力者嗎？這種弱雞也配得上？喔！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強尼，叫我強尼快客就行，自從實驗室爆炸，我得到超能力后，我就給自己起了個名兒，哦不，是代號······”

自稱強尼快客的超能力者在用飛速的語氣喋喋不休，強尼快客顯然注意到小丑落在了水中被鯊魚攻擊，不過強尼快客看起來對這種血腥事件并不在乎，并且對弱小者加以嘲諷。在強尼快客看來，超霸飛往自己這邊，肯定是看重自己的優秀能力。超霸通過黑幫招募超能力者并組建軍團，并不是個秘密，他通過某些渠道有所耳聞。

然而在這邊，超霸的只覺得那片在海面蘊散開的血跡，停留在他的視網膜上，就如同被太陽灼傷。這并不正常，沒有什么能傷害到超霸，但這一幕卻帶給了超霸前所未有的震撼。

小丑死了。

小丑還沒答應加入他，就死了。

小丑因為他的疏忽和失誤而死。

萊克斯·盧瑟，以及那些主動對他發起攻擊的保安和士兵們的死，加上從蝙蝠俠口中透露的路人之死，都未曾讓超霸如此······感到震撼，大腦空白。

甚至超霸都不是故意要小丑去死，就只是、只是——那件紫色西裝太大了、內襯太滑了，小丑就這么呲溜溜地滑下去，落入水中，然后被鯊魚······

不！等等！小丑未必死了！

“小丑！”超霸這才回過神來，飛過去，一頭扎入那片血液逐漸稀釋淡薄的海水之中，推開身形遲鈍緩慢的白鯊，血液彌散的源頭，讓超霸的心徹底涼了下來——

失去了頭顱和半邊肩膀的軀體，赤裸上身，骨瘦嶙峋，就連腳上的皮鞋都丟了一只，正往黑暗無際的海底深處沉去，斷口可見肉糜與碎裂的內臟，超霸僅僅凝視不過兩秒，就被另一條白鯊遮住了視線。

血腥味隨著海水直往超霸的鼻孔里涌入，當超霸想再次呢喃出小丑的代號，冰涼腥咸帶有鐵銹味的海水就直往超霸的嘴里灌。

上方的陰影籠罩了超霸，鯊魚游過，吐出了小丑連帶半邊肩膀的頭顱，那上面被鯊魚的碎牙撕裂得傷痕深可見骨，小丑無神的雙眼隨著頭顱旋轉落下，短暫和超霸對視，就一齊落入下方的黑暗海域之中。

“······”超霸張了張嘴，什么也說不出來。

【夜梟：斯塔羅要帶著它們制造的“星球”離開了。這不是命令，只是作為搭檔的友善提醒。】

隨著夜梟那平淡的語氣出現在耳邊，如平地驚雷，超霸這才感覺自己的思維又恢復了運轉。

“小丑死了！”超霸喊道。水中可以傳播聲音，海水也是一種媒介，只是傳播的距離有限。

【夜梟：我知道，我這里能夠檢測到，我植入小丑大腦和心臟的炸彈信號，已經分離，正以不同的速度向海底下降。】

“小丑死了？”超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夜梟在說什么啊！這可是有人死了！況且夜梟還說——他在小丑體內埋了兩個炸彈！先不說這不正常，這是重點嗎？重點是小丑死了啊！

【夜梟：······是，小丑死了，有什么問題嗎？】

“小丑死了啊！”

【夜梟：如果你不能以人類的語言同我對話，而是試圖進行精神力傳輸信號，你得提前通知我，恐怕我得設計一個能夠接受精神力信號的外接裝置來同你進行遠程精神力對話。】

【夜梟：你再不出手，斯塔羅就會帶走剩下的超能力者，里面沒有位高權重者或者其親屬，最大利益化的選擇就是放他們離開，而不是阻攔。這里只有你，才是真正意義上能夠打敗斯塔羅母體的強者。無論你選擇何種行動，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

超霸聽到這些話，只感覺有一股郁氣和怒火涌上心頭，卻無處發泄。夜梟說得在理，超霸辯駁不出不合理之處。更何況夜梟是他的搭檔兼投資者，除了喜歡居高臨下發命令指揮、利用信息差蒙騙別人之外，給錢是一等一的大方。

但這仍舊無抹消超霸心頭的憤怒，目睹小丑之死后的挫敗感，必須得有個發泄的渠道，才能解決超霸的心頭之恨。

“斯塔羅！”

隨著這聲響徹天地的怒吼，水面驚雷乍現。不是驚雷，而是超霸直沖出水面，向著正升空的斯塔羅寄生星球而去。

無數觸手海星狀的斯塔羅在路徑中阻攔，直接被超霸置于身前的拳頭擊得爆裂粉碎、汁水四溢，斯塔羅的軀體在超霸的手臂上重疊串起，又隨著超霸揮動手臂而變成肉塊砸向其他方向。只有攔在路上被斯塔羅控制的超能力者，能夠得到超霸些許的仁慈，就僅僅只是推開他們的肩膀。

超霸甚至不再試圖讓這些尚還被斯塔羅控制的超能力者擺脫束縛，那樣只會讓其中的弱小者從高空掉落，在海面砸得粉身碎骨，或者步入小丑的后塵，成為鯊魚的果腹之物。

斯塔羅形成的“星球”，不僅僅由海底巖石和無數斯塔羅構成，超霸在其中看到了機械以及外星人的部分軀體，那是曾經超霸探查過的“隕石”，斯塔羅原本寄生的小型星球。看來這就是為何斯塔羅會在這片海域聚集，在斯塔羅的寄生星球被導彈擊毀碎裂后，大部分都落入了這里。

“我該怎么做，來摧毀它？把它捏碎？”

【夜梟：超霸，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你舉著這個斯塔羅巨球毀滅了整個國家，剩下的幸存者也只會為你歡呼。】

好消息，夜梟不再指揮并且質疑超霸。壞消息，夜梟開始頻繁說冷笑話、冷嘲熱諷了。這個建議一點用都沒有，氣得超霸太陽穴青筋暴起。

“操你嗎的！夜梟！你不是就嫌我不配合你指揮行動嗎！你以為我聽不來你在笑話我？再說廢話我就把你打爆，去找下一個投資者！”

夜梟收斂了。

【夜梟：捏碎是一種理論上可行的行為，前提是不要在地球上進行。目前實驗團隊對斯塔羅的研究有限，盡量不要讓過多的斯塔羅尸體污染海洋，否則這會隨著全球水循環污染整個地球，可能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危機。鑒于你的真空生存和飛行能力，我建議你將斯塔羅的“星球”帶出地球，然后“捏碎”。哦！“捏碎”之后可以放到月球上，這樣我就可以派人在月球上駐扎并繼續對斯塔羅的研究。】

聽聞這些話，超霸不再刻意殺死斯塔羅，而是直接雙手托住整個斯塔羅寄生星球，向上向天穹飛去。當然，在這之前，超霸已經確認過了，上面沒有被斯塔羅控制的超能力者，他們都留在了那片海域。

突破大氣層，來到黑暗浩瀚但星光閃爍的宇宙真空，無數斯塔羅的精神力向超霸的腦中單方面傳輸信息，但都被超霸拒之門外。這些零碎殘破的畫面和概念，以及成型的精神力“語言”，隨著超霸的手掌接觸到斯塔羅寄生星球的表面而加強。如果換做其他人早已經被控制，超霸是個例外。

無數斯塔羅海星在這個上升的過程中，逐漸從斯塔羅寄生星球表面脫落，張牙舞爪落下去。

而里面的內核，就是所謂的“斯塔羅母體”，一只體型巨大蜷縮成球狀的斯塔羅，以及被它包裹的各種機械裝置和外星人遺骸，還有部分“隕石”和海底巖石。就像是膠水粘合石塊，斯塔羅母體寧愿無動于衷維持姿勢，也不愿放開這些東西。

超霸舉著斯塔羅母體，看向了月球的方向。

真空本應該無法傳遞聲音，然而超霸此時說話仍有聲音，并且傳到了耳機之中。

“好吧，捏碎，或者——走你！”

話音剛落，超霸以力敵千鈞之勢，將斯塔羅母體整個球舉過頭頂砸向了月球的方向！

甚至還嫌不夠發泄帶勁，超霸不斷加速跟上，用雙拳轟擊著斯塔羅母體，以加速這個過程。這讓斯塔羅母體上面留下無數超霸的拳頭痕跡，深入其中，斯塔羅的肉體強度遠遠遜于超霸。倘若斯塔羅能夠再外殼堅固些，恐怕早已經砸碎在月球表面，不過這也足夠了，超霸的拳頭已經快得閃現殘影，泄憤遠大于要讓斯塔羅撞擊月球的過程加快。

“——”

斯塔羅母體在月球表面崩裂碎開，甚至將月球表面都砸出了深坑，隨著超霸不斷地揮拳，情緒激動之下失去了時間的概念，直到超霸的拳頭底下不再是堅硬的巖石地殼，而是半融化的月球核心，讓超霸的拳頭裹上一層高熱類似巖漿的液體狀物質，超霸才冷靜下來。

等到超霸順著他打通的直通向月球核心的隧道離開，超霸這才發現，月球已經背離地球飛向了漫漫宇宙，踏上了旅途。

“呃！”

好像有點過頭了，把月球打飛應該沒啥吧？應該吧？超霸突然有些心虛。

······

原本的斯塔羅控制海域。

隨著斯塔羅母體的離開，無數斯塔羅子單位失去活性，并不是完全死了，而是和算力極強的“指揮中心”斷開連接，導致行動和配合極度下降。超霸帶著斯塔羅母體離開地球后，軍方的直升機與戰艦就接管了戰場，負責進行攻擊剩余斯塔羅子單位，以及進行救援。

夜梟尚還乘坐他的“貓頭鷹戰機”，遠遠地旁觀戰場，當看到戰斗機駕駛艙屏幕上衛星傳來的信號，饒是夜梟，也不禁嘴角抽搐。

“迪克，今天是多少號？”夜梟切換到私人通訊頻道并進行詢問。

“問這個干嘛？你自己不會看？你嫌給你的貓頭鷹戰甲安裝老花鏡會成為你的弱點？還是你屁大點事都喜歡指揮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唉我真的是服了你了，1月12日！”明顯是年輕人的嗓音回答，話語跳脫，還喜歡說冷笑話，兩人臭味相投。

“1月12日，”夜梟的語氣平淡，“值得紀念的日子，美國失去了它的月亮。”

“噗！”對面傳來噴飲料的聲音，隨后是鍵盤的快速敲擊聲，“操！該死！我就不該和你通話的時候繼續打游戲！我一命通關存檔沒了！死了！都怪你！夜梟！你的冷笑話功力真的進步神速！順便一提，這句話有什么引申含義嗎？我怎么聽不懂。”

“這不是個笑話。”夜梟語氣，逐字逐句認真而一如既往的平淡。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又在陰陽怪氣我蠢了，我就不該說這句話！”

“砰”地一聲，對面再無聲音。

夜梟沉默片刻。

然后切換到了另一個通訊頻道。

“布魯斯，派對愉快？”

“小丑死了！”對面的聲音即使刻意壓低，但仍然能夠聽出來咬牙切齒地極端憤怒，“你殺了他！”

“我沒有。”夜梟切換到自動駕駛模式，放低了靠背。

“你說過，超霸對超能力者有執念，不會讓小丑死，但你卻故意創造了‘意外’，讓小丑死于超霸之手！”

“鯊魚不吃人肉。”夜梟回答，并且點下按鈕，小提琴的樂曲在這個狹窄的空間緩緩流淌。鯊魚確實不喜歡吃人肉，但是夜梟不僅在小丑的西裝里設置了手腳，還用鯊魚誘食劑把小丑腌入味兒了。

“聽著，我不是在和你討論，如果你是為了在我們之間的戰斗中壓過我，將小丑牽扯進來，那么你贏了！你真不應該這樣做，‘利益至上’不是你的處事準則嗎？我看不到這件事中，你有什么利益可圖，還是你和法庭那幫搞神明崇拜的瘋子們混在一起，終于也瘋了！你在播放樂曲？搞什么，做下這些事情，你很開心嗎？”

“是的，我很開心，布魯斯。”

對面一陣鳥語花香，在不涉及人體器官和波及其他人的情況下，運用比喻和修辭進行了最大程度的侮辱。

愉悅涌上夜梟的心頭，興致到了，他甚至隨著樂曲的旋律和節拍輕點頭，輕哼出聲。

“別在派對上惹麻煩，布魯斯，等我回去，我就帶你去見‘天眼會’的負責人。”

話音剛落，戰機屏幕上監控的黑客入侵進度，停滯在98%的進度條，徹底不動了。

······

哥譚市，哥譚大學。

心理學專業，博士在讀生，哈莉·奎因，身材火辣的性感美女，金發寶貝，風靡全校的啦啦隊長，正在向她的導師，聲情并茂，朗讀介紹她的畢業論文研究對象近來的動態和進展。

這時，電話鈴聲的噪音，在室內響起，也讓哈莉的導師眉毛不快地擰起來。

“哦！狗屎！哦！對不起！老板！不是在說你！”哈莉手忙腳亂掏出了電話，本想掛斷，卻發現是阿卡姆精神病院那邊對接的工作人員的電話。

頂著導師的高壓，哈莉接通了電話，然而對面傳來的消息，卻讓她如遭雷劈。

“什么？我的畢業論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