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我的同學的話,剛才你就死了。”
蔚然凜冽的氣勢掀翻桌椅,蒲嵩明望著棕色嶄新的房梁,見到群星閃耀,頭暈目眩。
蒲嵩明非有意猥瑣蔚然,只不過舉例說明一下。
對于知識分子來說,情情愛愛的都是小事,能夠證明自己的言論是正確的才是頭等大事。
不過對蔚然來說,言辭不太妥當,才激起她的怒火,自己才陷入被揍的境地當中。
蒲嵩明打了打身上的灰塵,站起身看著殺氣未消的蔚然。
“就是讓自己的意識帶入到其他的領域當中,把周圍一切的幻覺給無視,電視劇里也有過這種曖昧的行為,我剛才說的話完全是一種值得實驗的參考數(shù)據(jù),你的暴力極其不符合邏輯。”
“也不至于和你這個流氓實踐,我去找華懾也行,只要帶入就可以了吧?”
“嚴格來說是沉浸在另一種環(huán)境當中,只要你以為這里不存在,它就會消失。不過只是猜測,還有待考證。”
“就是說我現(xiàn)在在水中的話,就要想象被水浸泡的感覺。”
“是啊,只要.....哇哇哇!”
蔚然想象過后,二人從這個空間跳入到現(xiàn)實當中,沉入河里。
蒲嵩明在幽暗的河底把蔚然拉住,游到河岸上來。
蔚然躺在地面,全身被水侵濕,猛地咳嗽幾聲。
蒲嵩明坐在地上,深呼了口氣。
“你還真是聰慧過人啊,我甘拜下風,那么請問蔚然小姐,我們該怎么回去啊?”
蔚然把胳膊擋在臉前,黑色的眼睛看著蔚藍的天空。
萬里無云,陽光燦爛,自己在寬闊的大地上,享受片刻寧靜。
這種被困在另一個世界的感覺,真是夠難受的。
“會有辦法的,既然能出去,自然也有進去的可能。”
蔚然起身,衣服里流出水滴,落在地上濺起水花。
“我可沒有閻汐能夠置換物體的能力,去附近的旅店洗個澡再擦干身體怎么樣?我去幫你買一身衣服。”
“不必了。”
蔚然身體里散發(fā)熱量,將衣服的水分蒸干,化為氣體。
普通狀態(tài)下蔚然要儲蓄比正常人還要多的熱量,所以時刻要注意保暖。
能力包括術式都是通過高溫來提取的,這一點是每個人都知道的。
而在消耗戰(zhàn)上,蔚然能夠起到重要作用。
蒲嵩明也是因為自己無法迅速活躍體內細胞的溫度,所以盡可能不去使用術式。
而他經(jīng)常召喚的式神,其實并不需要他的體力來支撐,是一種互不相干的關系。
要是需要長時間的去使用術式或是能力的話,他的劣勢很快就會顯現(xiàn)出來。
在實戰(zhàn)上,他會明顯的乏力,不如蔚然。
因為他的主要作用,是一瞬間的爆發(fā),帶來能夠超越閻汐針對某個目標的毀滅性打擊。
以現(xiàn)在的他,還遠遠不夠。
“去調查下吧,不會只有我們進入過那里的。”
“昂,是呢。”
蔚然和蒲嵩明走進綺鎮(zhèn),里面的景象和酥松街道的氛圍大差不差。
只有幾個小孩在冰淇淋店的門口扎堆,交談。
熟悉的蟬鳴和鳥叫悅耳動聽,翠綠的草木和遠方的高山已見怪不怪。
二人對這里有了強烈的適應感。
果然,這才是人活的地方。
一輛自行車從他們的旁邊掠過,是一位身穿白色襯衫的青年。
清風吹拂,樹蔭下的涼意,還有店里風鈴清脆的響聲。
“不行!不能這樣慢慢悠悠的,感覺像是約會一樣,蒲嵩明同學,我們該振作起來,從這里奔向前方怎么樣?”
多么讓人激動的一個決定,蔚然小姐迫不及待地想要浪費自己的體力,做一些吃飽沒事干的運動。
蒲嵩明要是真有這個興奮勁,可能早就會飛了。
還待在地上干嘛啊?直接原地升天多好啊?
蒲嵩明,是這樣認為的。
于是拼命地搖頭,每秒兩次的頻率運行著。
蔚然只好棄權,繼續(xù)漫無目的的走著。
“蒲嵩明同學對剛才所發(fā)生的事情有什么猜疑嗎?比如是平行世界,穿越時空,在科學著作里存在的一種假說?”
“不是平行宇宙,我們也沒有穿越時空,剛剛橙曦所說的方若謹確實存在于這個世界,那么她為什么會知道?也就是說,橙曦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但因為某些原因,要到另一個類似這個環(huán)境的世界去。我們沒有走錯地方,那里也是綺鎮(zhèn),但不過是換了一個形式而存在。”
“繞口令?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你也太可愛了......”
“還是說一個比較樸素一點的,更加簡單一點,怎么樣?”
“就是我們所說的異能,他用這個異能在綺鎮(zhèn)上建立了一個國度,但只有活在那里的人能夠看見,而至于為什么不會觸碰到,是因為他的國度是基于他的幻想而存在的,所以就是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蹤影。不過,思想上一但認為這個綺鎮(zhèn)是那個樣子,覺得那個地方更好,更優(yōu)秀,你就會進入他想象的那個空間里。我之前說的規(guī)則類怪談就是這樣,當你察覺到真相的時候,最恐怖的現(xiàn)實就擺在眼前了。”
“蒲嵩明老師,這就是你說的簡潔版?為什么比上一句話還要多?”
“蔚然同學,我是人,不是書,什么版本都有,你聽明白就行了,又何必刁難我呢?”
“所以還在瞎溜達什么啊?還不趕緊想那個綺鎮(zhèn)有多好?”
“哼哼哼,臣服于我的聰明才智吧,蔚然小姐。我說了,那個國度是異能,不是他本人,也就是說要是讓現(xiàn)實當中的他想象崩壞或是直接殺了他,這個設立就沒有了,只要他自己否認他所創(chuàng)造出的國度,這個異能被觸發(fā)的機制就會消失。”
“好恐怖的能力,要是華懾的行蹤在那里被發(fā)現(xiàn)的話,他會不會拿幾顆原子彈來炸她啊?”
蔚然擔憂華懾的安危,當然想象的并不符合實際。
引起蒲嵩明的輕笑。
“呵呵,你沒聽明白嗎?這不是說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世界,而是建立在現(xiàn)實當中的另一個世界,他只能創(chuàng)造出環(huán)境、人物和情節(jié),并不存在任何夸張手法的可能,頂多就是有幾個聽從他安排的手下,子民都崇拜他,而且在這個世界上,他仍是一無是處。”
“那為什么,還要創(chuàng)造它?”
“渴望幸福吧。既然知道這一點,那么就從現(xiàn)實入手,找到他,就可以解決危機了。”
“我仍認為,你所解釋的這個異能并不全面,不可能有只存在于幻想的異能,既然是天生帶有的一種能力,無論如何,它都有自己的價值,而并非形同虛設。”
“我也是從樂觀的方面去想而已,不排除他幻想出來的人真實存在的可能性,或許某一天,他能夠把自己的想象同化到整個世界上,我們會消失,而他想象的人物成為了我們。”
“威嚴聳立啊,這就不是光波及到我們了,他要與整個世界為敵,為了他的幻想。”
“好了,到此結束,閻汐應該被羽筱救出來了,我們去和她們匯合,地點的話,應該是方若謹?shù)募抑小!?
“等等,我們有手機不是嗎?可以直接打電話不是嗎?”
“在泡在水里之前,應該是能用的。”
“倒霉,該怎么去呢?現(xiàn)在依然不知道方若謹?shù)募以谀睦铩!?
“我知道哦~”
蔚然口袋里的小熊玩偶飛了出來,變成黑色長衣的女子。
她紫色的雙眸看向蔚然和蒲嵩明二人。
這已經(jīng)是毋庸置疑的了,云若嫻就是這個玩偶。
蒲嵩明想起羽筱在出發(fā)前也說過除了她以外還有四個人,也就是指這家伙的吧。
蔚然沒有蒲嵩明那么鎮(zhèn)靜,手比作槍對準云若嫻:“我警告你,我可是有武器的,小心我用溫度超高的光線射穿你的腦門。”
這不是虛張聲勢,蔚然本身就具有超高溫度,也可以從指間打出光束。
雖然從來沒有展現(xiàn)過。
就像閻汐無論第一人格還是第二人格都喜歡毛茸茸的物體和超甜的棉花糖一樣。
她的眼前只要出現(xiàn)這兩樣,她就會忘記自己懲戒者的身份,進入和平階段。
這就是相互了解的重要性,比硬碰硬更有用的智取。
“放心了,我是正義的伙伴,和閻汐是好姐妹的。”
云若嫻想要讓蔚然放松下來,沒想到起了反作用,使她更加的提防自己。
“和閻汐前輩稱姐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閻汐表示贊同。
看來正常的介紹沒有用了,云若嫻變成小熊對蔚然解釋:“其實我是精靈王國的子民,叫云若嫻,只有短暫變身的機會,我知道閻汐的位置,和我一起去找她吧。”
蔚然仍板著臉:“你怎么不早說?”
蒲嵩明對蔚然的雙標表示譴責。
來到眾矢之的,穿過人群。
她踩著倒下的人,披著西服,手拿著槍。
身后有同樣穿著黑色西服的同伙。
蒲嵩明和蔚然看得出眼前的人是閻汐,不過更加的帥氣一點。
“姐姐~”
云若嫻變成人撲向閻汐,被她一腳踹在臉上,飛出綺鎮(zhèn)。
二人被這差異感給弄得糊涂了。
“那個,閻汐同學?”
蔚然走進去,開口道。
“蔚然小姐,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趕快離開,作為綺鎮(zhèn)最后的捍衛(wèi)者,我會一直守護這里的。”
“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戰(zhàn)役已經(jīng)開始了,我也有不能明說的地方,在終結沉默者的侵襲之前,我會死守在這里,御元,純,跟上我的步伐,又有接近的癡夢人。”
御元:“聽到了。”
純:“了解。”
閻汐一伙離開了這里,他們腳下的尸體逐漸消失。
蔚然頓時失去光芒,受到了暴擊。
“蒲嵩明同學,之前是進入了某個人的幻想,現(xiàn)在又是進入了誰的幻想?”
蒲嵩明拍了拍她的頭:“看到了不是嗎?她就是閻汐,現(xiàn)實當中的閻汐,以懲戒者的身份要消滅沉默者的閻汐,等一切結束之后,她就會回來。”
“嗯,也是呢。”
華懾出現(xiàn)在蔚然和蒲嵩明的后背,身穿刻有金色蒼龍的黑色古裝,態(tài)度嚴肅:“兩位閣下,有沒有見過畫上的這個人?”
她拿出畫卷,上面是閻汐的墨畫。
二人搖頭。
“實屬冒犯,在下受恩師許庸所托,要捉拿擾亂朝廷的重犯,我身后是與我同行的弟妹,男的是文藥,女的是旬祥,如若是見到,請到綺鎮(zhèn)的衙門來相告。文藥,旬祥,隨我來,重犯的氣息已經(jīng)被我嗅到,她在劫難逃。”
華懾一伙離開了二人的面前,向閻汐奔去的地方前進。
“好吧,可以確認,我們當中有一個人瘋了。”
蒲嵩明向已經(jīng)驚得說不出話的蔚然承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