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曾是一個偽裝的世界。

他們，那些防備著他人的思想，給自己的心帶上了面具，藏著上司牙里的菜葉，藏著老師沒有撕去的答案，藏著午飯的蒜、過期的洗發(fā)露、夜不歸宿的男朋友或女朋友，藏著瀏覽器記錄，藏著腐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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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閱著，孟荏不覺間浮現(xiàn)了“喜”的樣子。或是來自初三學生學業(yè)的緊張，她總是泡在圖書館——作業(yè)可以不寫，但也要看點什么，比如這本《內(nèi)在的發(fā)展》。

2072.3.13，一個普通的星期日，17歲的她獨自徘徊于此，手捧書籍，文質(zhì)彬彬，差點撞到一位拿著無糖咖啡的中年男人。

“現(xiàn)在的小女孩真的是，走路不看路嗎？”那人嘀咕著，臉上的“怒”漸漸顯出來，繞過孟荏闖進電梯，大吼了一聲38樓。

“這可是圖書館欸……”孟荏驚訝于透過放著電子音樂的耳機還能聽見他的聲音，眼睛瞪得比那個咖啡杯口還大，轉(zhuǎn)頭疑惑，發(fā)出了一個問號的聲音。

這個圖書館，好像只有32樓吧。

可他上去了。

孟荏臉上血肉模糊，這不是已有“面具”可以表達的情感。

她又看向了書，渴望著重拾快樂。

在外沒戴“面具”，那和裸奔有什么區(qū)別。

戴了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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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那個小女孩哪兒來的錢買的‘驕傲’”

“嘖，誰家千金大小姐跑這來上學啊”

幾張?zhí)O果皮模樣的臉湊到一塊，討論著面前一臉得意的謝夢。

那是多么漂亮的一張臉啊，“驕傲”里像是融合了“喜”和“羞”，也就只有像弭克斯這樣全頁聞名的藝術(shù)家才能染出這樣的杰作。就這一張，可以賣到23鑰。

他們眼中，這是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伙食費，還不包括下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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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fā)生的這一頁，被稱作“諾博”，盛產(chǎn)優(yōu)質(zhì)管道蛋白。這是制作“面具”——也就是臉——的原材料之首，諾博也因此富饒起來，名滿天下。

管道？就是從天上垂下來的管道啊。

“他們說，管道能流出任何東西，西蘭花、拼圖、高錳酸鉀什么的都有，相比之下，人體蛋白質(zhì)就顯得珍貴咯。”

孟荏給新轉(zhuǎn)來的謝夢分享著這里的歷史。她不太喜歡這個陌生的同桌，雍容華貴，孟荏高攀不起，更損傷不起。

“欸你說有沒有可能，天上還有一集書頁，哪里的人每天往管道里投放這些他們不要的東西，然后我們就拿來用了。”

“你可能得去一趟精神病院。”

“別開玩笑，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不是你想那么多干嘛，你不也是從出生就看到這些東西的人嗎？”

“可書上說半個世紀前沒有啊。”

孟荏被問得一愣，更加討厭這個偏執(zhí)的女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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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總是在一念之間消逝，孟荏大一的那次期末考也一樣，睡一覺就過去了。

看著掛科名單上聳立的“孟荏”二字，她似乎要發(fā)動一次起義，思來想去把自己名字扣了。

“如此無恥，這種事你干的出來啊孟荏。”

孟荏轉(zhuǎn)過頭，“懼”的面具即刻隱了。

“怎么這還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