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可笑。”路明非的語氣極盡嘲諷，“我背叛了什么？是你們那可笑的屠龍宿命嗎？我殺光了那些怪物結果反而要被你質問，意思是我不該動手，就應該站在原地看著那些怪物把路人全部屠殺殆盡？”

“處理死侍和血統問題是兩碼事?！笔┠偷抡f。

“所以呢？我殺光了死侍你絲毫不提，反而針對我的血統盤根問底，顯然你們對排除異己明顯比屠龍更加重視，對嗎？”路明非冷笑道。

“解決死侍事件不能作為你擁有危險血統的借口！”施耐德怒聲道，“不是只有你能力解決這種事件，我們執行部屠龍的經驗遠比你想象的多，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高傲！”

“哦？是嗎？那為什么當時我沒看到執行部的增援？死侍出現到消失中間至少超過半個小時。那條街道距離這里也就不到十五分鐘的車程。”

路明非完全不在意施耐德的憤怒，眼神中的蔑視更加濃郁，

“直到一個小時以后你們的人才趕過來，這中間你們在干什么？不會是連死侍的出現都偵查不到吧？你所謂的屠龍經驗嗎？你們不會連預防機制都沒有，只會傻乎乎地像個呆瓜一樣等著死侍出現吧？”

施耐德愣住了，隨即眼神陰沉。

他沒法回答路明非的問題，因為路明非說的完全正確：卡塞爾學院執行部至今都沒有對龍族的預防機制，他們只是通過AI對網絡大數據進行篩選分析來搜尋龍族的蹤跡。

但這個世界的龍族幾乎已經消聲滅跡了，能被他們找到的只有那些血統失控的混血種，所以所謂的肩負屠龍使命的卡塞爾學院，對付混血種的經驗反而要遠比對付龍族多的多。

這說起來有些嘲諷，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卡塞爾學院對于龍族知之甚少。這并不只是他們的問題，整個混血種世界都是如此，數千年來，混血種世界從未停止對龍族的歷史，血統和力量的研究，但他們幾乎一無所獲。

龍族血統所帶來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人類的理解范疇，他們根本無法解讀這種力量。

“一個以屠龍為使命的機構在對付龍族時沒有體現出任何專業度，反而在干員的血統問題上完美地展現了自己的行動力，真厲害啊。”

路明非的臉上寫滿了嘲弄，

“早知道我就不出手了，留在那等著看你們處理怪物時的丑態，看看你們在對付那些龍族的奴隸時是否也能像處理危險血統時一樣干凈利落，那場面一定很有趣?！?

“你有些過分了！執行部只是在按照既定的規則辦事，這套規則已經延續了幾千年，不管從什么角度違背規則都將被認定為異類?！?

施耐德眼神冷的像刀，低聲說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刺因此感到憤怒。但從執行部的角度，我們無法容許一個危險分子加入我們的隊伍?！?

“強大的血統帶來不止是力量還有隨時都有可能失控的欲望，一旦你血統失控淪為暴走的惡鬼，沒人能承擔后果。所以執行部才要提前預防，不管是龍族還是失控的混血種都是我們的敵人，不分先后?！?

“說的好，差點就說服我了?！甭访鞣敲鏌o表情地與施耐德對視，施耐德銳利的眼神對他沒有任何威懾效果。

“我只問一個，你們是根據什么來評估危險血統的？”路明非裝作思考的模樣，“讓我猜猜，是根據各種主觀評價對吧？畢竟你們連尼伯龍根都一無所知，對龍族血統這種更加深奧的東西自然也知之甚少，沒錯吧？”

施耐德的表情明顯僵住了，眼神陰冷，沉默不語。

“主觀評價，呵呵?！甭访鞣钦f，“簡而言之，我的血統危不危險全憑你們一張嘴，你們說我正常我就平安無事，說我危險我就得被處理。”

“我的生死全在你們一念之間，讓我死我就得死。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會接受這樣的規則？延續了幾千年又如何？垃圾就是垃圾?！?

“夠了！”施耐德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我允許你辯解是因為你處理死侍事件有功，但這不是你肆意挑釁學院威嚴的理由！無論如何，學院對你血統的評估已經重新開始，不管你愿不愿意，規則就是規則，你只需要等著接受結果就夠了。”

“我可沒興趣陪你們玩這種弱智游戲，你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我不奉陪。”路明非淡淡道，“從現在開始我退出學院，拿著我該得的十萬美元獎學金去多買點武器對付死侍去吧?！?

“你確定？你現在退出學院我可以直接認定你為叛徒?！笔┠偷碌恼Z氣明顯是在威脅，“執行部數十名精銳干員都在這里，如果我下令，你會被他們以清理叛徒的名義包圍，你血統再強大也很難離開這棟大樓?！?

路明非看了施耐德一眼，瞳孔中燃起金光，力量瞬間涌動，他猛地一拳砸在施耐德面前的桌子上，厚重的辦公桌被完全砸碎，四分五裂，碎片崩到房間的各個角落。

“我不僅退出而且還要襲擊部長，這樣你的理由應該會更充分一點?！甭访鞣抢湫χ粗┠偷?，“去吧，去喊人吧，別讓我看不起你。”

施耐德如鷹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路明非，眼神中的怒意攀升到極致，呼吸聲沉重地像是破損的風箱。

雖然憤怒，但施耐德終究沒有那么做，因為事情一旦發生到那樣的局面，學院跟路明非之間的關系將無法調節。

校長分配給施耐德的任務只是試探路明非的態度，他沒有審判路明非的權力，更沒有資格調動所有執行部干員為他的憤怒買單。

他本想通過施壓讓給路明非老實一點，他的形象本就很適合這種談話方式。

但是他今天遇到了硬茬子，他所謂冷酷的形象對路明非沒有任何威懾力，形象與氣場根本無法抹平二者之間巨大的血統差距，而在龍族中，血統等同于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