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想說的嗎？”諾諾問。

路明非看了一眼諾諾，又看了一眼旁邊被警察圍住的街道。

“尼伯龍根出現，帶走了老唐，我殺光了黑影，就這么簡單。”路明非說。

“嗯，很詳細。應付我是綽綽有余。”諾諾點點頭，“不過對執行部部長來說，應該就不太夠了。”

“執行部部長？”路明非皺眉。

“是的，執行部部長施耐德教授要跟你通話。他需要聽你親口講述整件事情的經過，這很可能關系到你之后的處理結果。”

諾諾緩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就像我一開始說的，這件事鬧的很大，一位執行部的干員死了，他才剛成為正式干員不到三個月，這是他執行的第一個大型任務。”

“是那個替我開車的司機？”

“是的。”諾諾點點頭，“雖然他是干員而你只是個還沒有正式入學的新生，但在這次任務中你是執行專員，你的等級比他高，所以他聽命于你。”

路明非沉默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瞳孔中目光閃爍。

在行動之前他該給干員新的指令的，但是他忘了，或許干員本不用死，能成為執行部的正式干員戰斗力應該都不算差，他或許是因為擔心在賓館的自己才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如果自己及時給出指令，或許他本不用死......

路明非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干員的死讓他有種強烈的挫敗感，尤其是在老唐被奧丁擄走之后。

要還的債又多了一份，心中的殺意再次濃烈起來。

“你不用多想，他的死不是你的過失。”諾諾說，“這是一場關于龍族的戰爭，一直在前線游走的部隊自然傷亡慘重，執行部干員在加入執行部之前就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結局，這是使命，也是宿命。”

“但我本可以改寫這個宿命。”路明非說完沉默了很久，才緩緩說道，“但我沒有。”

“別這么逞強，沒有人能完美地做到所有事情。”諾諾說，“走，去執行部大樓吧，施耐德教授已經在那里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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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執行部臨時辦公室。

路明非跟諾諾來到執行部的總辦公室，之前這里還空蕩蕩的，現在已經煥然一新，數十名工作人員在這里工作，每個人面前都擺放著兩到三臺電腦，敲擊鍵盤的聲音和此起彼伏的警報聲混雜在一起，還有打印機工作的嘶嘶聲，能在這種糟糕的環境下工作的人絕對都是人才。

“走吧，施耐德教授在隔壁的會議室。”諾諾拍了拍路明非肩膀。

路明非點點頭，跟在諾諾身后走進旁邊的會議室。

走進會議室，路明非看到了他要見的人，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自己，像是要從頭到尾看透自己的一切。

他的臉上帶著一層黑色的面罩，一根輸氣管連接到身后小車上的氧氣瓶，脖子上布滿猙獰可怖的暗紅色瘡疤，像是嚴重的燙傷，聲帶像是被刀割裂一般，發出的呼吸聲低沉粘稠。

“學院新的S級，很久之前就想見一見了。”施耐德伸手指著自己對面的座位，“請坐，我們需要談一談。”

路明非緩緩走到座位前坐下，諾諾轉身離開，帶上了門。

“老實說，在你確認入學之前我懷疑過你的血統。”施耐德說，“當時我懷疑你的表現即使作為普通混血種都有些普通，完全不像是一個S級。”

施耐德頓了頓，看著路明非，而路明非面無表情，眼神充滿冷漠。

“但事實很快證明我錯了。你的血統的確稱得上S級，毫不夸張的說，你是學院歷史上血統最強大的S級。”施耐德停頓了半拍，接著說道，“但好像強大的有點過頭了。”

說完，施耐德按下了桌子下的按鈕，清晰的投影出現在路明非面前，投影的內容是路明非在街道上虐殺黑影的過程，身體骨骼堪比鋼鐵的怪物在他面前弱小的像是渺小的螞蟻，他打爆黑影的身體就像是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極其夸張的力量，令人印象深刻。”施耐德說，將投影放大，具體到路明非的手背，可以清楚地看到手背青黑色的鱗片，雖然已經有了消退的痕跡但的確存在。

路明非皺了皺眉，在離開賓館時他的血統已經不像面對奧丁時那樣活躍，但是身體的變化還是沒有完全消失。

“血統極度活躍導致的身體龍化，嗯，的確讓人印象深刻。”施耐德像是認可的點點頭，看著路明非，“你最好對此解釋一下，這很可能影響到你之后的處境。”

“鑒于你的身體特征明顯超過了正常混血種的范疇，學院會對你的血統進行重新評估。順帶一提，學院對于危險血統的態度非常嚴肅，如果你血統評估的結果達不到預期，你的下場會非常糟糕。”

說完，施耐德看著路明非，像是在等待路明非的解釋，但路明非依舊面無表情。

“沒什么好解釋的。”路明非說，“我只是釋放力量，殺死了那些黑影，就這么簡單。”

“這種說辭不足以讓學院信服。”施耐德繼續說。

“我不需要讓你們信服。如果你們不滿意可以直接開除我。”路明非淡淡道，“我本來就對加入卡塞爾學院興趣不大，只是剛好無處可去罷了。”

“你想脫離學院？”施耐德皺眉。

“如果這么做可以立刻結束這場對話的話，是的。”路明非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施耐德教授，“我討厭被人質問，尤其是在我心情很糟糕的時候。”

“很可惜，脫離學院并不代表學院不會追究你的血統問題。如果你被認定為危險血統，即使你被洗腦了，學院依舊會對你進行特殊處理。”施耐德說。

“首先，你的前提并不成立。”路明非說，“我可沒說過我會接受洗腦，別把你們的規則強加在我的頭上。”

“我建議你收回你剛剛的發言。”施耐德眼神銳利如刀，“否則我將認定你意圖背叛學院。”

“學院絕不容忍背叛者，你的下場會比那些危險分子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