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孺人動了胎氣的事傳到太子耳中已過了五六日,太子趕忙結了手上的事物往京城趕去。
歸程自然被東宮眾人知曉,人們口口相傳太子極為重視杭孺人的胎,若是誕下太子長子,只怕太子妃之位都是杭孺人的,三位娘娘想要尋人暫掌東宮事物的事情怕是要落了空了。
眼下東宮內的事務大多還是由杭孺人主理,太子入宮面見了陛下,自宮里出來之時也是由杭孺人領著眾人在宮門外迎太子。
眾人像太子問禮,大抵新入東宮四人不曾見過太子,心中多少是有些好奇的。林昭訓瞧瞧抬眼看著,身側徐奉儀不合時宜地咳了一聲,太子也朝著看來,林昭訓虛虛低下了頭,只見太子讓眾人退下,與杭孺人回了水粼玉。
“逢春,孤聽聞你前些日子動了胎氣,現在可好些了?”
太子眼中滿是擔憂的神色,落在杭逢春的心中也叫她的心又安落幾分。她先是為太子奉上了解暑的酸梅湯,適才開口:“妾如今已經是好好的了,這幾日用膳也用了多些了,想來再過三個月便可以見著孩子了。”
杭逢春輕撫小腹,太子拉過她的手,輕聲安撫:“無事的逢春,若你誕下長子,孤立即向父皇請旨封你為良娣,日后除了太子妃,無人能越了你去,斷不叫你受了半分的委屈,可好?”
杭逢春的笑意漸漸減了下去,問:“依殿下的意思,若是妾誕下的是女兒怎么辦?”
太子眉頭緊鎖,似是不曾考慮過這個問題,只說:“若是女兒便是孤的長女,亦是極好,罷了,逢春你有孕辛苦,孤今日便不留了。”
杭逢春看著太子的模樣只覺得像是落荒而逃,心中卻是更悲涼了幾分,原來情意二字全憑女子一人的癡心維系,當真是可笑。杭逢春使了要送太子出去的由頭將銀淳支了出去,銀淳似是見著了機會去了,青蘿扶著杭逢春到了塌上,逢春眼中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簌簌留下,青蘿大驚,忙是開口安慰:“主子莫要如此,最起碼您有了身孕,其他的人幾乎連殿下的面都沒有見過,加之如今您又得了殿下的許諾,只要……”
青蘿一邊為逢春拭淚,一面見著逢春止了啜泣的哭聲,又見逢春冷冷開口:“只要什么?熬過了這三個月,只怕還有更多惡心的事情等著我!”
雷聲悶悶,也叫人的心情不虞。銀淳鉚足了勁想要得到太子的關注,然被落了面子的太子本便不快,見著她也只是生厭,一聲“滾”便嚇得她落荒而逃。
絲絲雨幕下,太子朝著疏影一處去了,判姝猝不及防聽到了太子來的消息,忙是迎了出去,幸而內侍帶了傘,判姝悄悄松了一口氣,不然太子頭一回到疏影處便是渾身濕透的模樣也叫判姝不知所措。
判姝跟在太子的身后進去,隨后為太子奉上一盞熱茶,軟聲開口:“如今雖近夏日,但下雨卻冷了些,請殿下用些熱茶驅驅寒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