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竹門被叩響時,趙大川正盤坐在蒲團上,周身靈力有些紊亂。聽到敲門聲,他猛地睜開眼,額角還掛著細密的汗珠。
“誰?”
“師兄,是我。”
趙大川抹了把臉,起身開門。余懷安站在門外,晨光從他身后斜照進來,映得屋內浮塵飛揚。
“大清早的......”趙大川嗓音沙啞,眼下青黑明顯,“有事?”
余懷安反手關上門,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青玉匣子。匣蓋掀開,里面整齊排列著四株幼苗——靈稻、白元果、丹參、聚氣果,根須都用濕布仔細包裹著。
“我研發出了一種肥料。”余懷安聲音壓得極低,“用毒素調配的。”
趙大川眉頭一皺:“毒死靈植咋辦?”
“師兄且看。”余懷安打斷他,指向那株白元果幼苗,“這是在后山一塊空地種的,那塊地靈氣不足正常靈田八成。”
趙大川的質疑卡在喉嚨里。他接過幼苗,粗糙的手指撫過肥厚的子葉:“當真?”
“千真萬確。”余懷安又指向丹參,“只是這株的根須量是尋常的五倍。還有這聚氣果——”
“雖說現在看著是下品的品質,但是.....”趙大川雙眼仔細觀察,“能種出來已經很不錯了!”
余懷安點頭:“最重要的是,這些靈果靈藥兌換法錢......”
“比靈稻容易得多!”趙大川脫口而出,眼中驟然迸發出精光。他一把抓住余懷安的肩膀,“此話當真?真能在貧瘠之地種出來?”
“我已反復驗證。”余懷安取出記錄筆記,“用靈氣多次檢測過,百草園的師兄們也都看過,連趙坤長老——”
“你給長老看了?!”趙大川手指驟然收緊。
余懷安搖頭:“只說是木系靈氣改良。”
屋內陷入短暫的寂靜。趙大川盯著那株玉白色的聚氣果,胸口劇烈起伏。良久,他啞聲問道:“那這結出來的果實?”
“我用閉關前培育出來的那一批靈稻喂了洞口的麻雀一段時間,并無異常,但長期效果......”余懷安頓了頓,“只能賭。”
趙大川突然大笑,笑聲里帶著幾分狠勁:“賭?咱們現在和等死有什么區別?”
趙大川突然壓低聲音,警惕地環顧四周:“這事......還有誰知道?”
余懷安搖頭:“我第一個來找的師兄。”
趙大川神色稍緩,但眉頭仍未舒展:“百草園那些人......”
“他們只當是普通改良。”余懷安拍了拍腰間的筆記,“完整的配方和實驗數據,除了我沒人知曉。”
余懷安向前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其實......后山已經培育出一小批了。”
“什么?”趙大川猛地抬頭,“你什么時候——”
“就是試驗過后有些成果,這不才來找你。”余懷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是我之前偷偷栽的。”
趙大川盯著他看了半晌,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好小子!”他一把抓起掛在墻上的斗笠,“走,現在就去看看。”
“現在?”余懷安瞥了眼窗外大亮的天色,“會不會太顯眼?”
趙大川已經推開竹門:“巡田的執事這個時辰都在用早膳。”他回頭瞪了余懷安一眼,“怎么,敢做不敢認?”
余懷安失笑,快步跟上:“師兄教訓的是。”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晨霧彌漫的小徑,靴底碾過沾露的雜草,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烈日當空,后山那片貧瘠的試驗田在正午的陽光下顯得有些荒涼。余懷安撥開雜草,露出四塊整齊劃分的靈植區——靈稻、白元果、丹參、聚氣果,每一株幼苗都生機勃勃,翠綠的葉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趙大川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撥開靈稻幼苗旁的泥土,露出粗壯的根系,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這地方的靈氣濃度,連種靈稻都勉強,你這竟然連白元果和丹參都發芽了?”
余懷安點點頭,指向不遠處幾只正在啄食稻穗的麻雀:“閉關前培育的那批靈稻,稻穗已經成熟了,這些鳥吃了幾天,沒見異常。”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至于最新一批的白元果那些...若是用青木訣強行催生結果,以我的境界,怕是要三個月,而且那樣也不現實。院里好多人都還沒完全掌握《青木訣》,所以只能賭...賭一年以后結的果實沒問題。”
趙大川盯著那只最肥碩的灰麻雀,它正歡快地蹦跳著,啄食地上的谷粒,羽毛油光發亮,看不出半點中毒跡象。他沉吟片刻,低聲問:“那你配置肥料的那些毒......”
余懷安沒說話,只是帶著他走進石洞。洞內光線昏暗,但趙大川一眼就看到了案幾上擺放的青玉皿和幾瓶貼著標簽的毒液。余懷安掀開一本筆記,指著上面記錄的配方道:“腐骨花根莖三片,蝕骨草毒漿一滴半,寒心藤汁液稀釋十倍后取三滴……”
趙大川瞇著眼,仔細看完,又問:“這肥料多久施一次?”
“靈稻的話,我閉關前每隔幾天施一次。”余懷安頓了頓,“但像白元果、丹參這類靈藥靈果,百草園里靈氣濃郁的地方,也得一周施一次肥。所以在這里,至少一周一次,最好一周兩次。”
趙大川眉頭一皺:“那原材料夠嗎?”
余懷安指向角落里的幾株毒草:“這些毒草長得快,一年能收三茬,但……”他猶豫了一下,“如果要大規模種植,光靠我洞前這點地肯定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