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這是……”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猛地回頭,只見陸貴妃在一眾宮女的簇擁下,正一臉不善地盯著我,她那雙細長的丹鳳眼里,閃爍著我熟悉而又厭惡的陰狠光芒。
“貴妃娘娘,”我壓下心中的怒火,微微福身行禮,“不知貴妃娘娘今日怎么有空到我這兒來?”
“本宮聽說,你這里抓到刺客了?”陸貴妃沒有理會我的問候,徑直走到我面前,目光掃過地上瑟瑟發抖的趙公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一個閹人,也敢行刺本宮的妹妹,妹妹可真是好大的威風??!”
我知道她這是在故意找茬,便也不想與她多費口舌,只淡淡地回道:“貴妃娘娘說笑了,臣妾只是按宮規辦事罷了。”
“宮規?”陸貴妃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掩嘴輕笑起來,“宮規是死的,人是活的,妹妹何必如此較真呢?”
她說著,便示意身邊的宮女上前,那宮女心領神會,立刻走到趙公公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趙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妹妹就這么把他綁了,就不怕皇上怪罪嗎?”陸貴妃說著,眼角余光卻帶著幾分挑釁地看向我。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淡淡地說道:“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查清真相,還請貴妃娘娘不要插手。”
“插手?”陸貴妃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語氣也變得凌厲起來,“本宮看妹妹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正要開口反駁,卻見小桃去而復返,身后跟著幾個侍衛,我心中頓時有了主意,便不再理會陸貴妃,轉身對那幾個侍衛說道:“將此人押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是!”侍衛們領命,將趙公公押了下去。
陸貴妃見我沒有理會她,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臨走前,還丟下一句話:“陸婉兒,你給我等著!”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冷笑,等著就等著,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自此之后,我明顯感覺到,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宮女太監們看我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奇怪,帶著幾分畏懼,又帶著幾分探究。我知道,趙公公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后宮,我雖然懲治了惡人,但也把自己推向了風口浪尖。
夜深人靜,我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我隱隱有種預感,這后宮之中,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到來……
“娘娘,該用晚膳了。”小桃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擔憂。
我看著她布菜,卻發現每道菜都只動了一點點,心下疑惑,問道:“你怎么了?這些菜不合胃口嗎?”
小桃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將托盤放下,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娘娘,奴婢發現……”
小桃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驚動什么似的,我卻聽得心驚肉跳。
“發現什么?”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
小桃咬了咬嘴唇,從食盒最下面端出一碟桂花糕,指著上面幾處不易察覺的暗色痕跡說道:“娘娘,您看,這糕點……像是被人動過手腳,而且……”
她頓了頓,又從其他幾樣菜肴中挑出幾處,一一指給我看,有的是顏色不對,有的是散發著奇怪的味道。這些細微的變化,若非小桃心思細膩,我根本不可能發現。
“奴婢擔心,這些菜肴都是被人故意動了手腳,娘娘若是吃了,只怕……”小桃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這些日子以來,我處處小心謹慎,卻不想,他們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對我下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蔽覊合滦闹械呐?,對小桃說道。
小桃還想說什么,卻被我一個眼神制止了,她只好擔憂地看了我一眼,退了下去。
我獨自一人坐在桌邊,看著滿桌子的“毒藥”,只覺得一陣惡心。這些看似美味佳肴的背后,隱藏著多少陰謀詭計,多少歹毒用心?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猛地站起身,決定去找皇上申訴,我相信,皇上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然而,當我來到御書房外,卻被告知,皇上正在批閱奏折,不見任何人。我不甘心,又去了皇后娘娘宮中,卻也被告知皇后娘娘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我奔波了大半天,卻處處碰壁,最后,我終于明白,在這后宮之中,沒有人愿意為了我而得罪那些權勢滔天的人。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宮的路上,心中一片冰涼。難道,我真的要任人宰割嗎?
“喲,這不是婉嬪娘娘嗎?怎么,這是去哪兒了?怎么這副表情?”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陸貴妃。
我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冷冷地看著她,說道:“貴妃娘娘有何指教?”
陸貴妃掩嘴一笑,眼中滿是惡意:“本宮能有什么指教?不過是想問問妹妹,妹妹最近可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怎么,連皇上的面都見不著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淡淡地說道:“貴妃娘娘說笑了,臣妾能做什么虧心事?倒是貴妃娘娘,如此關心臣妾,莫非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貴妃打斷了,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狠厲:“陸婉兒,你最好管住你的嘴!”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為什么要管住我的嘴?難道,我說錯什么了嗎?”
陸貴妃死死地盯著我,眼中滿是怒火,就在這時,一個宮女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在陸貴妃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陸貴妃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她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笑,然后,轉身離去,臨走前,只丟下一句話:
“陸婉兒,你等著瞧……”
陸貴妃走了,只留下那句意味深長的“等著瞧”,卻像塊巨石重重地壓在我心頭。我太了解她了,睚眥必報,從不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冒犯她的人。
果然,不出三日,宮里就流言四起。這次,他們說我心狠手辣,連太監都不放過,說我仗著皇上寵愛,在御花園里對當值的趙公公百般羞辱,甚至動手打人。
流言就像一陣風,迅速席卷了整個后宮,一時間,我成了人人議論的對象,那些平日里就看不慣我的人,更是落井下石,編排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謠言。
我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無可奈何。我明白,這不過是陸貴妃的報復,她就是要毀了我,讓我在后宮中無法立足!
可是,趙公公的事明明與我無關,我甚至根本不認識他,他們為什么要把臟水潑到我頭上?難道,就因為我是陸家送進宮的女兒,就活該被他們如此欺凌嗎?
不,我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我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還自己一個清白!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仔細回想最近發生的事情,試圖找到蛛絲馬跡。可是,無論我怎么想,都想不出任何頭緒。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小桃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慌張,幾分擔憂。
“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他……”
“皇上怎么了?”我心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皇上……皇上宣您即刻進宮覲見!”小桃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顯然是被嚇壞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皇上傳召,不知是福是禍?難道,是因為那些流言蜚語傳到了皇上耳中?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對小桃說道:“幫我更衣。”
此刻,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不能退縮!
我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那扇緊閉的宮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我的手心里滿是冷汗。
“吱呀——”
宮門緩緩打開,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皇上,臣妾……”
“啪——”
話還沒說完,一個茶杯猛地朝我飛了過來,滾燙的茶水濺了我一身,也澆滅了我最后一絲希望。
我抬起頭,看到皇上坐在龍椅上,臉色鐵青,眼中滿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