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離!赤月之里
- 且看大道,唯我以執念而行
- 作家29x7dq
- 4223字
- 2024-10-17 18:24:11
“殺!殺了他們!”
“居然敢在我們這里為非作歹,你罪該萬死!”
“敢和狩幫作對?!哪怕你是奇人,也在劫難逃!”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那群狩幫成員渾身被電得黢黑,朝著寧硯二人襲來,宛如一道洶涌的黑色浪潮。
“來得好!”
只見寧硯將血再次擦在黑棍之上,白光浮現化作一張符箓,寧硯伸手接觸,那符箓就支離破碎,變作一片光粒落在手中。
“罡!鎮!印!”
三聲大喝,竅境中積蘊再度減去兩成,向著寧硯手臂流通匯聚,他手中一推,自面前形成一道無形的掌印推出,氣勢浩然,勢破如竹,饒是那些壯漢身強體魄,也被這一擊打得東倒西歪,四處潰散。
“再來!”
寧硯用過一擊,手中再度擦過黑棍,又是一道白光浮現,這次是落在黑棍頂端,寧硯手中一握,自一端生出光芒,重重砸在地面,竟掀起一陣撼地石浪!
“哇啊!”
又是一陣慘叫,激浪飛石將狩幫成員砸得人仰馬翻,人數再度削減大半,經此兩招,原本數十人的隊伍,竟只剩寥寥數人還能勉強站立。
“徒有其表。”
看著滿地不省人事的狩幫成員,寧硯臉上寫滿嫌棄之色,他并不弒殺,至少在經歷現世的教育,對于殺人這件事也有多避諱,因此那群人只是被重傷昏迷,只要就是得當,便不會有性命之虞。
噗!噗!噗!
相比起寧硯,那個老者就顯得殺伐果斷,即便是身負重傷,一只手臂血肉模糊,也依舊是用凌厲幾招,將僅剩的幾個狩幫成員授首。
“老先生真是好手段啊,殺伐果斷,讓我不禁感嘆。”
“少拍馬屁!要不是你是奇人,放在這片天地,死幾次都不夠的!”
寧硯有意恭維老者,但對方并不領情,他甩甩手臂上的血液,朝著其中一個方向指去,正是離開這片天地的出口:
“現在,你往那個地方走,你是奇人,那群守門的家伙不會攔你。”
“那老先生你呢?你該不會是想說為我爭取時間,引走其他人吧,要是這樣我可就不干了,背負一條性命,我心可過意不去。”
“后生真不會說話,我只是重傷,還能活,還不至于去大義送死!”
那老者拍了寧硯一巴掌,寧硯瞬身避開,就聽從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看樣子是援兵來了,走吧老先生。”
“快走!”
二人達成一致,就朝著目的地走去,等追兵前來,就見一地渾身黢黑的狩幫成員,四仰八叉,甚是狼狽……
“你說,那老東西受了那么重的傷,下面就能跑了呢?”
布置奢侈的房間中,一個身著華麗青衣,謙謙君子模樣的男人站在窗前,面容冷峻,一雙犄角在頭頂肆意生長,好似一頂莊嚴桂冠。
此時,他正用一塊木牌進行通訊:
“似乎是因為被一人搭救,狩幫的好些人都因此重傷。”
“搭救?何人所為?”
男人質問,另一邊惶恐回到:
“似乎是那個半年前誤入此地的奇人。”
“居然是奇人?我們和他們早就許久沒有聯系,他這么做,是想挑起事端嗎?”
“這屬下就不知了,不過,他們正在前往天地出口,那個繭就在那個奇人手上。”
“可惡,這就麻煩了。”
得知當下的情況,那男人頓時火氣上涌,但很快就恢復冷靜,對著令牌下達命令。
“現在傳我命令,優先救治狩幫的傷員,其余人向著出口前進,在不導致那個奇人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奪走那枚白繭。”
“屬下領命,只是為什么要救治狩幫的人,而不是全力去追回東西?”
“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占理,因此哪怕那家伙受了點傷,奇人界也不會追責,但我們到底是不能殺他,也就沒有完全把握拿回東西,現在也只能把重心放在追殺白戍上。”
“他們想要離開,必須要途徑三里市,而白戍現在身負重傷,肯定需要買藥療傷,我們順道賣空,一來可以限制對方行動,二來狩幫與我們利害一致,若是借此救治他們的人,我們也能賣他個人情,多拿些好處。”
“原來如此,大人運籌帷幄,真是我等朱湖之興。”
“這些奉承話就先放放,盡快去安排執行。”
“屬下這就去辦。”
結束通訊,那男人將令牌收入袖中,他看著不遠處聳立的高樓,心中不禁感嘆:
“白戍啊,白戍,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我們所有人的利益觸碰一遍,現在就是我敬重你,也不得不殺你,只有這樣,我朱湖的建世地位才能繼續維系下去……”
三里市,是這方天地最為繁榮的地方,商品多樣,無奇不有,據傳聞,只要有錢,你可以在這里買到任何東西。
“什么,所有的止血療創的藥品都被買走了?”
“是啊,那可是朱湖的人,我們可不敢不賣啊。”
詢問了好幾家藥商店鋪,得到的回答卻是大差不差,寧硯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買了兩壺未開封的白酒。
“現在藥都被買走了,看樣子是有人刻意為之,甚至愿意靠這種方式阻礙你。”
將兩壇酒待到某處角落,老者正在此休整,寧硯撕開一壇酒的封泥,從頭頂一股腦澆在對方身上。
“聞這味道,這是花酒坊的酒,那可是好東西,就讓你這么糟蹋。”
酒水流入傷口,混合著血液流出,即便如此,那老者依舊面色如常,甚至是還有心思調侃。
“好酒也要有命喝啊,何況現在也不是惦記這個的時候。”
寧硯將一壺酒倒空,就打算開第二壇,就被老者一把搶下:
“與其浪費,還不如讓我喝了,可比倒在我身上好用多了。”
說完,老者撕開封泥,仰頭灌酒,只見他喉頭滾動不消片刻,就將一壇酒飲盡,臉上泛紅卻毫無醉意:
“真是好酒,只有時間沉淀方可稱作好酒,只可惜,喝了這壇,恐怕就沒有下一壇了。”
“老先生這是哪里話,若是想喝,我再去買就是。”
“罷了,喝酒誤事,現在我們還未見到追兵,但藥鋪卻已經被賣空,說明他們已經做好準備,說不定現在,天地出口也已經被重兵把守。”
說著,老者站起身,他擦拭身上殘留的酒水,將酒壇重重摔在地上,便扛著一旁白繭準備離開:
“后生,我們也盡快離開吧,否則被他們追上,即便你有奇人身份也保不住你。
二人準備妥當,便順著三里市的小道攀行奔走,正如老者所言,無數狩幫成員早已在大道把手,比起先前那些空拳壯漢,他們手持利兵,正在街頭巡視站崗。
“就快到了。”
二人規避那些家伙,繞了些路,終于是來到位于三里市中心的天地出口邊界。
遠遠望去,那是一處廣闊平地,四周用石板修建,在中央,佇立著一處用青銅堆砌,形如祭壇的建筑,在其中央,一道幽藍色光芒從其中迸射到天空,直沖云霄,便是此方天地的出口。
“后生,你知道現在幾時嗎?”
看著那直入云霄的光芒,老者問道。
“按照現世來講,現在是下午六點半,也就是酉時。”
“酉時嘛……”
老者看向位于出口附近正被重兵把守,貿然前去,下場可想而知:
“看來還需要再等等,后生,你可知此地名諱為何?”
“這個我并不知曉,我來得不多,因為我身份緣故,鮮少有人與我我攀談,就更別提我能主動問什么事情了。”
“畢竟這片天地已經許久沒被稱作洞天福地,就連奇人也很久沒有來過,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講講,此地名為赤月之里。”
“赤月之里?”
寧硯面露驚愕,他從未想過這片天地居然會有這樣霸氣的名諱。
“沒錯,時過境遷,原本還有奇人介入的天地早已大變樣,如今每當戌時來臨,這片天地出口就會關閉,天空失去光芒庇佑,就會迎來赤月降臨,彼時,大地荒蕪,山石聳立,一股血霧席卷天地,令月芒降下不詳與危機。”
聽聞老者介紹,寧硯也對這方天地有了全新的看法,原先,自己因為奇人身份暢通無阻,所知道的事情也只有這天地出口僅僅開放半日,沒曾想居然還會有這樣一層現象。
“什么人?!”
一聲大喝響徹,二人望去,就見一位身穿黑色,面帶儺面的家伙朝此處指來,下一秒,無數重兵便包圍此處,而那人則憑空漂浮,周身匯聚出陣陣煙云氣息。
“不好,被發現了,走!”
老者大感不妙,他提起白繭,一腳踹開寧硯,就在避開的剎那,一股流云宛如飛梭之劍從二人中間劃過,威能之強,只是余波擦碰,就讓寧硯感到刺痛,宛如刀割。
“該死!這里本就重兵把守,想要進來就岌岌可危,現在被發現了,根本是插翅難逃。”
二人避開一擊,但周身已被烏壓壓的人團團包圍,比起那群赤手空拳的壯漢,眼前的家伙明顯更為訓練有素,甚至在其中,還有能夠使用法術之人。
寧硯余光掃過四周,直覺告訴他,哪怕自己只要有一絲反擊的打算,就會被眼前的這群家伙圍殺!
“老先生,你可有plan B嘛?”
“什么普蘭比?”
“就是第二個計劃,現在這樣,還有什么能逃出生天的辦法嗎?”
看著眼前眾人壓境,那老者不禁渾身松懈,他像是艱難作出了什么決定,將手中白繭交給寧硯:
“后生,雖然你這小子很有脾氣,但還挺對老夫胃口,如今,老夫恐怕命數將近,難逃一死,但你不一樣,你還有未盡的因果,未了卻的命數,可不能在此止步。”
“老先生你是要干什么?”
接過白繭,寧硯對老者的言語產生出一股敬畏,雖還沒有發生,但他依舊能感受到對方言語中的赴死之意。
“哈哈,當然是慷慨赴死,現在你也知曉此地名諱,等到離開心,就可以帶著那群護短的家伙踏平這里,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兩事未了,正好托你一事,來看看,假如我拼盡全力,又能讓這片天地變動多少?”
老者豪言一番,便緊握唯一完好的拳頭,霎時間,一股磅礴的氣勢從他周身洶涌溢出,宛如天河傾瀉將周圍的眾人連連逼退!
“不好,那老東西要自爆了!”
“跑!快跑!不能死在這里!”
“保護天地出口!”
“若有來世,我依舊要逍遙一生!后生,后會有期!”
那股氣勢化作一輪光幕環繞眾人,連同天地出口在內的方圓一里全數包裹,那光幕截斷天地出口,令原本的清空陡然變色,圓月當空,一股不詳的血霧隨之升起,遮掩明月,投下殷紅的光芒。
轟!
一聲貫穿天際的轟鳴響徹!天地驟變,光幕宛如蛋殼般破碎,除了天地入口,其所包裹之地皆是化作一片焦土。
“該死,哪怕是臨死反撲也有如此恐怖的破壞力。”
硝煙之外,另一群人姍姍來遲,看著一片焦土,臉上的表情皆是不可置信。
“喂,看那。”
一人的聲音打破平靜,他指向天地出口的祭壇,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去,就見有一人正在此佇立,一身素衣破爛,布滿血污,一頭白發飄揚,卻盡顯狼狽。
“是白戍,他還活著。”
“該死,即便是這樣都還有余力嗎?”
“別怕!現在的他肯定是強弩之末,根本不會把我們全殺光!”
“大家一起上,!”
“……”
眾人嘈雜的聲音在此響徹,但白戍只是一轉頭,那群人便齊齊噤聲:
“有不怕死的,現在就過來。”
眾人沒有回應,在白戍身后,昏迷的寧硯正懷抱這那枚白繭,白戍將他手中的黑棍取走:
“后生,你這法器倒是有趣,可惜過了這門,我們就不會再見,這東西就當是給我留個念想吧。”
身后,天地出口的光芒黯淡,看樣子只能令一人通行,白戍沒有猶豫,就將寧硯送入其中,在他消失的數秒后,那光芒最終散去。
“好好,白戍,用一場爆炸提前結束了天地出口,防止我們追殺那小子,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見此情況,那群人中有人咬牙切齒,有人心懷憤恨,面對他們,白戍卻只是淡淡一笑,用僅剩的完好右手朝著眾人示意:
“若有不服,那我們繼續……”
現世,一處不知哪里的角落,寧硯抱著那枚白繭緩緩走出,他雙眼有些失神的看向身后,心中悵然若失。
雨,下雨了……
回應寧硯的,是初夏的又一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