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如果我真介意，又怎會償還的機會。

諾維爾低垂著眸子：“他目前在晨曦堡，你想見在衛(wèi)兵的看護下隨時可以見。”

恢復(fù)平靜的女孩安靜下，小眼珠不似普通人掃視圈周圍，沉默低下頭，不再胡鬧，也不再提出更多要求。

晨曦小鎮(zhèn)有魔力，總是招呼些有故事的人？

諾維爾按壓眉心，冷聲開口：“你們是誰？”

“殿下你所指的是？”女孩正值青春的語氣不夾雜質(zhì)疑，典型的流民沙啞音。

放平日諾維爾會留下慢慢處理，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應(yīng)當(dāng)采取非常手段，他絕不允許有人阻止魔女小姐恢復(fù)魔力的計劃。

“或許我沒講清楚，晨曦小鎮(zhèn)可以收留你們，相應(yīng)的也能驅(qū)逐你們，你們沒有拒絕的權(quán)力。”

霸道？王道？

女孩不清楚，唯獨清楚的是喉嚨中間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攥緊，就像是在面對那群上位者饕餮一般....，這真是傳聞中的無能皇子？

那雙冰冷的眼睛里不含虛假，如果她說假話一定會被逐出晨曦小鎮(zhèn)，可....

“看來你已經(jīng)有自己選擇。”

諾維爾不給眾人其余思考余地，對凱因道，“找拉菲小姐核實這群孩子身份，自愿說出者留下，剩下給些干糧和水送出小鎮(zhèn)。”

“不是！殿下，我怎么都好，請不要把哈迪斯給送出去，她會活不下去的！”女孩焦急起來，奮力訴求。

“暴雪之下無人可活，雪狼人的抓痕會撕破一切防御，誰都有顧慮，世界并非圍繞一人所轉(zhuǎn)，你是要我賭？把晨曦小鎮(zhèn)所有人的生命賭在你們的無害？”

說完，諾維爾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向外走去。

女孩看著一步步離開的殿下，從沉穩(wěn)的步伐中，看出他的決意，同時看出在殿下腳步踏離門口的剎那，他和哈迪斯的命運只有凍死南境或是慘遭雪狼人成為腹中殘骸。

“殿下！我...說...”

女孩認命似低頭，緩緩走上前，但被漢斯制止，第一次因為騎士對弱小匡扶榮耀喪失對領(lǐng)主的保護，這次他絕不可能讓身份不明者靠近殿下。

自家騎士一如既往的死腦筋，諾維爾挑挑眉，停下邁出的腳步：“這個位置他們聽不到，大膽說。”

女孩清楚諾維爾殿下所指的他們是流民，但她擔(dān)心的不是他們，而是殿下對權(quán)力的渴望，能在王都隱忍至今的人，會是善茬？

“殿下聽過康康里西家族嗎？”

康康里西？

諾維爾皺起眉頭，這個名字他并不陌生，身為企圖掌握王都混混二代的三皇子，記憶拼圖中對于康康里西這名號很清楚，用現(xiàn)代話翻譯可以被稱為放高利貸的黑幫。

“開賭場的康康里西？”

“是的，我和她都是康康里西的一員。”

諾維爾捂住發(fā)漲的腦袋：“傳聞康康里西家一共15子，你們是其中之一？”

“我是老13，哈迪斯是15。”女孩鄭重下跪，“殿下如果不信，可以將我安置在您城堡的一處角落。”

安置，是囚禁當(dāng)人質(zhì)，諾維爾清楚知道眼前少女言語下掩藏的真意，也是試探，身為草包三皇子的自己絕不可能理解對方的意圖。

“不用，我需要知道的僅是你們的身份，至于你們的過去我無意追究，也無意幫助。”

諾維爾不假思索給予對方想知道的一切，“現(xiàn)在你只有證明自身對晨曦小鎮(zhèn)無害，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耍小聰明，機會往往只有一次。”

女孩渾身一顫，又一次開口：“康康里西家主即將瀕死，家族陷入內(nèi)斗，我們本想逃出庫洛里王國。”

一個公爵家權(quán)柄交替伴隨著血與哀傷的淚歌，逃離權(quán)力紛爭不是一種正確抉擇。

“證據(jù)。”

女孩拉開遮住肩膀的布衣，皮膚上刺有一只黑色的星星，是康康里西家族為每名族人刻下的痕跡，無法清洗，無法去除.

不過他聽聞一名曾與康康里西家族女子有過歡愉的酒肉朋友曾說過，康康里西家族男子刺下星星，女子刺下玫瑰，皆為黑色。

眼前這個比女孩還女孩的人，是男的？

諾維爾倒吸口涼氣：“誰都不容易，不過這只能證明你是康康里西家的一員，但又如何令我安心？”

女...男孩跪地，抓起地上黑鐵門碎片劃破皮膚上的星星，做出效忠儀式：“自今日起，我諾頓.康康里西愿跟隨殿下左右，愿為殿下獻上整個康康里西家族。”

徹底與康康里西家不死不休....，對于康康里西家族的人來說，他們身上的紋身有時比本身性命更重要，因為里面承載著家族的榮耀。

“你很確定我會收下你？”

“如果是王都的殿下決然不會，但現(xiàn)在的殿下一定會。”諾頓眼中閃過漆黑的火苗，“康康里西的牙齒會為您撕咬一切敵人。”

“不夠....，你現(xiàn)在多大。”

“13歲。”

“13嗎？牙齒這種落后的武器我不需要，所以你的籌碼對我不足。”諾維爾較有興致的期待諾頓接下來的回答。

他抿緊嘴：“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不繼續(xù)動用你那聰明的腦袋想想？”

“殿下所想，我豈能猜透。”

諾維爾輕笑般搖搖頭：“是猜不透，還是猜到無論自己說什么，我都會質(zhì)疑？”

“崇尚暴力的康康里西家中出現(xiàn)你個怪胎，也是夠奇怪。”

“你的這份奇怪值得我為你投資，不過僅僅是刺破曾經(jīng)的一切還不夠。”

得到承諾的諾頓松口氣，哈迪斯算徹底安全，只要自己能為殿下創(chuàng)造價值，他們就有在晨曦小鎮(zhèn)活下去的資格。

“愿為殿下付出生命。”

“生命大可不必，你識字？”諾維爾露出本性壞笑道。

看著像換個殿下，軟趴趴任誰都能拿捏的樣子，仿佛剛才那個藐視一切的‘王’，只是虛幻中的泡影。

“識字，我和哈迪斯都識字。”

刻意在哈迪斯三字用力咬進。

“那就好。”諾維爾溫和點點頭，意味深長拍拍諾頓肩膀，“夜校的第一批教師就決定是你們了，以后可要和其他人好好相處。”

感受著肩膀上的溫度，諾頓腦子里只有一個疑問。

夜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