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你和趙璟清三天后就領證？你們婚檢什么的都沒問題吧？”婕晴的聲音像是要把電話震碎，不過這也不怪她，嫤玥也沒想過自己和趙璟清的事兒居然會這么快，她也以為起碼還得再拖一兩個月。
“嗯。”
“那你們今天dating，感覺怎么樣？他是不是和外界傳言一樣？”婕晴的適應能力一直超出常人，很明顯的，她已經從震驚轉換到八卦了。
“還行。”
“還行？你都說還行了，那就是很行啊！你倆干嘛了？不會就真只吃了個飯吧？”
“除了吃飯還能干嘛？我倆幾乎都不怎么認識。”
“不是我說，玥玥，你起碼得先試一試吧？她以后可是你老公誒。”
“顧婕晴！”
“哎喲行了，每次出去玩也是，也就你對那些帥哥沒什么大反應。要我說你還是趁早試一試，不然的話以后怎么辦，遲早要面對的事情你別一拖再拖……”
還沒等她說完，嫤玥就已經把電話掛了。
不過婕晴說的也的確有道理，就算是互不干涉私生活，但大家現在都是二十幾歲的成年人，住在一個屋子里，什么事情都可能會發生。
而且今天趙璟清的反應，她覺得他對自己也不算是完全沒興趣，自己對他，也還……
“試就試唄！”嫤玥心里一橫，很快就說服自己睡了過去。
……
“江小姐，有人送花來了，是黃玫瑰，真漂亮！我給您洗好放在桌子上了，您可以自己插上。”嫤玥剛準備去洗漱就聽見樓下張姨嚷嚷著。
“麻煩你了張姨。”嫤玥雙手撐在洗漱臺上，透過鏡子，她可以清晰看見自己的神情。
思索片刻，她果斷地出去找手機，把人從屏蔽區拉出來的同時發了一句“謝謝”。
“呼——”嫤玥深深吐了一口氣，又“噗”地一聲躺在了她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她側著頭望向窗外，一切都是喜洋洋的。尤其是被陽光沐浴的樹葉，金燦燦一片，落到人的眸里，連帶著姑娘的眼，一同閃著漂亮的光。
總之，上帝還是將今天的第一抹笑容藏在了她的眼底。
“小姐，這是趙先生送的吧？你們這么久沒見，感情真好。”張姨見嫤玥擺弄著鮮花，心中也約莫估計出兩三分。
“也沒有。”嫤玥朝張姨笑了笑，她總是不愛外露情緒的。
“能入您眼的肯定都不錯，我還是頭一回見您這么開心。”張姨邊擦拭屋里的柜門邊和嫤玥閑聊，心情也是很不錯的樣子。
“張姨你就別打趣我了。”嫤玥又去翻了翻柜子里的書，今天是周末，她并不用去畫室，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嗯。”嫤玥看了眼手機，對話框里只蹦出這么個消息來。
她翻開相冊，正準備發張照片去，想想又還是算了，他們好像還沒到那種可以分享日常的地步，況且她也沒這個習慣，白白消耗人家時間總歸是不好的，尤其還是這種大老板的時間。
但翻翻朋友圈消耗消耗自己時間總是可以吧。
趙璟清的朋友圈里只有一張圖，昨天的九百九十朵玫瑰。
嫤玥問號臉。
這種照片不都是女生收到花之后發的嗎？她往下拉了拉，很快就看到一堆共同好友的評論，果然，她們這個圈子，幾乎都是互相認識的。
“喲，趙哥大手筆啊。”
“給誰的？嫂子啊？”
“這次談幾天？”
“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你怎么自己發？”
……
嫤玥看了眼名字，大部分都稍微有些印象，不過也都不太熟。她點了個贊，不過目光很快又回到了那句：“這次談幾天？”上。
謝筱錚？她的確不太熟。
剛退回到聊天框，對面消息就又來了。
“不喜歡？”
“沒有。”
“那怎么不發照片。”
“為什么要發。”
“那就是不喜歡。”
“隨你怎么想。”
嫤玥把手機丟到了一邊，心里還是老想著那句：“這次談幾天。”
所以他是經常給人送花？是說怎么這么熟練。嫤玥覺得心里的泡泡糖突然“砰”地一聲被炸了個粉碎，她為自己今早的行為而略感不滿。
她也不算是沒過情感經歷，雖說只是單向的。
但此刻喜悅化成冷靜，白白生出幾分討厭來，葉子依舊是金燦燦的一片，嫤玥只覺得陽光有些刺眼，拉了窗簾看書去了。
……
之后的幾天里，嫤玥幾乎每天都能收到不一樣的花來。
不過誤會一但形成，所有的好意就變成了多此一舉。
“小姐，今天花上有張包著的卡片，您自己來看一下吧。”張姨把卡片遞到嫤玥手上。
她本來是懶得理會，但如果不看的話，又實在是太刻意了些。再說，她給他們關系的定位一直是“表面夫妻”，自己這火來的也的確是有些莫名其妙了，還是收斂些好。
她并沒有資格要求他為她做什么。這才是他們之間最恰當的關系。
“干嘛不理我？（哭臉）”嫤玥“噗”地一聲就笑了出來，倒不是別的，只是他那個小熊哭臉畫的奇丑無比，她畫了這么多年的畫，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畫畫這么丑，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的。
嫤玥看了眼手機，明明他也沒說什么要緊的事兒。
“什么叫隨我怎么想？”
“干嘛？不喜歡黃玫瑰？那下次我送別的行不行。”
“今天又降溫了，你多穿點。”
“怎么不回我？背著我在外面找野男人？”
“明天多穿點，證必須領，我早上來接你。”
嫤玥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沒理。
雖說她并不怎么喜歡化妝，但今天拍照，不畫實在不合適，畢竟這個本子估計也領不了幾次，還是美點兒好。
大功告成，化妝對于像她這種藝術生來說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事兒，不過選衣服倒是件難事兒。母親一大早就給她發了消息喊她記得穿白襯衫，不過她光白襯衫就有十幾件，實在也是不知道選哪件更合適。
挑挑選選了大半天，最終還是定了領子上有一只小仙鶴的，看起來沒那么單調。
“小姐，您就應該多化化妝，實在是太好看了，跟古畫里走出來的一樣！”張姨圍著嫤玥走了一圈，一臉滿意。
老一輩都這樣，在他們眼里，結婚是天大的喜事。
不知怎么的，嫤玥一出門就隱約嗅到木檀的香氣。
果不其然，剛走到大門口，趙璟清就跟桿兒似的站在那兒半天了。
看她走來，他也沒動，就只是看著她。
本來嫤玥心情也不算太好。不過看他今天穿了一套很中式的西服，就這么靠著門，身材曲線倒是被一覽無余的展現出來了，尤其是他那雙漂亮手耷拉在褲邊。
怎么會有人的手這么漂亮？嫤玥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嘴角的弧度是騙不了人的。
“走吧。”趙璟清聲音相比那天冷了不少，不過還是很自然地把她斜跨著的包拎了過去。
也沒看她，自顧自地徑直往前走。
“果然，這人真挺記仇。”
坐上車半天，趙璟清不開車也不說話，兩人就這么干坐著。
……
“干嘛不走。”嫤玥今天才真正體會到如坐針氈這個詞原來是這么個意思，只是這么僵著也不是個事兒，她還是先開了口。
“解釋。”
“什么解釋？”
趙璟清右手用力捏了捏方向盤，“嘖”了一聲，轉頭看向她。
他眼里帶著幾分紅血絲，估計是昨晚還在忙工作上的事兒。興許是用眼過度，眼眶里還約莫著閃著幾分淚光，就這么一臉委屈地盯著她，反正就是要個解釋。
嫤玥本來是懶得理他的，但他的這雙眼睛生的也好看，如同幼狐的眸子，特別靈動。
作為一個藝術家，對于美的東西，她們天生沒什么抵抗力。
“我沒生氣，就不知道回什么。”
“你又找借口。”
“我沒找借口。”
“那你就是不想回。”
“我沒不想回。”
又是一陣沉默……
“領完證我請你吃飯行不行？”嫤玥看他耷拉著嘴，實在沒辦法，只能先這么哄著，反正把事兒辦完就行。
“江嫤玥！”
“嗯？”
“哄人不是這么哄的。”
“那你說該怎么……”嫤玥話還沒說完，一股子力就從腦后涌了上去，很快她的鼻腔就被木檀的香氣侵占，大腦也跟著發暈。
起先還只是表面的功夫，沒等她完全反應來，對面就跟侵略似的一層一層撬開她的齒尖，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她本能的往后躲，只是躲的越厲害，對面跟的也就越緊，一來二去，反倒還加深了力度。
嫤玥實在撐不住他這么來，全身軟的跟水似的勾搭在他身上，到最后也就只能順著他引誘的方向走，兩個人就這么接了個漫長的吻，流連忘返的吻。
她睜開眼，跟魚獲新生般喘著氣，胸脯也被帶著微微震動。
趙璟清也不急，就這么盯著她看，她的臉漲得通紅，唇更不用說，不過他喜歡看她這樣，活生生的一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股魅勁兒，像是畫里的人走了出來，尤其是她的一雙眼睛，跟沾了春水似的，水靈靈、冷清清，又能活脫脫地能把他點燃。
等好不容易喘的沒那么急了，一陣力又將她引了過去。
不過這次不同于剛剛，對面的動作明顯放慢了不少，玩弄般輕撫著她的唇，就這么纏綿了好一會兒，才挑逗般故意往進探，嫤玥被他這一遠一近弄得心煩意亂，跟勾了魂著似的向前索著，兩人有來有往，又這么纏綿了好一會兒，誰都不愿意放開。
直到最后趙璟清在她的唇瓣上輕輕一啄，這個吻才算徹底結束。
“這樣才叫哄。”趙璟清聲音沙啞，也輕輕地喘著，他雙眼濕漉漉地緊盯看著她，像是看著獵物，又純又欲。嫤玥雙手勾著他的后頸兒，忍不住地朝他脖子里鉆，輕輕吸著他身上的木檀香，好一會兒才松開。
不過反應過來一切也都遲了，只剩下趙璟清滿眼含笑地朝她看。
嫤玥雖在學生時代暗戀過人，但最多也就是兩人下了自習一起逛逛操場，別說接吻，手指尖不經意的觸碰都是那個時候的最大尺度，像這種強度的吻她的確是第一次領略。
不過這樣也好，根本不用驗證了，他們倆在這方面是出奇的和諧。
被他這么一出，嫤玥補妝又補了好一會兒。
尤其是唇部，遮了起碼十幾分鐘才隱約看不出些什么端倪了，她狠狠白了眼前人一眼，不過趙璟清顯然是沒什么罪惡感的，只是輕輕說了句：“下次輕點兒”。
不說還好，一說完，嫤玥的臉立馬又紅的跟個水蜜桃似的，她只能拿著粉餅遮了又遮。
她決心不和他再理論這件事兒了，本來也只是想驗證一下婕晴說的，誰知道兩人竟然都……
“算了不管了！”心一橫，兩人總算是把結婚照順利拍完了，拿著照片嫤玥才發現，趙璟清的那件白色襯衫上也有一只仙鶴！合著他倆穿的是同一款？
“你什么時候買的這件衣服？”
“不記得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穿這件？”嫤玥指了指兩人領子前的仙鶴。
“心有靈犀唄。”璟清整了整領帶，眸里又勾起幾分笑意。
嫤玥咬著下嘴唇，她真心覺得這個吻就不應該出現。要是說之前趙璟清還是個彬彬有禮的紳士形象，那他現在就徹底是個不守規矩的狐貍，滿嘴的跑火車。
“嘶——”
她再次為以后而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