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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正面交鋒

許彥銘和彭飛走出南山郵電局大門,合同票據轉了郵包,那上百件樣品和包裹也被查扣核實讓他們過幾天再來交錢取走。看著手里5萬塊錢的罰款單,彭飛心疼的臉色難看,剛剛要不是許彥銘攔著,自己就在辦公室里沖上去打人了。這次查扣直接讓在南山幾個月的努力灰飛煙滅,損失慘重,只剩曾強及時保住的十幾封文件沒有被發現。

原本他是不想交罰款的,被郵政稽查突襲之后彭飛、曾強和兩個送貨員聯系企業盤點了一下這批包裹,除了文件之外并沒有什么重要的樣品,反正都要重新送貨完全可以直接放棄。這也是夾帶公司慣用的操作,除非被查扣的樣品里有昂貴或者重要的物品不得不繳納罰款之外,其他的干脆不認賬。至于文件票據通知客戶以后他們會聯系郵政取消寄送然后派人取回來再交給水客,或者讓郵局直接蓋上作廢的戳章自行銷毀。這都已經成了雙方的默契,至于損失只能夾帶公司自己承擔,否則就會失去客戶。

但許彥銘拒絕了彭飛的想法,罰款必須要繳納,雖然會損失一大筆錢但華風速運需要表明態度,即使違規也有實力和意愿承擔處罰,然而他們都沒想到這次面對的竟然是鐵面閻王—楚江。當兩人走進辦公室時,楚江抬頭的瞬間兩道濃眉就蹙了起來,眼神銳利的緊緊盯著那張臉,隨即又停留在后面的許彥銘身上陷入沉思,他認出了彭飛但看到許彥銘的時候同樣有種熟悉感。

“華風速運,沒想到背后的老板也是你,膽子不小啊。”楚江語氣不善道:“盛飛快運才沒了半年多,你就在寶安卷土重來還把南山攪得天翻地覆,真以為我們查不到你?”

彭飛聞言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笑:“楚隊長還記得我,混口飯吃而已,我們也沒做違法的事,罰款該多少交多少,只要讓我們把貨帶回去,客戶那還等著呢。”

話音剛落,楚江猛地一拍桌子嚇了辦公室里的人渾身激靈,冷聲喝道:“彭飛!私運郵政專營的文件信函已經違反了《郵政法》,按照規定可以對你們的公司進行依法取締!真以為沒人管得了你們了?”

彭飛剛要開口反駁,許彥銘上前把他攔了下來,開口道:“楚局長,我們承認幫客戶送文件信函是違規了,所以我們來接受處罰,但如果罰款有用的話為什么還有那么多水客和夾帶公司呢?企業為什么即便冒著被你們稽查的風險還要把文件信函交給我們卻不選擇郵局?其實我們也可以放棄這批包裹不交罰款,即便這樣客戶也會找其他的夾帶公司仍然不會走進郵局,這是市場經濟下的商業行為,我們在為企業解決問題,而你們在給企業制造困難,蛇口的那塊標語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這番鏗鏘有力的話落下,一時間整個辦公室投來異樣的目光,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驚訝于這是第一次有企業在郵電局里如此毫不掩飾的挑破郵政系統的遮羞布,甚至連反對的理由都找不到,仿佛錯的是他們。再次看向楚江,原本凌厲的眼神中多出一抹復雜,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能說出如此犀利的話,習慣了那些夾帶公司為了拿貨的卑躬屈膝,伏低做小,突如其來的辯駁讓自己一時語塞。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被誤會成水客導致合同轉成郵件,然后在倉庫里找了一夜的那個香港人。”沉默半晌,在許彥銘沒有絲毫退讓的目光中楚江緩緩沉聲道。

看到許彥銘點頭,楚江沒有再多說什么,拿起筆在罰款單上填了個數字,隨后撕下來放到兩人面前。彭飛拿起后看到上面的金額瞬間血涌大腦,臉色漲紅,瞪著大眼死死看向那張冰塊臉仿佛要將其生吞一般。“楚隊長,你這是什么意思!哪來那么多錢!”

楚江抬眸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反問:“怎么?嫌少?”

“你這是濫用職權!”許彥銘瞥到罰款金額是5萬的時候頓時氣憤吼道,話音剛落,彭飛心頭一緊立馬把他攔住,沖著也要發作的楚江連連賠笑:“我們認罰,我們認罰,不過今天沒帶那么多錢,明天再交行嗎?”

倉庫里,周建德背著貨從寶安趕來,張小雯也沒走,幾人坐在一塊兒商量對策,現在華風速運一邊被夾帶公司群起而攻之強搶市場,一邊又被郵政強力處罰,南山這幾個月的收入全都變成了罰款。冷靜下來的許彥銘眉頭緊皺,剛剛在郵局里確實沖動了,如果不是彭飛把自己攔住恐怕會更麻煩,商業競爭不能上升到無法控制的層面。

而這背后的黑手有實力號召聯合整個南山區夾帶公司的只有一家,佳通貨運!

許彥銘和彭飛都明白黃家盛想干什么,放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暫時避開,任憑他們以低價搶走客戶直到對方結束降價,但到那時候華風速運就徹底沒有機會再進入南山了;要么跟著降價正面競爭,直到有一方失敗,不過以賬上現有的資金根本不是黃家盛的對手,無論怎么選擇都沒有絲毫的優勢。

怎么選都是錯!

許彥銘分析完情況后,氣氛都低沉下來,眾人沒有說話,沉默半晌后彭飛嘆了口氣問道:“那現在怎么辦?只能放棄南山嗎?”

他不甘心,當初選擇南山作為華風速運在關內的第一個市場不僅僅是要報仇,更因為背靠寶安方便送貨,兩個區可以合為一個整體,這樣有利于未來向深圳的福田、羅湖等地開拓市場,所以南山對華風速運發展很重要。只是沒想到黃家盛為了對付自己會這么狠,只要他們敢跟著降價那對方肯定會繼續降價,根本不考慮利潤。

曾強一拍大腿,喊道:“反正橫豎都是輸,那就跟他干!不讓咱們好過那也不能便宜了他們!”

“不行,如果這樣那還不如現在就撤出南山。”許彥銘聞言搖搖頭拒絕道:“降價不是靈丹妙藥,甚至可能成為企業的喪鐘,一旦把商業競爭上升到零和博弈那結果就是死局。南山不能丟,同時我們還要保存實力,否則蛇口的倉庫遲早也會沒了。”

彭飛捧著下巴陷入糾結之中,正面對抗不利,認輸離開不行,那就只能尋找別的辦法打破他們的封鎖。他知道許彥銘心里肯定有計劃,如今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猶豫的時候了,想到此處看向許彥銘:“你有什么想法就說吧,不管行不行咱們都得試試。”

“好,那我就說說。”聽到這話,許彥銘猶豫片刻頷首道:“我們不能撤,價格戰也不能打,但這可以成為牽制佳通貨運的手段。既然黃家盛借勢來逼我們應對,那就順了他的心意用降價來轉移視線。因為涉及到報關,現在所有夾帶公司送貨的時間基本都在3-4天,那些企業為什么要選擇水客來送貨?時間!”

說到這,他走進屋里拿出自己的筆記本,將最近的海關進展與幾人詳細說了一遍,現在華風速運已經向外貿部門申請《國際貨運代企業備案》,因為涉及到外資物流企業合作,短時間難以通過審核,但深圳海關為支持外向型經濟,對跨境物流企業是‘寬松準入、事后監管’的態度,就算不能直接通過代理報關資質也并不影響取得海關的信任。

這段時間許彥銘一邊與誠申報關公司合作,同時也開始招募擁有持證的報關員組建報關團隊來處理單據申報,確保人工核驗單據與貨物一致,這樣在配合海關查驗的時候可以簡化查驗流程,光是為了完善與海關系統對接這項工作就花了半個多月。現在寶安區兩個貨站的所有包裹已經全部更換為HF標志的包裝和運貨箱,每天至少有一百多件貨順利通過口岸檢查。

如果能夠順利拿下羅湖口岸的批量報關,那通關時間將會從2-3天縮減到4個小時!

看著許彥銘伸出的四根手指,幾人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表情,彭飛心頭一震,眼中透著異樣神采,按照這個設想成功的話,那提升的不僅僅是時間,同時也意味著從此華風速運的貨在海關不會出現任何風險。不過他知道許彥銘的話還沒說完,隨即問道:“你需要什么?”

許彥銘推了推眼鏡,沉聲道:“錢和時間。”

話音落下,彭飛直接站起身,語氣堅定道:“不說了,彥銘,就照你想的放手去干,賬上的錢隨你用,黃家盛交給我來對付。咱們現在光腳不怕穿鞋的多久都能耗得起,就算最后沒能拿下海關大不了回寶安的一畝三分地,等掙夠錢再跟他們斗!”

入夜,許彥銘準備返回羅湖,臨走前兩人站在倉庫門外望著遠處依舊燈火通明的蛇口工業區,他偏過頭看向穿著兩根筋大褲衩,叉著腰頗有幾分放蕩不羈的彭飛,道了聲:“多謝。”

彭飛聞言愣了一下,隨后目光奇怪的瞅著他:“謝什么?”

許彥銘沒有回答,臉上浮起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純粹的高興的笑。寶安是他們的起點,而這里是華風速運踏出的第一步。自從來到南山之后兩人便分開忙著各自的事情,見面時間越來越少,他很清楚自己和彭飛之間存在分歧,這是不可避免的,但不知道為什么許彥銘心里卻從未有過的踏實,就像每次遇到問題爺爺都會幫他解惑一樣。

“對了,你上次帶來的《郵政法》我抽空看了一點兒,不過很多地方不太懂,等有空了你給我講講。”彭飛眉尾上揚,拍拍他的肩膀,長吐一口氣道:“放心吧,這次肯定能贏,南山是咱們的。”

說完,許彥銘穿上西裝的外套,捋了捋有些凌亂的頭發,

第二天,粵海貨站退租了,曾強和房東大媽吵架把剩下的房費一分沒少都要了回來,咧著嘴一張張點錢,絲毫不在乎背后傳來的叫罵聲。這家伙雖然個子矮小,也不比余初六那股狠勁兒和精明,但用余初六的話說就是屬賴皮蛇的,打草上棍,滾刀肉一般難纏,再惡劣的女人最后都能被他磨的沒脾氣。

然后在商量找新貨站的時候彭飛聽了他的建議,直奔蛇口工業區租下了一間門面房,然后帶著沒有離開的兩個送貨員開始收拾新貨站。而彭飛則拎出一個小馬扎走到門旁坐下,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敞開門收貨送貨。

黃家盛接到電話后匆匆趕到蛇口貨站,下車后就看到對面翹著二郎腿悠閑嗑瓜子的彭飛,眼神陡然冰冷。彭飛見他出現也停下動作緩緩起身,目光銳利,兩人隔著馬路死死盯著對方仿佛兩柄利劍相撞,毫不退讓。片刻后黃家盛淺哼一聲拂袖走進了貨站。

他確實沒想到彭飛不僅接招了,而且在粵海貨站被查抄后竟然直接搬到了自己的對面,這是宣戰啊~

黃家盛嘴角噙起得逞的陰鷙笑容,低語道:“來得好,就怕你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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