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劍鋒的寒芒如銀蛇游弋，凌厲精準地串起每個山匪的脖頸，所過之處綻出朵朵紅蓮！
顧君炎帶著柳氏姐妹殺穿包圍圈，身前舉目皆敵，身后尸骸遍地。
即將離開寨子時，一抹刀光突然從天而降，顧君炎側過身，險之又險地讓了過去。
“咔嚓”
身后的巖壁挨下這一擊，煙塵散去，深深的刀痕映入眼簾。
顧君炎回身望去，見山匪們紛紛向兩側散去，讓出一條道來，一名身形瘦弱，面容憔悴的白面書生一步三咳地走出來，手中還拖著一柄殘破的長刀。
柳杏瞪大了眼睛，這就山匪們的老大？和想象中膀大腰圓的粗野壯漢沾不上半點關系！
但顧君炎的目光卻暗沉了下來，因為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家伙，是正兒八經的修士。
即便只有煉氣一層，也不是凡人可以對抗的。
而且，熟悉各種魔道功法的她一眼就能認出，這個小白臉所修煉的乃是采陰補陽的雙修秘術，所以才會搜羅這么多女子。
“閣下滿身殺氣，雖不是修士，但看著也像同道中人，為何要阻攔小生修行？”
書生瞇起眼，陰郁的目光打量著顧君炎，咧嘴笑道：“閣下手上的人命與小生相比，怕是只多不少，學他人行俠仗義作甚？”
顧君炎沒有答話，書生接著說：“閣下身手不凡，不如留下，與小生雙修，可是大有裨益啊。”
話音剛落，柳杏忍不住罵了句：“無恥！”
雖然顧君炎看著跟良家婦女不沾邊，但這小白臉的要求也忒無禮了些，也不看看自己那腎虛樣，先回去喝幾兩參湯吧。
但此時顧君炎想的卻是，再不把人帶走，先前那幾個修士就要找到這來了。
“鏘”
一劍刺出，被長刀穩穩擋下。
書生冷笑一聲，指尖輕彈刀身，竟將顧君炎震退。
“砰”
雖然以劍插地來卸力，但她還是撞在了身后的山石上，一股鮮血自嘴角溢出。
沒有修為真是相當麻煩，先前顧君炎就嘗試過運轉自身的功法，卻發現無法與此界的天道建立聯系，更遑論引氣入體了。
“君炎！”
見她受傷，柳杏臉色蒼白，眼中閃過一抹掙扎之色。
最終，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俯身放下妹妹柳絮，然后轉頭義無反顧地沖向書生，一把抱住他的腿！
“這女人瘋了嗎？”
眼前情形讓殺人不眨眼的山匪都面露震驚之色，他們知道這書生的實力有多恐怖，憑一只手就把他們曾經的老大拍成了肉泥。
可這名不久前還在跪地求饒的弱女子，居然敢沖上前攔他！
書生覺得自己被看輕，頓時怒不可遏，靈力匯聚掌心，就要打向柳杏的后背。
這一擊之下，她必死無疑。
就在柳杏即將命喪黃泉的時候，顧君炎那略帶嘶啞的聲音幽幽傳來：
“狗雜碎……”
下一刻，書生發現自己的手似乎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抓住，懸停在半空，怎么也打不下去。
一股寒意瞬間爬上脊背，直沖天靈蓋！
他僵硬地回過頭，見兩個身披甲胄的魁梧鬼將，一左一右地站在身后，背上六面旌旗遮住陽光，猙獰的修羅面具之下，兩雙綠幽幽的眼睛俯視著他，不帶絲毫溫度，像在看一只螻蟻。
天空幾乎在一瞬間化作了血紅色，厲鬼的笑聲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如千根鋼釘扎入書生的頭顱！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慘叫出聲，但并沒有持續多久，兩個鬼將抓住書生的肩胛，毫不留情地向雙側拉扯。
在被生生撕成兩半前，他看見顧君炎用手沾著自己的血，在衣物上畫出的符文。
書生從未見過如此陰邪的東西，似乎跟它相比，自己只能算是個不入流的魔修。
……
“主上。”
鬼將扶起受傷的顧君炎：“沒有萬魂幡，屬下也無法在此界呆上太久，您多保重，我們都等著您回歸山海界，重振魔道。”
“回歸嗎……”
顧君炎看著手上的血跡，自嘲地笑了笑：“那可能還要不少時日。”
鬼將沉默片刻，說道：“不管多久，弟兄們都等得起。”
“回去吧。”
“是。”
鬼將們消散前，顧君炎像是想起了什么，補充道：“還有，那叫人皇幡，不叫萬魂幡。”
“呃……是。”
……
那日之后，顧君炎在床上躺了許久才養好傷。
姐妹倆感念她的救命之恩，雖然忌憚那一手陰邪的御鬼之術，但還是比以往熱情了許多，任由顧君炎白嫖。
這日清晨，柳絮一進家門就喊：“姐姐，天玄門的仙師來收徒啦！”
接著她跑到顧君炎身邊，牽住對方的手：“君炎也跟我們一起去吧，你這么厲害，仙師肯定會看中的。”
不同的世界，衡量天賦高低的標準也不同，如果是資源極度豐富的界域，則以五靈根為最優，這種修士雖然一開始修行速度較慢，但在突破化神以上的境界時，就不再需要經歷補齊五行法則的漫長過程。
但根據顧君炎的勘察，不論是山海界的資源，還是此方界域的資源，都只能算是中等，稱不上極度豐富，因此必須以資源消耗少，修煉速度快的單靈根為最優。
顧君炎自己便是火靈根，在山海界時，她為了突破至碎虛境，四處搜刮五行靈物，甚至嘗試過奪取他人靈根的方法，在整廢了無數修士后，終于是被正道的糟老頭子們聯合起來送走了。
回憶著往事，顧君炎被柳絮拉著，一路下了山。
紫云山下的青城縣，人丁不算多么興旺，但也是熱鬧非凡，何況今日會有仙師來臨，縣令早早就帶著人在接應地點等候，衙役們在兩側整齊排開，陣仗搞得極為盛大。
“瞧一瞧，看一看，能提升資質的神藥啊！”
三人走在街上，一個胸前掛著籃子的小童從顧君炎身邊跑過，嘴里吆喝著：“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提升資質，拜入仙門，探尋大道，長生不死！”
柳絮頻頻回望，眼里滿是好奇：“君炎，人的資質真的能提升嗎？”
顧君炎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當然能，我曾經就幫不少人拔過多余的靈根，只是他們的丹田太脆，才拔一根就碎了。”
走在后方的柳杏撇了撇嘴，雖然聽不懂，但總感覺她干的不像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