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玥,你表妹來找你去玩。”陸馨湉推開門,伸頭探進來。
周家再怎么也是豪門,不用冉玥說出口,她的東西,一分不少,全都收拾妥當,包含分割的財產,大大小小十幾個商鋪,全都在她名下。
陸念念一進門就催著冉玥請客,陸馨湉對她們小年輕的生活不太感興趣,合上門就回花房修剪花枝去了。
臥室里只有她們兩個人,微風吹著窗簾,送來陣陣花香,陽光順著窗戶爬到金色錦緞窗簾上,明的晃眼的金光落到鋪面上,襯托得冉玥欺霜賽雪的肌膚更加白嫩潤滑。
“好吧,你想想你要去哪胡吃海塞?”
“若頓酒店”
陸家雖然有錢,但對子女教養嚴苛,衣食住行方面都有固定的開支,陸念念老早就看中一個包,零用錢一到就下手了,導致她現在餓也餓不死,稍微有點兒享受的,她去不起。
這不,見著冉玥就像見著個行走的錢包,見著這樣要買,那樣要嘗的,旁邊的小幾上放著琳瑯滿目的食物,煎炸油烹應有盡有,若不是兩只手拿不了了,冉玥懷疑她可以將那幾家店盤下來。
若頓酒店位于泊彌水畔,背靠溫泉,藍綠色的泊彌水潺潺流動,泛著淡淡漣漪。水邊還有些青綠的不知名樹木,偶爾有幾聲鳥鳴。
看得人心頭平靜。
兩人的腳在溫泉里晃動,纖細白皙的長腿被溫良的水劃過,泛起陣陣熱意,兩人嘴里叼著東西,遮擋板由內向外,偶爾灌進涼風。
冉玥吃了個蜂蜜雞腿,眼睛一亮:“還別說,你這眼光可以欸!”。
陸念念小嘴一揚,露出緊致的下頜線:“那是,也不看看是誰買的!”滿臉驕傲。
香軟肉滑,還有濃郁的蜂蜜味,令人口舌生津,她咬了幾口閉眼享受,陸念念學她,沒學成,倒是瞥見了泊彌水對岸的小道上的一對璧人身上。
被淡黃色裙子包裹著玉腿,從波浪裙擺伸出,一雙銀色高跟將人襯托得更高挑,波浪的棕發晃動,旁邊的周言岑藏藍色的西裝,憑添幾分內斂。
兩人一前一后簇擁著一對中年夫婦往這邊走,陸念念怕表姐扭過頭看到,急忙站起身,冉玥倒是敞亮:“其實你不必如此,我早看見了。”
嘴里的雞肉好似丟掉了靈魂,沒有半點兒味道,她嚼了又嚼,一股腥味撲鼻而來,忍不住嘔在了小幾上。
好在有保潔及時處理,處理完哪怕沒有異味,冉玥也沒有心情再呆下去,陸念念準備去找周言岑算賬的,被冉玥拉住。
兩人想悄無聲息離開,偏偏有人不讓,章銘揚攔住冉玥:“呦呵,這不是冉玥嗎,來都來了,不和言岑打聲招呼?”。
章銘揚,溫如許的前老板,章頌淪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子,才被找回來,因著發妻卓盡歡年輕時崇尚丁克,年老了不能生,章頌和風塵女生的。
此人狡詐,記著冉玥拒絕他的告白,這會兒使絆子。
眼見周言岑和溫如許走過來,冉玥著急脫身,章銘揚也看見了,冉玥走哪他堵哪,偏偏不讓。
腳步聲越來越近,偌大的酒店門口已經有好些目光聚集過來。
好在冉玥本就是富家千金,家境殷實,不用出席交際,嫁給周言岑,周家內憂外患被解決,謝清莞恨不得將她供起來,除開熟識的幾人,自然沒人認出她的身份。
冷漠的清冽嗓音自身后傳來:“冉玥,你沒事跟蹤我做什么?”
冉玥氣笑了,扭頭對著周言岑就是一頓輸出:“若頓是你周家開的,你能來,我不能來?”
陸念念對于身形頎長,寬肩窄腰,舉手投足間得體到規整的表姐夫,還是有些懼怕的。
半躲在冉玥的后面,扯著她的一只胳膊,附和:“就是就是,是你家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大門都是你周家捐贈的呢?”
一副狐假虎威樣兒。
溫如許將手搭在周言岑胳膊上,黑白分明,嚴肅中有調皮,夾著嗓音:“姐姐,哪有啊,周總只是關心你!”
冉玥的視線停在兩人挽著的胳膊上,眸色暗了暗。
周言岑從不準她碰他的西裝,如今倒是隨便叫人碰,那胳膊也只是她回周家老宅才能挽的。
冉玥斂眸,掩蓋心中的酸澀,保持微笑:“誰跟你是姐妹啊,我媽只生了我一個,哪來的姐妹啊,念念,你知道嗎?”她做戲般連唱帶打。
來若頓的人非富即貴,此刻也算弄清楚了,這女的是小三,因此對她投以鄙夷的目光。
溫如許氣得鼻子發紅,眼淚刷刷往下落,嬌軟柔弱,林黛玉來都得讓三分。
周言岑冷聲警告:“冉玥,你別太過分!”
冉玥再也憋不住了,眼淚決堤:“我過分,我沒打她幾巴掌都算好的了!”
她臉色蒼白,仿佛下一秒就要跌下去,陸念念趕緊扶住她胳膊:“我們不跟人渣計較,就好像畜牲咬我們,難道我們要咬回去嗎?”
陸念念狠狠瞪了周言岑一眼,扶著冉玥上冉家司機開來的車,然而冉玥卻沒有坐,她掙脫開陸念念的手。
“我想單獨走走。”
或許是因為冉玥從未提過死亡,所以陸念念格外信任她,若頓酒店位于市中心,周遭車水馬龍,她是個例外,就混在路邊,漫無目的地走。
長發隨風舞動,纖細的薄裙覆著涼意,她忍不住抱緊胳膊,不知什么時候起烏云覆蓋,眼看風雨就要來臨。
出租車都打著有客的標志,豆大的雨珠砸在頭上,一把黑傘罩在頭頂,清冽熟悉的氣息傳來,她扭頭撞進卓少華的懷里,鼻尖傳來痛意。
她捂住鼻子,頭頂傳來男人溫和的笑聲,她臉色漲紅:“不好意思。”
男人修長的雙手覆在她的頭頂上,揉了揉,溫熱的體溫,燙得冉玥頭皮發麻,結結巴巴道:“少華哥,你怎么來了?”
遠處一輛低調奢華的豪車內,一雙眸子冷得如霜雪,能將人凍僵,他目光穿透雨霧,穩穩落在冉玥的身上。
溫如許察覺到他的眼神與往日不同,心頭似針扎一般刺痛,她無法控制的嫉妒逐漸爬起,將她吞噬。
她狀似無意道:“舉止這般親密,怕不是姐姐突然離婚,是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