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下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陽光下的座椅里,兩旁的大樹,也沒有遮掉他們的陽光。
“無聊的時間總是被拉得很長,而你又開始在腦海構(gòu)建世界,我親愛的小孩,你像只不自由的飛鳥,被禁錮在由自己構(gòu)建的高樓里,環(huán)抱著自己的雙翼,在幻想里追尋最后的幸福。小孩,你說我寫這個像是一首詩不?”大一點的那個人對著旁邊的小孩說道。
“不像,更像是怨婦在抱怨生活,還有你的朗誦簡直差勁極了,我跟你講,魏西恒,你以后不要在喝了酒出來辦事了!”小孩瞪著眼睛,站起身來看著魏西恒,臉頰因為激動而染上了紅暈,手指指著魏西桓,手指因為用力過猛而上浮動著。
“你這小子,怎么跟長輩說話呢,還直呼我名字,沒大沒小的,要不是想照顧你,誰念詩歌給你聽啊!”魏西恒用手將頭發(fā)往后一抹,頭上禿掉的一塊有點反光,小孩看著反光的光頭在旁邊捂嘴偷笑,邊笑還邊說,“魏叔,你的頭皮閃到我了!”
“小樂,你這小子,真是一點也不會說話啊!”魏西恒臉上似是能擠出水來一樣,陰沉著,“還真是......”當(dāng)他看見樓上一陣灰塵閃過之后,說的話斷成了兩截,轉(zhuǎn)過頭一臉嚴(yán)肅對著小樂說:“走吧,小樂,來活了!”
魏西恒站起身,雖然沒有風(fēng),還是把他的風(fēng)衣往后一甩,小樂被風(fēng)衣遮住了眼睛,“喂,你這家伙真是沒禮貌,為了耍帥。”小樂揮拳錘向魏西恒,小樂的身前空無一人,一圈揮空,身體踉蹌著向前倒去,小樂忙伸出手去,正準(zhǔn)備用手撐著地板的時候,小樂感覺自己懸空了,回頭一看,因為逆著光,只能看見一個閃著光的頭,伸著手,咧著嘴在笑。
“就你小子還想偷襲我,嫩了點,正事來了,走吧。”
魏西恒將小樂放到地上后,正對著住院部的大門,身形一閃來到了小玉的病房外,看著拿點滴的杜磊正扶著墻慢慢往前走去,影子在長廊的陽光下顯得有些詭異,聽著病房里傳來的醫(yī)生安慰病人的話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樂盯著魏西恒看了一會兒,“魏叔,你這么看著別人是不禮貌的哦。”慢悠悠的說著,眼睛望向病房內(nèi)的一頭白發(fā)的小玉,小玉也正好回頭看見一顆好奇的腦袋在看病房里面,小玉覺得這個小孩與其是在看自己,不如說是在看這個病房里面的結(jié)構(gòu)。
魏西恒一把拍在小樂的頭上,“你這孩子,瞎看啥呢!”然后大大咧咧走進(jìn)病房去,抬起手跟小玉打招呼,“你好,小玉,我是你魏叔啊,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看不太記得我了,當(dāng)時我跟你父親那可是至愛親朋啊!”魏西恒如連珠炮一般的話語將小玉一下就說愣住了。
小樂在旁邊悠悠開口,“切,上次你也是這么跟我說的。”
咳咳咳,魏西恒像是被嗆到了一樣,咳嗽著,看著小樂那張臉,突然有一種想要掐死這個死孩子的沖動,“你別聽這小孩胡扯,我過來是給你送你父親給你留下的東西!”
“既然你的至愛親朋來了,該交代完的也說完了,等到你錢夠了就做手術(shù),完了,以后就不要來醫(yī)院了,你就先敘舊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讓他們過來叫我!”張心華說完,看著床上的小玉點了點頭,便走出去了。
魏西恒十分自來熟的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果就開始吃起來,嘴里吃著東西,含糊不清的說著:“哎呀,這小水果,怪水靈的,小玉啊,你要~不要吃啊,吧唧吧唧~,我給你削皮啊,吧唧吧唧~”小樂看著醫(yī)生走出去以后,目光在門外的位置停留片刻,似乎是確定外面沒人之后,瞅準(zhǔn)時機(jī),狠狠對著魏西恒的后背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房間不大,塞滿了魏西恒的叫聲,和夾雜著模糊不清的咒罵,“你這小13崽子,@##@¥%¥,還好我吞得快,不然就浪費糧食了。”
小玉一臉疑惑的看著兩人,眼里滿是不解。
小樂努力的控制表情,還是難以掩蓋小樂的笑意,“開始吧,魏叔,辦正事吧!”
魏西恒狠狠地看了一眼小樂,又對著小玉嘿嘿嘿的笑了一下,將嘴里剩余的東西吞下肚子以后,對著病床上的小玉開口說道,“受你父親的委托,我們來給你送一樣?xùn)|西,你爸爸的幻夢筆記本,你爸爸還給你留了一句話,你爸說:夢也會照映現(xiàn)實!”
小玉還在剛剛對兩人的行為感到疑惑的神情里,突然在兩人的眼睛倒映出的就是小玉一臉震驚,疑惑,不解,“你們又是什么人?你說的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是你來說這些呢?我父母是不是還活著?”
咔噠...
吱嘎...
隨著門把手扭動的聲音,病房內(nèi)的三人齊齊望向門口,三人只見一個身影走了進(jìn)來,邊走還邊說,“小玉,咱兩運氣真好,剛好還有最后......”
聲音停住了,房間里面安靜了,只有風(fēng)吹過窗簾,輕微的呼呼聲。
嘿嘿嘿,“你好,我叫魏西恒,她叫小樂,我們是過來給小玉送東西的。”魏西恒尬笑著解釋道。
“哦哦,這個樣子啊,我是小玉樓下修電腦的,我叫楊文煜,今年45歲,你呢?”楊文煜笑著說,掏出煙來,又看了看床上的小玉,又把煙揣回兜里了,“煙還是算了,醫(yī)院里不太好。”
“對了,小玉,這是你的手機(jī)。”楊文煜伸手將手機(jī)遞給小玉,伸手拿了一個凳子順勢坐下,拿起刀子削起蘋果來。笑盈盈的對著魏西恒說,“我看著你好像比我年輕,我就叫你老弟吧。吃水果不,我剛聽你們在聊什么,繼續(xù)吧,要是覺得我在旁邊你們不好交流,我也可以出去的。”
“沒事的,都是些家長里短的事情。”魏西恒看著削蘋果的楊文煜,穩(wěn)穩(wěn)的坐在椅子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訕訕開口道,“楊老哥平時的生意咋樣啊,現(xiàn)在的人購買電腦的應(yīng)該不太多吧!”
“那個,你們先等等呢,你先回答我剛剛問的問題!”坐在床上的小玉開了口。
楊文煜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坐在旁邊默默地削著皮。
魏西恒見小玉沒有說什么,便說:“我是你父母車隊的領(lǐng)隊,當(dāng)時他們倆執(zhí)意要在大雨天出車,我也攔不住,當(dāng)時在發(fā)車之前,你父親還跟我說了一些特別奇怪的話,就是讓我在十年之后的今天來找你,還給了我一個地址,當(dāng)時你去車隊拿你父母的遺物時,這本筆記本沒拿上,我早就想來了,你也知道,跑車嘛,一忙起來就什么都忘了,就前幾天我在屋子休息的時候,看見了這本筆記本,想起來當(dāng)時你爸讓我十年后來找你,然后我就帶著這小孩按照上面的地址找過去,到了地方去敲門,結(jié)果沒有人開門,我們就去問周圍的住戶,說是你暈倒了,被人送到醫(yī)院來了。”
楊文煜一直看著小玉的表情,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變化,就將手中削好的蘋果分成小塊遞給了小玉,小玉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看著那本被放在病床一角的筆記本,筆記本有些泛黃,殼子是那種厚重的紙殼,風(fēng)吹過也是紋絲不動,像是在述說著歲月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