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之后，便是飛升。

神劍宗的祖師祝淵，就是合道期巔峰，飛升上界。

嚴格意義上講，飛升之后還不能算是神仙，但在凡人眼中，這已經是仙人之姿了。

別看姬闞外表只有三四歲大，但他實際已經一千五百多歲，是靈陽山初代弟子，歷史第二人。

雖然靈陽山建宗歷史不長，不到兩千年，但其地位在九州神宗當中一點也不低。

不光是靈陽子修為高深，門內弟子爭氣也是一大原因。

比如姬闞，五歲被靈陽子看中收為弟子，七歲煉炁圓滿，八歲筑基，十五歲成就金丹，三十歲金丹圓滿，六十歲元嬰，三百歲元嬰圓滿，一千五百歲合道。

仲孫是靈陽山第八代內門弟子，天資極高，一百五十二歲便已是元嬰中期，許多人都認為他能比姬闞更快達到元嬰圓滿，但何時能夠成就合道......就不一定了。

合道是個坎，姬闞走了一千兩百年才邁過去。

即便如此，也是九州年輕一輩當中的佼佼者了，在靈陽山稱得上歷史第二人。

李良知道這樣問有些冒昧，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師兄如此天資，竟也只是靈陽山歷史第二人？”

姬闞笑道：“云陽公有所不知，我師弟江昊才是真正的天驕絕代，他是靈陽山內門第二代弟子，也是師尊第一位親傳，十五歲才開始煉炁，十七歲筑基，二十歲金丹，三十歲便結出了元嬰，百歲圓滿，橫空出世......”

“到了三百歲那年，他成功合道，是所有弟子中第一個走到這一步的，那時的我只是元嬰圓滿。”

“如果他沒有投靠清平道，被師尊清理門戶的話，大師兄應該由他來做。”

姬闞說的十分坦然，毫不介懷有一位師弟天資比自己更強。

“起初，我對江昊師弟確有比試之心，尤其是在他合道之后，更是急于求成，致使我陷入囹圄，久久不能突破。”

姬闞說：“就在我走投無路之際，幸得師尊提點，時常外出游歷，走遍九州山河，前不久終于放下執念，成功突破。”

聽著姬闞輕描淡寫的描述，公羊明和楊承熙都有些激動。

走遍九州山河，聽起來容易，實則一點也不簡單！

游歷凡世間，不僅要去山川大河，還要行走于鄉野偏僻之地，不到必要時刻，不能使用修為，否則起不到游歷的效果。

在這個過程中，會遇到許多事情，有悲傷，有歡喜，有不公，有感動......

對所遇之事不加干涉并非唯一解，是否要打抱不平，拔刀相助，全看自身。

這是游歷者要合的‘道’，也終究需要他自身悟化。

“大師兄，你悟的道是什么？”公羊明期待的問道。

姬闞笑了笑，說出四個字：“大好河山。”

“何解？”

“世間種種，譬如昨日，過眼云煙。世間種種，如同來日，萬物競發。”

姬闞頷首說道：“天下無一不變之山，無一不變之河，有古人，亦有來者，我是我，見他人如明鏡，他是他，見我亦觀己，路見不平事，助之，有恩于我，報之，要問為何？只因我是我，而非他人眼中之我，問心問道，不問歸處。”

說話間，姬闞周身隱有霞光噴吐，道自天成。

“大師兄你真的放下了......”公羊明由衷贊嘆。

“我此次回來，一是師尊相召，提防未來有變，二是問題解決后，帶黎啟師弟云游四方，重塑道心。”

“黎師兄？”

“我既為靈陽山大師兄，自當愛護師弟，黎啟師弟道心受損，我義不容辭。”

聞言，公羊明和楊承熙對著姬闞拱手一拜，感動不已。

“不必拜我，他日若你們為師兄，也定當愛護師弟，正我靈陽山之名。”

姬闞看了眼竹心殿方向，揮手布下隔絕神識探測之界，詢問道：“云陽公，我聽師尊說，城陽真人預謀不軌，此事可有內情？”

姬闞云游四方剛剛返回，對瑤裳一事還不知曉，李良講述完全盤經過，姬闞頓時瞇起眼睛。

“原來三百年前城陽真人清理門戶，沒有毀去瑤裳尸身嗎......說什么憐惜徒兒才立下禁制，不過是托詞罷了。”

姬闞與李良的看法相同，都認為城陽真人居心叵測。

原因很簡單，如果城陽真人真的憐惜徒兒，為何不把瑤裳尸身帶回天城山？

在天城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清平道敢解開禁制嗎？

城陽真人的立場根本站不住腳，絕對有問題！

“師尊召我回來，就是為了提防清平道作亂，云陽公，此地就麻煩您和師尊了，我在和師尊打過招呼后，會留下一個假身，悄悄前往龍武宗。”

召集各宗宗主前來靈陽山，勢必會造成宗門內部空虛，若是此時清平道作亂，與城陽真人里應外合，后果不堪設想。

靈陽子召姬闞回來，不是讓他與自己聯手對付城陽真人，而是為了保護龍武宗。

“為什么是龍武宗？”李良問道。

“慶國各個宗門里面，龍武宗背景最為特殊，他們的祖師龍瑞乃是曦陽天地的棄徒，具體緣由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是因為曦陽天地宗主之位交接時發生的變故，總之其結果是龍瑞被逐出曦陽天地，但卻和曦陽天地藕斷絲連，這些年一直暗有來往。”

姬闞說道：“清平道野心很大，區區一個龍武宗，還滿足不了它們的胃口，我師尊估計，它們真正的目的是借助龍武宗滲透曦陽天地，為了實現這一目標，除掉祖師龍瑞是必須的。”

“龍瑞是什么實力？”

“合道初期，被逐出曦陽天地后一直沒有提升，恐怕是受了暗傷。”

姬闞笑著說：“我留假身在此，一能震懾城陽真人，讓她不敢輕舉妄動，二能迷惑清平道，讓它們放下戒備，對龍武宗出手。”

李良聞言擔憂道：“喚醒瑤裳的兇手實力恐怕也是合道期，只有你一人，能對付得了它們嗎？”

“無妨，無論它們來多少人，我的任務都是拖延時間，防止它們用雷霆手段掌控龍武宗，如果它們真的敢露面，師尊會立刻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