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缺拼死拼活現在才到了第二境換血境。

沒想到現在在他的視野里，已經出現了兩個第五境的強者了。

另一個是從渠州府來的武安司領隊。

他剛才還在想，既然陳鼎坤在清水城根姜家打生打死，那也正好是武安司給他們來一下的時候，可現在看來，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實施了。

“這個第五境的強者是誰？”

“陳鼎坤的老丈人，楊林川。”

余炳年知道陸缺對這些事情幾乎一無所知，也沒賣關子，繼續說道：

“楊家也曾是清水城排的上號的武道家族，但后來因為楊家有些勢不可擋，楊林川又有一統清水城武道家族的野心，便被姜家在內的武道家族聯合起來給滅了。

楊林川便是在那時受的傷，而后假死，藏身在清水城偶爾搞搞事，給姜家添個堵什么的。

但十年過去，楊林川的傷也一直沒有完全康復。”

“十年？這么說，楊家被滅的時候，陳鼎坤還沒跟楊淑玉結合？”陸缺問道。

“沒錯，這也正是陳鼎坤和臥虎山的命運轉折點了。”

余炳年感慨一聲，“從一開始，陳鼎坤的聯姻對象就是姜家，可姜家畢竟是名鎮一方的武道家族，怎么可能看得上陳鼎坤這個山匪。

但命運就是那么奇妙，陳鼎坤當時還只是鍛體境，卻在清水城陰差陽錯的撿到了重傷逃遁的楊林川，不僅幫楊林川藏了起來，還被楊林川收為徒弟，而后又娶了楊林川的女兒楊淑玉。

楊家畢竟在清水城經營多年，就算表面上被姜家他們給滅了，但總歸還是有點潛藏的資本，比如人脈、人情，和一些不為人知的產業和資源儲備，而那些最終都歸了陳鼎坤。

之后，臥虎山便勢不可擋的崛起，也才擁有了跟姜家他們平起平坐的籌碼。

若不然，臥虎山至少還得有個十幾二十年，才能有現在的規模。”

要不是聽余炳年說起這些，陸缺還真以為臥虎山的發展壯大，完全是靠他們一次次打家劫舍打出來的呢。

天真了啊。

“那照你的意思，陳鼎坤會讓我給楊林川治傷？”陸缺問道。

“不錯。”

余炳年凝重點頭，“一個第五境的強者，足以改變這一戰的局勢，就算楊林川不復從前，但只要能發揮出六七成的戰力，也應該足夠剿滅姜家的了。”

“不對啊，既然楊林川是第五境的強者，當年都還被姜家給滅了，那說明姜家至少也有一個第五境，那現在只有六七成戰力的楊林川，能打贏？”

陸缺問完，余炳年嘆了口氣，“我也正疑惑這事來著，但想來，陳鼎坤還有其他幫手，我也已經傳訊襄王的人，讓他們在清水城查探此事了。

但襄王在清水城的根基，早就被武道家族拔除的差不多了，恐怕不會有什么結果。”

陸缺敲擊著桌面。

一開始他還以為，能在陳鼎坤跟姜家內斗的時候干點事，現在看來并不是那么容易，甚至就連武安司的人，恐怕都不太好介入。

因為極有可能，陳鼎坤也把武安司給算計進去了。

至于陳鼎坤會怎么做，陸缺完全沒有頭緒，要是陳鼎坤對武安司的名冊不那么心心念念，那陸缺可以推測陳鼎坤會把武安司給一口吃掉。

可正是那份名冊對陳鼎坤的作用不明，陸缺就完全沒辦法判斷陳鼎坤對武安司的布局了。

如果真像他所推測的，陳鼎坤布局深遠，想要利用武安司為他的家族成長做鋪墊，那最有可能的，就是讓二當家在他此次跟姜家的交戰中立下一個大功，從而打下一個可以晉升官階，或者受到重用的基礎。

剿滅姜家算是大功嗎？

算，但也不算。

畢竟武安司此次是沖著臥虎山來的，什么樣的功績都比不上剿滅臥虎山，或者……

或者，能夠讓他們交差的，給臥虎山的一次重創。

“在想什么？”

余炳年見陸缺沉思許久，忍不住問道。

陸缺凝視著余炳年，反問道：“如果你是此次武安司支援的領隊，你覺得在無法剿滅臥虎山的情況下，什么樣的功績，能讓你回渠州府給府司交差？”

“這……”

余炳年被陸缺問的有點懵，反應過來之后，頗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你是說，陳鼎坤還會利用這次機會，讓武安司前來的支援心滿意足的回去渠州府？”

“或許吧，只是猜測而已。”

陸缺給余炳年解釋道：“陳鼎坤不可能一直不解決這個事，畢竟他接下來要去打仗了，臥虎山和清水城這個后院必須要安生才行，滅了姜家，應該也有這樣的想法在內。

而他也不可能趁機再滅了武安司駐扎在清水城的支援。

一方面是他恐怕做不到，因為武安司也有第五境的強者，另一方面是隱患太大，代價太大。

他要是真這么做，那就成了一個死循環，殺了武安司一批，武安司又會再來一批，最終的結果，也肯定是導致臥虎山徹底覆滅。”

余炳年的眉毛鼻子皺成一團。

陸缺的這個分析十分合理，甚至可以說是必然。

可陳鼎坤要怎么做呢？

想要讓武安司回去復命，非一次巨大的功績所不能。

蕩平臥虎山？

做不到。

剿滅姜家？

不夠。

那畢竟是臥虎山跟姜家的內斗，武安司要是插手其中，不僅不是功績，還會落下一個助紂為虐的把柄。

那該是什么？

余炳年絞盡腦汁，突然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抬眸瞬間，跟陸缺雪亮的眼睛對視。

異口同聲道：“楊林川和陳鼎坤的假死！”

兩人都為這樣的推論倍感震驚，但，也似乎是最合理的。

楊林川乃是第五境的強者，又是陳鼎坤的岳丈，整個臥虎山高層加起來，都沒他分量重。

而陳鼎坤自己是臥虎山當家，又是襲擊清水城武安司的始作俑者，有了他的頭顱，這件事才能算是告一段落。

至于事后。

要是渠州府被齊王拿下，大乾王朝已然危如累卵，誰還顧得上一個山匪頭頭啊。

可要是齊王戰敗，那率軍阻攔襄王支援的陳鼎坤，就算沒有當場戰死，日后也會被清算。

所以，眼下用假死的辦法擺脫武安司、穩定大后方，是他最好的選擇。

而這個大后方的穩定者……

陸缺索性再大膽些，猜測此人會是藏在武安司，并以此立功受賞的，二當家！

正想著，何三刀從院外開門進來。

“堂主，院外來人通傳，說大當家請您過去一趟。”

這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