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斌看老爺子來了興趣，心里也多了幾分底氣。

就是說嘛！老爺子態度再差，提到林苑，自己肯定是有說話的機會。

他硬著頭皮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將林苑叫到跟前。

“林苑，聽說武道學院，馬上要去你們學校選拔了，是吧？”

“嗯。”

“你想去嗎？”

林苑有些錯愕：“我？”

雖然現在已經有了金手指，可至今為止，林苑也就得了個無敵腦瓜崩，他倒是想去武道學院，拿頭去？

“胡叔叔，您能給我開后門？”林苑詢問道。

對于胡斌的身份，他了解的也不多，就知道對方是官方的，可能和鎮妖軍也有點關系。

他倒是想要詢問，可當面問不好，問爺爺吧，容易挨踢。

“不能。”面對林苑的詢問，胡斌斬釘截鐵。

林苑：“……”

要不說老爺子慧眼識珠，從來不給他好臉呢，該啊！

可接著，胡斌又話鋒一轉，道：“你的情況，我是了解的，的確是天賦不夠，但是，我幫你申請了一件東西。”

說完，他遞給旁邊的女孩一個眼神，后者心領神會，拿出一個玻璃瓶放在桌子上。

大概只有巴掌大的玻璃瓶，里面是深綠色的液體。

“洗髓液？”一直沒吭聲的老人蹙眉，“胡斌，你這是什么意思？”

“林老你別誤會，其實以您的功勛，您的后人本來就有領取洗髓液的資格……”

不等胡斌話說完，老人就不留情面地打斷道：“他老子是人奸，資格早沒了，我沒說錯吧？”

“這……”

“拿走吧。”老人一揮手，將煙頭掐滅，拿起了筷子，“就兩個菜，不留你們吃飯了。”

這是趕人了。

“林老，您自己不在意這些，但是林苑呢？我看得出來，他是向往武道學院的。”

胡斌繼續道，“我知道這些年，您對我們有怨言，我們認！這件事情，或許我們沒有處理好，可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

看老人不接話，胡斌又道：“這樣吧，您也別幫著林苑拒絕，讓他自己選擇，行嗎？”

老人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林苑，后者的眼睛還直勾勾盯著桌子上的玻璃瓶。

洗髓液，他也只是聽說過，雖然效果不如洗髓丹，卻也能助人脫胎換骨，改善體質。

徐霄家里有錢吧？卻也只能請一些名師指導淬體，用的還是草藥法子，再配合一些功法。

別的不說，就這么一小瓶洗髓液，在黑市上就能炒到幾百萬，就這還是有價無市。

“林苑，我知道你是向往成為武者的，這就是改變你人生的機會，不用管你爺爺，遵從內心的想法。”胡斌轉臉看著林苑，嚴肅說道。

語氣嚴肅，看向林苑的眼神卻很溫和。

旁邊的女孩又一次忍不住打量著林苑，又看了眼洗髓液，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胡斌為了得到這瓶洗髓液，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林苑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笑了一聲。

“胡叔叔，謝謝你，但是洗髓液就算了，這太貴重了。”

胡斌瞪大眼睛：“小子，你……”

震驚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語速快了不少：“難道你不想進入武道學院？”

“想啊。”

“那你……”

“武道學院來選拔，也是下個月的事了，我努努力，說不定有機會的，事在人為嘛！”林苑輕笑著說道。

胡斌笑容苦澀。

他聽出來了，林苑這是想要依靠自身努力進入武道學院，可林苑的情況，他是了解的，別說只剩下一個月了，就算是一兩年，也不可能創造奇跡。

“行了，趕緊把你們的東西拎走，別礙我眼了。”老人沉聲說道。

胡斌沉默良久，嘆了口氣。

“那林老，我就先走了。”

“胡叔叔，我送你們。”林苑趕緊開口。

下樓的時候，胡斌還不忘勸說。

“林苑，有些事情，你得想清楚了，你有我的電話，一旦想明白了，就給我打電話，這洗髓液，我給你留著的。”

“好。”林苑笑了笑。

胡斌看了看他，無奈搖頭，就沖這輕描淡寫的語氣，就知道這小子壓根沒準備考慮。

“對了，林苑，在學校里，還好吧？”

林苑剛要開口，突然想到什么，話鋒一轉，抽了一下鼻子。

“我都沒事的，也就是學校里總有一些同學，會說我是人奸的孩子，有的時候，還會追著我罵。但是胡叔叔，我知道這和你們沒關系的……”

“有這種事？！”胡斌大驚，面色也鐵青起來。

【歉意值+99】

【歉意值+88】

當林苑看到胡斌腦袋上飄起來的數值時，也是一驚，著實沒想到自己一番話，效果竟然這么好！

當即，就有些愧疚了……

算是將歉意值還回去了！

“林苑，你放心，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好好上學，剩下的，交給我！”胡斌眸子閃爍著冷意。

林苑感覺不妙，趕緊道：“其實都是小事，不用在意的，而且我馬上都要畢業了。”

他哪經得住查！

【歉意值+77】

“胡叔叔，真的沒事的，其實我都已經不在意了。”林苑急了，趕緊又說道。

“好孩子……你是好孩子，越懂事的孩子，越容易受委屈啊……”胡斌滿臉的心疼，“好了，就到這了，你先回去吧。”

【歉意值+55】

林苑：“……”

林苑回到家里關上門，一轉身發現老爺子正看著自己，立刻露出乖巧臉。

“爺爺您放心，我不會怪您的，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就算不能加入武道學院，我也會好好讀書，以后找一份好工作，一定不讓您跟著我吃苦！”

說完這些話，他緊緊盯著老人的頭頂。

“嗯，這都是你該做的。”老人點點頭，夾起一塊豆腐。

林苑：“……”

這老頭心腸是石頭做的嗎！

“還有，以后這種話少說，我是老了，不是傻了。”

“……”

還是胡叔叔心疼我！

……

樓下。

女孩跟在胡斌身后，有些憤憤不平。

“隊長，那位老爺子脾氣也太大了吧？就算他以前是鎮妖軍的，也不需要您親自來慰問吧？還有那洗髓液……”

“他不一樣的。”胡斌淡淡道。

“哦？他以前在鎮妖軍，職位很高？”

“不高，就是個什長。”

“什長？”女孩表情更加古怪。

鎮妖軍五人為伍，十人為什，也就是說，那個鼻孔朝天的小老頭，在鎮妖軍中充其量就是個小隊長。

聽出女孩語氣中的輕視，胡斌沉下臉，冷冷道：“鎮妖軍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以小隊拿到稱號的，現在還保留著，叫南天門。”

女孩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錯愕的目光將內心的震驚充分表達出來。

“四十年前，鎮妖軍與妖族大戰，一支妖族精銳早已獲取路線圖，想要側翼襲擊軍需隊，卻被一支巡查小隊發現。后激戰，巡查小隊十人死八人，卻拖住擁有災厄級妖物的妖族隊伍一個小時……后鎮妖軍大捷，這支巡查小隊也獲取稱號‘南天門’，神將守門，妖魔勿擾……”女孩喃喃道。

“現在，那支小隊依舊存在，而有資格加入南天門的……你猜，得是何等人物？”胡斌緩緩開口道。

女孩忍不住回頭看向身后的單元樓，眸子里卻多了幾分敬畏。

突然，她想到什么，又問道：“那他的兒子是？”

胡斌苦澀地搖了搖頭，拉開車門上了車，過了片刻，他才開口。

“鎮妖長城上，曾經有五尊雕像。后來，有人說他投靠妖族，證據確鑿，于是，就只剩下四尊了。而且，有關于他的所有資料，都被銷毀了。”

女孩瞪大眼睛，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

樓上。

老爺子吃完飯，夾著煙出門了，林苑站起身，洗了碗筷，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突然余光一瞥，身體猛地僵住。

他不信邪地走了兩步，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墻壁。

那是被塑料瓶擊中的位置，一塊巴掌大的裂紋如一張蛛網嵌入其中。

“這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