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寫著【無敵腦瓜崩】五個字的技能卡，林苑抓了一把頭發(fā)。

好小眾的文字啊……

費盡心思攢了一個星期的歉意值……

就換了這么個玩意兒？

你知道我這一個星期是怎么過的嗎！

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洗髓丹】，就足夠讓人失望了。

定定地看著面板許久，林苑終于被動接受了殘酷的現(xiàn)實。

可看到技能卡下面的【接受】和【放棄】選項時，他又有些火了。

就沖著，這一個星期來遭的罪，別說是無敵腦瓜崩，就算是坨粑粑，他也得端回去！

當(dāng)選擇【接受】后，絢爛的金光占據(jù)了整個面板，旋即，體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一道暖流，他忍不住哼了兩聲。

當(dāng)暖流朝著雙手匯聚時，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正在發(fā)熱發(fā)燙。

這種奇異的感覺持續(xù)了近半分鐘，又逐漸消散。

他將雙手?jǐn)偲剑屑?xì)看了一會，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只是腦子里平白多了一些信息，各種腦瓜崩的發(fā)力技巧，以及一些實戰(zhàn)時可用到的刁鉆角度。

“再怎么樣，也還是彈腦瓜崩啊……”他嘆了口氣。

想要抽到洗髓丹，還是一件任重而道遠(yuǎn)的事情，可現(xiàn)在，武道學(xué)院的選拔近在眼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來不來得及了。

很早就被宣告與武道無緣的他，起初是不甘心的，后來也逐漸接受現(xiàn)實，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文化課上。

天道酬勤，付出就有回報，他的文化課一向不錯，可就當(dāng)他決定放棄武道時，偏偏來了金手指，而這個金手指，又和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

他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接著找來一個塑料瓶，放在桌子上，然后抬起右手，大拇指壓著中指的指甲蓋，像個資深的rapper，嘴巴對著手指哈了口氣。

雖然他也不知道哈口氣有什么意義，可小時候大家都是這么做的。

就像擲紙飛機的時候，對著飛機頭哈一口氣，好像就能飛得更遠(yuǎn)。

手指對準(zhǔn)塑料瓶，看向前方，深吸了口氣，手掌那種溫?zé)岬母杏X迅速襲來。

發(fā)力、彈指，中指與瓶身接觸，塑料瓶發(fā)出“擦”得一聲，以肉眼難以捕捉的軌跡破開空氣阻力，只覺得“咻”一下便砸到墻壁上，聽見一聲響，塑料瓶身已經(jīng)嚴(yán)重變形。

“好……好快啊！”林苑目瞪口呆，剛要前去查看，門口已經(jīng)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他啟步走到臥室門口，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的小老頭嘴里銜著一根煙走了進來。

“小兔崽子，在家不開門，你聾啊！”小老頭一開口就是中氣十足。

他將手上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摘下腦袋上紅色的鴨舌帽，這還是三年前參加“夕陽紅老年旅行團”附贈的，恰好可以遮住稀疏的頭發(fā)，從此便跟焊在了頭上似的。

面對老爺子的指責(zé)林苑深感無奈：“那您也得先敲門啊。”

老人咳嗽了兩聲，坐在沙發(fā)上搗鼓著手機，一根煙抽完，從口袋里掏出皺巴巴的煙盒，又抽出一根銜在嘴里，用上一根煙屁股點燃，完成交接任務(wù)的煙蒂終于被塞進八寶粥罐子里。

“少抽點，咳嗽都跟呼吸似的了。”林苑提醒道，“這打火機就見你起床用一次。”

“倒反天罡了，你管我？龜孫兒，趕緊做飯去！”

林苑拎著塑料袋走進廚房里，隔一會兒就聽見老頭的聲音。

“剁大點聲！”

“……”林苑一口氣憋住了，“你買的是豆腐。”

“我知道，所以剁大點聲，左右鄰居得以為咱家吃排骨呢。”

“……”

廚房里，林苑盡情施展著廚藝，他并不是喜歡做飯，純粹是怕餓死。

八歲那年，父母出了一趟遠(yuǎn)門，就再也沒回來過，之后，就是爺孫二人相依為命。

這些年來，他也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父母不好的傳聞，老爺子受了打擊，好像失去了生活的激情，做飯也是毒不死人就行。

正經(jīng)人，誰吃過全是大肥肉餡的餃子，那一口咬下去肥油流進嘴里，連鹽都沒有，膩到?jīng)]邊兒，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胃里翻江倒海。

不多時，一道撒了小蔥的麻婆豆腐做好了，林苑又從發(fā)黃的冰箱里掏出兩個西紅柿和三個雞蛋，等雞蛋打到碗里，他突然想到什么，打開電飯鍋，老臉一黑。

“爺爺，不是說讓你出門前把飯煮上嗎？”

“有這事？”

“有。”

“我忘了。”老爺子窩在沙發(fā)上蜷著腿，手機里還傳來“擦玻璃”的音樂聲，隔一會兒又變成“剛滿十八歲”。

林苑探頭看了眼，沒有收獲一點歉意值，嘴角又抽了抽，只得搖搖頭，先將飯煮上。

飯菜剛上桌，房門又被敲響，林苑站起身開了門，門口站著一男一女。

男的大概四十來歲，身材有些發(fā)福，西裝穿在身上倒像個推銷的。

女的也就二十五歲左右，穿著休閑，一件白襯衫，白皙的脖頸下是突出的鎖骨，搭配一條寬松的黑色九分褲，頭發(fā)齊肩，一雙眸子明亮出彩，看向林苑時多了幾分打量。

兩人手上都拎著大包小包。

“胡叔叔，您又來了啊！”林苑讓開身子，將人迎了進來。

“小家伙，又長高了！去年看著還和我差不多，今年比我高半個頭了！”男人哈哈笑著，接著就聽見老爺子鼻子哼了一聲，他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尷尬。

林苑回頭看了眼，搖了搖頭，早就見怪不怪。

來人叫胡斌，每年都會來慰問老爺子，早些年的時候，老爺子也是北疆鎮(zhèn)妖軍的一員，有時候喝多了，老爺子還會吹噓起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不過也都是點到為止，當(dāng)林苑深問，又會惹來呵斥。

“關(guān)你屁事，別想著打著我的名義欺行霸市！”

自討沒趣的次數(shù)多了，林苑也就不問了。

“林老，身體可好啊？”胡斌將東西放下后，走到跟前，手搓了搓，有些局促。

老人抬起頭，渾濁的目光突然變得凌厲。

“那事兒，有說法了嗎？”

胡斌微微一怔，神情有些窘迫。

“老爺子，都過去那么多年了，不好查的，而且……”

“拎著你的東西滾出去。”老人低著頭，點了根煙，距離剛才掐滅不到三分鐘。

胡斌旁邊的女孩倒是第一次來，看著老人的態(tài)度，微微皺起眉頭，剛要說話，卻被胡斌輕輕攔了一下。

“林老，人得向前看，有些事情過去了就……”

“過去了？”老人吐了口煙，悶咳了兩聲，指關(guān)節(jié)在桌子上重重敲了幾下，冷笑著說，“你的意思是，我也得認(rèn)為，我兒子就是通敵了，就是投靠妖族了，就是個人奸，我得認(rèn)了，是嗎？！”

胡斌臉色有些發(fā)白，腦門上蒙了一層細(xì)密汗珠，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等你們什么時候還我兒子清白了，你再來吧，不然老子看到你，心里也不得勁兒。”老人悶悶道。

胡斌神情凝重，突然余光一瞥，看到林苑后話鋒一轉(zhuǎn)，趕緊重新堆起笑容。

“林老，其實我這一次來，還有一件事，是為了林苑這孩子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