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柒沒否認，但也沒肯定，她又沒喝酒，腦子清醒得很。

就算有那么一點不清醒，也怪這人靠得太近，把她熏醉了，跟吸二手煙似的，明明沒吸，卻有癮。

就這么咬唇，巴巴的看著他。

裴堯啞然失笑，翻身，將她覆在了身下。

指尖繞進了她細密的長發里，卻像是也不急，俯身看著她的臉，另一只手，手掌沒進了真絲睡裙里，勾過蕾絲的細帶……

陸柒身子一顫，不自覺地弓起細腰，忽地伸手抓他，指甲撓到了他的脖子，抬眸，眼中充盈起了一層水霧：“裴堯......”

他勾起了唇，笑挺壞，唇含到了她翻紅的耳邊：“叫阿堯。”

有點命令那味了。

奈何經不起他磨，陸柒已經軟得不行，癱在他身下，細聲開了口：“阿堯......”

這人終于滿意了，伸手撫著她的后腰，往身前一撈，細密的吻順著耳邊落到了頸下。

只是這還沒到一半，床頭裴堯手機不合時宜的震動響起了。

震挺響。

很煩人。

裴堯沒看，抓過手機，不耐煩的切斷，丟一旁，繼續。

然而，又一次手機再響了。

半夜三更的還有人找，是挺煩。

陸柒在他懷中蹭了蹭，突然想到，該不會是他哪一國的女友時差不太對，這個點找？

心情有些崩，身子往下一退，索性去趴他的手機：“接吧！”

不接，手被扣在了枕頭上，被壓了回來。

手機卻不依不饒，第三回，裴堯眼尾微紅，準備按下關機鍵，手機屏上的光映了出來，還能瞧見他眼中滿滿的迷醉。

不過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這迷醉散了一半，蹙了蹙眉。

瞧這樣，陸柒難得問了一聲：“誰？”

“爺爺。”

裴堯這人，的確父母去世得早，但并不是沒家人，他爺爺。

只不過他這爺爺做什么的，陸柒只隱隱知道是個大人物，沒細打聽，知爺孫倆感情不大好，因為早些年的一件事。

什么事，她也不知道。

沒問，不過，瞧老人家半夜的打電話過來，想必是急事。

陸柒用腳勾了勾他的小腿，原本打算說一句“要不，接吧”，但話咽了回去。

不合適。

她以什么身份勸他？她壓根就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過去，不了解他的人生。

陸柒無奈一笑，還真被林子萱說對了——她倆倒像是床友。

第三個電話就這么掛斷了，手機光暗了下去，不一會兒，第四個打了過來，只是似乎換了個號碼。

裴堯到底還是接了起來，聽不見那頭的聲音，只能聽到這邊，他少見的嚴肅：“嗯，阿翁，什么事？”

沒看她，側到了一邊。

不知說了些什么，陸柒裝作漠不關心的瞟了他一眼。

看到他神色微重，他又問了一句：“現在？”

陸柒索性閉上了眼，打了個哈欠，懶懶的陷在了枕頭里。

裴堯的視線落了過來，瞧她發困。

半晌，點了個頭：“嗯，我過去。”

掛了電話，揉了揉她的腦袋，說得很輕：“睡吧，我去老爺子那邊一趟。”

今晚就不過來了。

陸柒抬了抬眼皮，應了一聲：“嗯。”轉身，睡了。

轉瞬，便聽著被子搓出的聲響和浴室內的水聲，沒多久那人就換了一身衣裳準備出門了。

聽他出門的腳步聲，倏然間，也不知道自己突然發了什么瘋，竟然交代了一句：“喝了酒，別自己開車。”

明明裝睡就是讓他走，可就這么鬼使神差的多了句嘴。

腳步停在了門口。

良久，忽然大步折了回來，將外套丟在了一旁的躺椅上。

“不去了。”

“嗯？”陸柒剛轉身，就瞧見這人又躺了回來，直接關了手機，將她撈懷里。

“那兒什么時候不能去，你這每次要來還得找機會。說好你陪我睡的。”

一陣錯愕，陸柒笑了，頭壓在他肩上：“胡說，艷陽攔過你嗎？”

“它不攔我，你攔我。艷陽輸入程序到底能破解個通情達理，哪跟你似的，心思捉摸不定。”

“要不你現在出去？”

“瞧，我說什么來著？這又趕我走了。”

就這樣東拉西扯的，那晚便這么睡著了，沒問他為什么又不走了，也沒問他到底那邊是個什么事。

不過，其實那晚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想問問——

你爺爺什么樣的人啊？是不是跟你一樣？跟你關系到底怎么樣？

可是終究沒問出口。

第二日，醒得不算晚，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了人影。

——

接下來的幾日，又幾日沒見著人影。孟靜伊自殺的真相慢慢發酵了出來。

當看到孟靜伊公開道歉的時候，林子萱炸了。

“孟靜伊瘋了嗎？她這么做對誰有好處？”

陸柒從水池里冒了出來，趴在泳池邊，對著平板跟她打著視頻：“唔......至少對她沒什么好處。”

林子萱不說話了。

身后，莎莎游了過去。

頂端的全息投影上，艷陽正在播放著各種貓類的百科：【阿瑟拉貓。年全球產量不足100只，特點嬌貴、脾氣倔，人稱迷你豹子。】

陸柒一身豹紋比基尼，猶豫了一會：“阿萱，我有個事，想跟我最好的朋友說，但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的是我嗎？”林子萱眨了眨眼睛，看得出來這兩天的事搞得她有點疲憊，但靈動勁還是那一股。

陸柒癟了癟嘴：“誰說是你。”

“除了我以外，你還有朋友？”

嘖，又扎心。

她還沒有把那天錄的孟靜伊口供DV拿給林子萱看，其實原本就是錄給林子萱的。

但錄下來，卻又躊躇了。

就像林子萱說的，她是她唯一的朋友。

而她不懂，該怎么去守護一個朋友，是給她直面殘酷的真相呢？還是隱藏真相，讓她單純一輩子。

陸柒扒拉著水池邊濺出來的水。

啊~要不去把徐景川揍一頓吧。

瞧陸柒半天不說話，林子萱察覺到她是認真的了：“行了，阿柒，別賣關子。你到底想說什么？”

“唔......”陸柒走平板旁，趴啦出了一支煙。

抽了兩口，吐出了煙圈。決定了——長痛不如短痛，干！

“阿萱......你要不別嫁徐景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