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稷就喜歡看她這討厭又無法拒絕的樣子。

水波蕩漾，湯池的霧氣一絲絲上升，一直沒有斷絕。

過了好一會兒，祁稷才將她抱出水面，走向一旁設置的臥榻。

事畢，祁稷撫摸燕靈雎肩胛處的紅印。

“雎雎...你愛我嗎？”

燕靈雎眼中霧氣氤氳，抬頭，剛想說話，就被祁稷按住嘴唇。

“算了，別說了，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祁稷不敢聽，抱著她入眠。

第二日

接近年節，祁稷干脆放了百官的假。

百官在家喝臘八粥，祁稷在紫宸殿搓麻將。

一同搓麻將的還有傅婕妤、趙美人，以及輪換的容兒。

搓麻將不打錢就沒意思，于是他們約定打一兩銀子的。

容兒本來不想搓麻將，因為一兩銀子她著實心疼。

燕靈雎就說容兒輸贏算她的，容兒才欣然同意。

燕靈雎眨眨眼睛，對祁稷諂媚得不行，因為她的輸贏祁稷買單。

五人搓得不亦樂乎。

先開始燕靈雎還能憑借對麻將的熟練占優勢，后來祁稷等人熟悉規則后，將她殺得丟盔棄甲，籌碼立刻就見底了。

燕靈雎哭喪著臉，伸手向祁稷，“沒籌碼了，借我點，最后一起結算。”

祁稷驚訝，“還能這樣？”

他寵溺地將手中籌碼全交給她，好似民間丈夫上交薪酬，把燕靈雎逗得眉開眼笑。

傅婕妤和趙美人齊齊側目，搓麻將還要看兩人秀恩愛，真無語。

趙美人伸手向傅婕妤，怯怯又大膽，“姐姐，我也要借籌碼。”

傅婕妤搖頭失笑，借了趙美人二十籌碼。

五人又開始新的一輪麻將。

就這樣在紫宸殿搓了幾日的麻將，直到趙美人借口有事，推辭未至。

實際上趙美人是輸得沒錢了。

好不容易有一群麻將搭子，燕靈雎怎么會放棄。

她與祁稷商量一會兒，就著年節，賞賜給趙美人超乎美人位份的金銀財寶，又將趙美人拉了過來搓麻將。

這一次趙美人沒有再推辭，反而搓得比誰都有勁，勢要將輸的都贏回來！

他們四人玩得開心，準備新年宴的重擔卻全都壓在了上官鈺的肩頭。

上官鈺每天忙得歇不下腳，一會子要準備賞賜朝臣命婦的年節禮，還要去太后的長樂宮接受指示，更要抽空看看陛下和紫宸殿那只小妖精在做什么。

不過上官鈺樂在其中，感覺自己很有中宮的架勢，連幾人在紫宸殿廝混也不屑得管了。

幾日后，燕靈雎四人在麻將桌上殺得面紅耳赤，最后還是以趙美人輸麻了告終。

明日便是除夕，要敬告祖宗，還要宴請百官，今晚不能再通宵搓麻將了。

各自的侍女將各自的夫人扶著走出紫宸殿。

燕靈雎呵欠連天，眼下淤青，這幾日做夢都是自摸。

她抓著容兒的手，躺倒在臥榻，突然一只手摸向腰間，驚得她跳起來。

“怎么了？”祁稷迷糊著坐起來。

“原來是陛下啊...”燕靈雎拍著胸口。

“沒事就快睡吧。”

祁稷扶著燕靈雎的肩膀，燕靈雎后仰，“陛下，今日這么累，就不要...”

祁稷睜開眼睛，看見她擠眉弄眼的樣子，一下就明白了。

“雎雎說什么呢，我也累，睡素的睡素的，明日還要早起。”

話音剛落，祁稷就一頭倒在枕頭上，馬上就聽見了他的均勻呼吸。

燕靈雎臉上一片青紅，她在想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拿起枕頭敲了敲祁稷，祁稷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只好放下枕頭，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

天未亮，祁稷就要起床。

他在燕靈雎臉頰輕輕一吻，便去了偏殿著裝。

皇帝的袞服尤其繁復，穿戴整齊需半個時辰。

做完這些，天剛蒙蒙亮，祁稷就要去未央宮正殿接受百官賀禮，并且賜宴，與百官一同早膳。

再之后，一同前往太廟祭拜祖宗，后宮只有太后和皇后能一同前往，其余妃嬪沒有資格進入太廟。

祭拜完成，還要接受吐谷渾的降將禮，事情繁雜。

好不容易做完這些，祁稷馬不停蹄就去了紫宸殿。

燕靈雎正在用午膳，她起得晚了，干脆早膳與晚膳一同吃了。

太監一聲通報，嚇得燕靈雎手中的肉包掉在了地上，可心疼死了。

她抬頭看去，祁稷還穿著袞服，就進來了。

玄衣朱裳，肩擔日月星辰，袖中水火山龍，穿在身材修長的祁稷身上，舉手抬足之間，盡顯帝王風范。

往上看去，五彩繅絲十二旒遮擋帝王容貌，朦朧又威嚴，讓燕靈雎不敢直視。

還沒來得及起身行禮，祁稷已經將旒冠摘下，遞與李昌年。

李昌年戰戰兢兢，急忙雙手接住，這邊祁稷已經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灌湯小籠包入口溫熱，炸開的湯汁包裹著肉團在口中流淌，讓祁稷愛得瞇起了眼睛。

一連吃了三個小籠包，祁稷才停下手。

“我就知道，雎雎你這一定能讓我滿足。”

燕靈雎看呆了，怎的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剛剛的帝王氣質一下就被打散了。

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祁稷見她這樣，招手道。

“無需多禮，雎雎，你不知道，今日早膳放的時間太久，都涼了，我是食不下咽。”

“好不容易結束，就來你這里舒緩舒緩，果然沒讓我失望。”

“嘖嘖，這么好吃的東西，怎的不早點拿出來，嘶——”

說著，祁稷又挑了一只滾圓的湯包。

燕靈雎坐下，早膳湯包因為起晚了，所以只剩溫熱，誤打誤撞，午膳時正好給祁稷解饞。

她撐著頭，看祁稷吃得正香，眉開眼笑。

“累壞了吧？還有許多其他的美食，陛下也嘗嘗。”

“唔，紫宸殿的膳食總是最好的。”

祁稷吃得滿嘴是油，宮人們不敢上前打擾。

只有在紫宸殿，祁稷才是最自在的。

不過看燕靈雎這樣盯著他，祁稷又覺不好意思，拿著手帕擦了擦嘴。

“雎雎怎么不吃？”

燕靈雎的胃口從小便養得小，桌上膳食種類多，但是分量少，嘗嘗就夠了，也不會浪費。

“陛下，臣妾吃飽了。”

祁稷放下筷子，吃多了不克化，他在宮人端來的熱水中凈手，又喝了一杯暖胃茶去去膩。

深舒一口氣，兩人躺在搖椅上，感覺舒坦極了。

“有時候真想躲在紫宸殿不出去。”

祁稷瞇著眼睛，快要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