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走。”

燕靈雎拉住容兒轉角進入偏殿。

剛舒了一口氣，眼前突然出現顏康，燕靈雎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燕婕妤，還記得我嗎？”

顏康俯身一禮，翩翩公子的模樣，讓人很有好感，只是臉上的一抹陰霾透出陰狠的雙眼，讓燕靈雎膽戰心驚。

“我...本宮，不太記得了。”她下意識反駁。

左顧右盼，還好宮人都在正殿侍奉。

容兒立即擋在她面前，“康公子，我記得您。”

顏康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沒有感情，將容兒掃開。

他前進一步，雙眼微闔，深吸一口。

“好香啊。”

燕靈雎退著靠在冰冷的照壁，捂著胸口處清涼的雪紗，心跳加速。

“你、你要做什么，這是皇宮。”

顏康又進一步，“我能做什么，與燕婕妤敘敘舊唄。”

燕靈雎咬牙，“你小聲點！”

顏康冷笑，“你也有怕的時候？”

“或許，你只怕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怕我！”

他伸手想抓住燕靈雎，燕靈雎立刻蹲下，從他手下逃脫。

兩相換位，燕靈雎終于從容許多，還沒等顏康反應過來，她立即高聲叫道。

“康公子醉了，來人，將他扶下去。”

有宮人應聲走來，行禮去攙扶。

顏康怒火中燒，“滾開！”

他將宮人的手打開。

燕靈雎不管他，已經走遠，只留給他一個如蝴蝶紛飛的背影。

顏康手指顫抖，那里有她剛剛蹲下時不經意的披帛觸碰。

嗅上一口，余香陣陣，多么地迷人。

燕靈雎逃也似地離開此處，拍著胸口。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你說他怎么敢的！”

“這么多宮人，沒人看見吧！”

容兒的手被緊緊抓住，感受到她紛亂的思緒，連忙撫慰。

“沒事的，沒事的，已經離遠了。”

容兒扶著燕靈雎進入內殿，找來備好的宮裝。

回頭一瞧，燕靈雎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容兒只好轉移她的注意。

“姐姐，這次見康公子，他似乎與在公主府時大不相同了。”

燕靈雎果然被拉起了回憶。

“是啊，當初我與他因一只受傷的春燕結識，他的善心如照亮陰暗角落的一縷陽光，對于那時候的我，是多么的稀有。”

她的眼里有溫柔，都說外甥肖舅，顏康著實與祁稷有幾分相似。

繼而又黯淡。

“那時候我真的以為他是我的救贖，沒想到后來發生這么多事，我入了宮...”

后面的事，要不是系統，她就沒了，沒什么好說的，那是一段她也不愿回想的往事。

眉頭微蹙，燕靈雎疑惑不解，“可是當初的康公子怎么變成了這樣？”

“有些...”她猶豫著說不出。

容兒幫她說，“姐姐是不是想說變態？”

嘶——

燕靈雎眼睛微亮，“是有點...”

“這還是姐姐教我的詞，”容兒攤開雙手，“這兩套服飾，姐姐選一件吧。”

燕靈雎看了一會兒，選了更素凈的那一件。

“要不換了衣裳，直接回紫宸殿吧？”

她小心地征求著容兒的意見。

容兒想了想，“也行，反正是為長公主接風，也沒有人會在意我們。”

“我去叫人說一聲，就說姐姐你不勝酒力，先回去休息了。”

“好。”

容兒離開，燕靈雎抱著衣裳嘆息一會兒，便自顧自地換了起來。

突然一陣開門聲傳來，燕靈雎嚇了一跳。

“容兒你回來了，都不說一聲，嚇死我了。”

沒人回應，反而是背上被冰涼的指甲劃過。

燕靈雎雞皮疙瘩驟起，不是容兒！

她的心都要跳出來，連忙扯著半遮的衣裳回身，卻不意被披帛絆倒。

眼看就要摔個頭皮血流，一只堅實的手臂攔腰扶住。

熟悉的臉龐出現在她的眼前，是顏康！

不...不是。

她似乎有些恍惚，盯著看了許久，才發現是祁稷。

燕靈雎喘著氣，松懈下來，都怪這兩人有些相似，害得她一時間慌了神，差點看錯。

祁稷的臉上有陰霾，不像以前那樣對她溫柔，將她甩在床榻。

“啊，疼！”

燕靈雎驚呼，手肘處傳來刺痛，“你干什么！摔疼我了！”

祁稷沒有說話，想扶的手又縮回，坐在一旁，似乎生起了悶氣。

他低沉的聲音好久才響起。

“你與顏康什么關系？”

燕靈雎有些心虛，她打開系統，看了看祁稷的好感，掉了一些，不過沒關系。

她眼含淚水，是時候展示表演技術了。

哭唧唧，“陛下，您都知道的，我自小長在公主府，與康公子是見過的。”

祁稷面上沒有表情，“然后呢？”

看這樣子，似乎剛剛與容兒的談話被祁稷聽見了，但是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

燕靈雎眼神微動，坐直了身子，披帛聳拉在肩，露出雪白的肌膚。

“與陛下相識之前，與康公子因為一只受傷的春燕結識。”

她假意抹眼角，偷瞧祁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她抖了抖身子，不經意向他靠近了一些，擠出自己的資本。

“也許是因為我的美貌，康公子要納我為妾...”

她抽泣著，抬著雙眸望他，青絲落在臉頰，增添一抹嫵媚的無助。

祁稷本來很生氣，看見美人梨花帶雨，心氣頓時消了大半。

燕靈雎順勢伏在他的胸膛。

“陛下，臣妾雖是舞姬之流，卻也想有朝一日恢復自由身，怎么會愿意做妾。”

她聲線顫抖，“只是當時身不由己，公子發話，哪有賤妾選擇的份。”

“那，你與他，有沒有...”

祁稷胸膛起伏，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雖然在公主府的那一日，同房后留下了落梅的證據，但是祁稷現在的心已經亂了。

燕靈雎猛地抬頭，有被冤枉的無望，她嘶啞著嗓音。

“陛下！這種事絕對沒有！那日同房的證據還不足以讓您相信嗎！”

燕靈雎推開他，很失望。

祁稷握拳的手一下松開，連忙抱住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對不起雎雎，我不應該懷疑你，對不起...”

終于過關了，燕靈雎心中松了一口氣，手上卻依舊掙扎著。

“既然陛下已經不信我，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用，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