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陛下已經在宣室殿歇下了？”上官鈺掐碎花瓣。

“是的，奴婢親眼所見，還特意等了許久，才回來稟報。”

“嗯。”上官鈺放下凌亂的殘花。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上官鈺回到床榻，摸了摸空蕩蕩的身旁，眼中有晶瑩，卻始終沒有落下。

而祁稷已經通過暗道，身邊只跟著兩人，悄悄來到了紫宸殿。

沒有通報，祁稷想給燕靈雎一個驚喜。

祁稷一個人悄悄摸進了熟悉無比的內殿。

上官鈺的這一出，祁稷差點沒把握住，只能深夜來找雎雎宣泄一下，才能舒坦。

昏暗的帷幔中，似乎能聞見她的體香，被風雪冰冷的心，在這一刻變得火熱。

祁稷的手伸進帷幔，嗯？幾日未見，手感有些不對，是吃胖了嗎？

“好癢，雎雎，你別亂動呀。”

“誰亂動了，我可沒有。”燕靈雎迷糊著回應。

“那這是什么？”趙美人抓住她的手，“你、你的手怎么變大了...還這么粗糙...”

啊——兩聲驚叫響徹紫宸殿。

祁稷捂住耳朵，面色難看，這下糟了。

宮人全都被驚動，燈火立即點燃，驅走每一絲黑暗。

容兒掀開帷幕，卻看見趙美人羞澀地扯著被子，衣衫似乎有些凌亂。

而燕靈雎和祁稷兩人面面相覷。

燕靈雎忍著笑，祁稷差點發火。

“你們倆怎么睡一張床上？”

燕靈雎沒忍住，噗呲一笑，“臣妾哪知道皇上會半夜做小偷。”

祁稷惱火，看她衣裳單薄，又怕她著涼，一下沒了脾氣，先用被子將她裹住。

趙美人見狀，神色黯淡，她像是不應存在的第三者。

“陛下來找燕婕妤，臣妾先回避。”

“哎，”燕靈雎還想挽留，卻被祁稷抓住。

“哎什么哎，還在這添亂呢。”

趙美人下床，聽見這話，抖了抖肩，她在這一刻似乎理解了什么是偏愛。

原本她與燕靈雎交好，就是沖著皇上能多看她兩眼。

后來相處過程中，雎雎是真心待她好，她便也沒了其他想法，宮中多個姐妹，也能聊以解慰，只是她還幻想著，皇上能夠愛屋及烏。

現在看來，這些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如果燕靈雎只是因為美貌讓皇上新鮮，她還能爭一下。

但是皇上現在眼里心里只有燕靈雎一個人，無論她是丑是美，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她還拿什么爭？

她剛剛還故意露出香肩，單薄的褻衣根本就擋不住肌膚，皇上連多看兩眼都嫌棄。

趙美人苦笑，披上貂裘，不想留在這傷心的地上，卻被皇上帶來的人攔下。

“夫人，您不能回飛翔殿，夜里漆黑，地上雪滑，您還是留在偏殿，稍做歇息吧。”

趙美人深吸一口氣，實在沒脾氣，只能隨著太監前往偏殿。

“夫人，今夜您沒有見過皇上，您一定要記住。”

趙美人愣了愣，“什么意思...”

“這是皇上的旨意，他人問起，您就這樣說。”

趙美人抿了抿嘴唇，“知道了。”

辦好這一切，太監回到正殿回稟。

帷幔中的祁稷答應一聲，便讓人都退下。

燕靈雎瞪著驚奇的眼睛，“這么說，你在宣室殿挖了個暗道？”

“天吶，還能這么玩嗎？”

祁稷見她可愛，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

“什么玩，這是便宜行事。”

燕靈雎嬉笑著躲開，“就這？”

祁稷想起剛剛認錯人的窘迫，惱羞成怒，抓住她的癢癢肉。

“啊哈哈哈，陛下，我錯了，陛下！”燕靈雎連忙求饒。

殿中暖爐緩緩飄起紫煙，兩人熏得面紅耳赤。

祁稷沒忍住，“唔。”

“陛下...”燕靈雎失去力氣。

這一晚，燕靈雎感覺祁稷有些不對。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朦朧，燕靈雎昏睡著，耳旁傳來聲音。

“陛下，您要節制...”燕靈雎翻了個白眼。

祁稷關閉耳識，不聽。

燕靈雎一看天色，氣不打一處來。

“陛下！太醫說的話您忘了嗎？這都要上朝了！”

祁稷裝聾作啞。

“唔，”燕靈雎閉上雙眼，算了，隨他吧。

直到暗衛前來輕喚。

為什么是暗衛，因為怕普通太監喊不動。

祁稷抬起頭，舔了舔嘴角，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燕靈雎翻了個白眼，都說了要上朝了沒時間，這人還這么軸！

她夾著被子，翻來覆去許久，才昏昏睡去。

日上三竿，容兒來喊了三遍，燕靈雎才起來。

燕靈雎揉著肩膀、背、腰、腿...沒有一處好的。

容兒偷笑，又心疼道：“姐姐，我幫你揉揉吧。”

燕靈雎趴在床上，“行。”

容兒的手法熟練得心酸，緩解了她身上的疲乏。

“唉，這得多休息幾日了，打麻將的事要耽擱了。”

燕靈雎突然驚醒，瞪大眼睛轉頭看容兒，“趙美人呢？”

“我的天哪，怎么把她給忘了。”

“她昨晚去哪了？不會回飛翔殿了吧？”

容兒止住她，“姐姐，你一個個問題來。”

“吶，是這樣的，趙美人昨晚歇在偏殿，一早便回了飛翔殿。”

“天吶，太對不起她了。”燕靈雎急忙穿鞋下床。

“讓小廚房做些菱角酥，送與飛翔殿給趙美人賠罪。”

“不，還是我親自去吧。”

“嘖嘖，以后還是不要一起睡了，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時候又來當賊。”

容兒忍俊不禁，捂著嘴道：“姐姐，還有一件事，陛下說了，他偷偷來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趙美人那邊也是這么說的。”

燕靈雎愣了愣，想明白了，是暗道不能說。

“也是，我知道了，讓人給我梳妝。”

“是。”

宣室殿

剛剛下朝的祁稷心情很好，想起剛剛在朝堂上，上官銘瑞舌戰群臣，就好笑。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一句沒上過戰場的沒資格指點西北，就堵死了太后那邊的嘴。

祁稷批著奏折，甚至還哼起了小曲兒。

這段時間，戶部也沒有閑著，選秀名單已經呈在案上給祁稷查看。

祁稷翻了翻名單，心里跟明鏡似得。

趁著皇后未立，都想將自家女兒送進宮，沒有女兒的，就從親戚中挑選。

祁稷將名單遞給李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