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脊梁一斷,人道亡矣
- 從聊齋開始證道大天尊
- 書劍仙66
- 2418字
- 2024-11-01 15:09:48
【養(yǎng)天地正氣,法古今圣賢】
“好聯(lián)!”
“大道至簡,此聯(lián)是絕對。諸位夫子以為如何?”
二樓空靜書舍內(nèi),州府大人朱渾拿到這副對聯(lián)愛不釋手,周圍老先生笑容燦爛,~頻頻拂須點頭稱贊
柳夫子微笑捏髯,說道:“此聯(lián)掛在廳堂、內(nèi)府、內(nèi)門、獨院是極佳,可貼在這臨街的書樓就不太適合了。再叫徐詩源寫一副-新聯(lián)拿來。”
“再寫一篇?”朱大人、送對聯(lián)的學生、書院的老先生們都是一愣。
在他們看來,徐儀能寫出這樣對聯(lián),完全夠資格與柳夫子論學。
不過一想也對,書院建在市井之中,意在把學問做低、做深,與市井百姓相融。而此聯(lián)有點盛氣凌人,違背書樓用意。
學生領(lǐng)命出去,朱大人厚著臉皮想把這對子要來,柳夫子哈哈一笑收起折好:“老夫只說貼在門外不合適,可沒說不能貼。此聯(lián)可掛在二樓玄關(guān)之處。鎮(zhèn)壓書樓文氣。”
“你這夫子!也不把話講清楚。”朱渾笑了笑,把對子記在心里。
三五句話,樓外響起更勝的叫好聲!
夫子們心知徐儀又一聯(lián)完成,這次送對子的是謝子文。
見他手托對聯(lián),闊步而入,“姐夫,夫子,我詩源賢弟第二副對子已成,請諸位過目。”
有老先生上前幫忙展開
上聯(lián):胸懷子美千間廈
下聯(lián):氣壓元龍百尺樓
“妙哉!”
原來太原州府賀夫子撫掌稱贊,手托白紙,眼睛晶亮的上下看了三遍,“上副對子寫出了徐詩源的正氣,此聯(lián)則顯出了他的風骨!氣勢凌然,好!有大儒象!”
“國家安危之際,讀書人豈能置身事外?當如此對,胸懷裝天下,氣勢定山河。大乾朝若是有這對子,也不至于兩年亡國。”
“柳兄,我以為此聯(lián)可掛在三樓玄關(guān)。張貼門前還不太適合。”
“你去叫徐詩源再寫一副。”
“再寫一副?”謝子文詫異,心說:“你們這些夫子,怎么也學會紫嫣然那套。”
“叫你去就去,哪來廢話!”朱大人揮袖連襟轟出去,哈哈哈與眾夫子大笑。
他們笑是替徐儀感到高興,笑儒道又出了一位高才
正如岑明月所說:君子如玉,人人皆愛。
樓外。
聽說這幅對聯(lián)夫子還是不滿意,又讓重寫,一些圍觀百姓、生員不免替徐儀抱怨、疑惑。
對比現(xiàn)在書樓外張貼的這副【樓臺四望煙云合,草木一蹊文字香】,徐儀這兩副明顯高出許多。
書童們鋪紙期間,徐儀神思少許,面對謝子文問道:“兄長,這次柳夫子如何點評?”
謝子文‘哎’一聲,替他不平,把賀夫子如何評價的原話說出。
徐儀聽完三思,想明白什么,心道:“我只想著寫好對子,卻忘了審題。賀夫子說的不錯。我第一聯(lián)寫的是浩然正氣,第二聯(lián)寫的是儒道風骨,正氣風骨應(yīng)該藏于君子身中,怎么能時時刻刻的顯露在身外?張貼在這書樓門口肯定不合適。”
想明白后,他轉(zhuǎn)身過去取筆,心中有了第三聯(lián)。
這次再寫,既沒有聚文氣、正氣,運筆時也是松松垮垮、隨隨便便的不帶風骨,除了字好看一些,氣韻上就跟市井百姓一樣。
“返璞歸真…?”
“不對,徐詩源還沒達到那種境界,他是寶劍藏匣!”
趙學名、蘇慶回神,徐儀的對聯(lián)已經(jīng)寫好。
上聯(lián):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下聯(lián):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guān)心
兩大才子相視一笑,知道徐詩源這次必過,一人請走一聯(lián)上二樓書舍。
街道上安安靜靜的,眾學子暗暗揣摩細品,說不上大氣磅礴,令人精神震爍。可對子做的極為工整,淺顯易懂,就算目不識丁的人聽了也明白什么意思。
謝子文、張瑾驀然想明白,心說:“徐詩源的悟性,我不能及。”
安靜之中,徐儀又一次心思外浮,俯看書樓下方,聽百姓們品談他這副對子,越發(fā)能感覺最質(zhì)樸的學問在世間,而不是書里。
但經(jīng)詩典籍還是要多讀多看,不看不讀,就無法從世間求到學問。
終于明白為什么這所書樓要建在市井之中,青樓對畔。
這時,趙學名、蘇慶走出來抱拳祝賀。
“恭喜詩源兄,老師說你第三聯(lián)張貼在書樓外絕佳,請你入樓論學。”
“老師過獎。”徐儀還禮,在眾書生夾道中走入書樓。
看見一樓重新歸置了一翻,中間設(shè)一個蒲團書案,案上美酒一壺,青燈一盞,檀香清茶,文房四寶齊備,像是給他準備。
朝上方仰望,二樓玄關(guān)處也設(shè)書案蒲團,左右掛著一個大燈籠,各寫‘論’‘學’二字。
徐儀觀望時,書舍打開,柳夫子、朱大人前后出來,其他夫子皆是白色夫子袍,青灰色的綸巾,兩邊分散站立。
···········
“徐詩源見過老師、朱大人,諸位先生。”徐儀抱手。
“詩源第三聯(lián)寫得好。”柳夫子還禮夸贊,“你入座吧。今夜論學,你我不分老少,只談學問。”
他先坐下,朱渾走到一側(cè)滿懷期待。
百位書生列立大廳兩側(cè),默聲敬候,目光爍爍。
門外圍觀的百姓一擁而上,組成人墻把書樓大門給封住。
徐儀前后左右的看看,放下一身壓力坐下:“請問老師今天要與詩源論什么?”
“你心中有什么,就論什么。”柳夫子品一口茶,笑道:“我今天要把你心中學田開墾一遍,再幫你種下。你以為如何?”
“那老師不就成了耕牛?”徐儀笑說。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罵人,拿人比畜牲,但聽到柳夫子耳中卻十分的悅耳。
......
他前半生求學,中期入朝,七十歲下野回來,就是為了給儒道耕耘人才,為學子播種儒術(shù)種子。
而今徐詩源用耕牛比喻他,他怎能不高興,手指下方對眾人講道:“徐詩源知我!”
“詩源,你既然知我,那我這老牛問你:鬼神應(yīng)該怎么對待?你對世間怪力亂神,儒術(shù)、仙道、神道又如何看?”
柳夫子這第一論,就讓許多學子、書生發(fā)懵。都心頭自問,不知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趙學名、蘇慶最清楚,老師是在驗徐儀心中的文道,也是在助他定文道,這比科舉考試更難!
謝子文、張瑾額頭發(fā)汗,面前猶如突然落了一座山,漫山鬼怪、妖仙、神明,自己身為凡人看一眼就心顫,更別說翻山而過。
徐儀喝了三杯酒,沉吟少許,回答:
“子不語怪、力、亂、神,是為了我們這些弟子能專心向?qū)W。但,怪力亂神就在身邊,一味地假裝不知,猶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是自欺自誤。怪力亂神,大可坦然面對。”
“對鬼神,敬而遠之即可。天下神明,在于人心,敬神如神在。”
“仙道貴生,是人心向道,人仙之間其實只隔著一個‘山’字,歸根到底,一介山人而已。”
“神道則來自‘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是上天應(yīng)世人之心產(chǎn)生。神明參與治世有助于世道人心,圣賢諸子對此并不反對。并且神道可以補儒道之缺。”
“而儒術(shù)則為人之脊梁,兩者皆可拋,脊梁不能斷。”
“脊梁一斷,人道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