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里的燭火搖曳不定,陸少江的影子籠罩著我,像是無形的牢籠。
而我,逃不走。
他緩聲開口:“李語君,季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心頭一跳,抬眸看他。
“什么意思?”
隨后他松開我,緩緩?fù)撕髲男渲腥〕鲆环庑牛瑏G在桌上。
“自己看。”
目光落向桌面,我狐疑地展開信紙,在看清內(nèi)容后瞳孔驟縮。
這是……季家與敵國往來的密函,落款日期,是上元節(jié)前三天!也正是那晚,季硯辭救了落水的李晚卿。
我強(qiáng)裝鎮(zhèn)定,可微微發(fā)抖的手還是暴露了我。
“你……早就知道?”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娶你?”
我猛地抬頭,死死盯著他:“你娶我,是因為季家?”
他眸光幽深,伸手撫上我的臉,指腹摩挲著我的下頜。
“也不全是。”他低聲道,“我還缺一把刀。”
“而你,恰好夠狠。”
窗外忽然雷聲轟鳴,暴雨傾盆。
我攥緊信紙,聲音發(fā)冷:“你想讓我做什么?”
他唇角微勾,俯身逼近:“做我的刀,替我撕開季家的偽裝。”
“憑什么?”
他忽然扣住我的后頸,逼我直視他的眼睛,“李語君,你恨他們。”
他嗓音低沉,帶著蠱惑人心的魅力,“憑你比誰都清楚,季硯辭配不上你的真心。”
我呼吸一滯,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
是啊,我恨。
恨季硯辭的背叛,恨李晚卿的算計,恨父親的偏心……
而現(xiàn)在,陸少江給了我一個機(jī)會。
我抬眸,直視他的眼睛:“好。”
他低笑,指腹擦過我的唇:“合作愉快,夫人。”
婚后的第七日,陸少江奉旨剿匪。
他走時,將府中中饋大權(quán)交到我手里,連書房鑰匙都給了我。
“夫人。”陸少江站在廊下,逆著晨光,“府里若有異動,殺無赦。”
我攥著那串沉甸甸的鑰匙,指尖發(fā)冷。
他是在試探我。
試探我是否真的會站在他這一邊,還是會心軟,放季家一馬。
我抬眸看他,聲音平靜:“陸大人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
他低笑,伸手撫過我的發(fā)髻,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我的耳垂。
“等我回來。”
陸少江離府的第三日,季硯辭來了。
他站在我院外,一身素白長衫,像是刻意要讓我想起從前。
“語君。”他嗓音沙啞,“我們談?wù)劇!?
我站在廊下,冷眼看他:“季大人,請自重。”
他苦笑,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
那是我及笄那年送他的定情信物。
“你還記得嗎?”他輕聲問,仿佛有無限遐想,“你說過,這玉佩,只贈心上人。”
我盯著那枚玉佩,忽然笑了。
“記得。”我抬手,接過玉佩,在季硯辭充滿希冀的目光中,猛地將它砸在地上!
“啪——”
玉碎的聲音清脆刺耳,季硯辭臉色驟變。
“季大人。”我彎腰,拾起一塊碎片,在掌心把玩,“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拼不回去的。”
他死死盯著我,眼底猩紅:“李語君,你當(dāng)真要如此絕情?”
我冷笑,轉(zhuǎn)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放手。”
他不放,反而逼近一步,呼吸灼熱:“語君,陸少江是什么人,我想你比我清楚!他手上沾了多少血,你難道不怕嗎?”
我抬眸,直視他的眼睛:“季硯辭,你現(xiàn)在又在裝什么深情?”
“當(dāng)初李晚卿落水,你救她時,怎么不想想我會不會怕?”
“你娶她時,怎么不想想我會不會痛?”
“現(xiàn)在,我已嫁人,你又來跟我說這些……”我猛地甩開他,“晚了!”
季硯辭踉蹌著后退,臉色慘白。
我轉(zhuǎn)身要離開前,聽到他在我身后嘶吼。
“李語君!你會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