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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撲朔迷離

  • 落日行客
  • 戴枷鎖的囚徒
  • 4396字
  • 2024-10-12 22:31:08

亭衛府占地不大,只是一個兩進的院子,在繁華的小鎮上毫不起眼。院門前是一個繁華的街道,擺滿了攤位,小吃、糖人、首飾、衣服等應有盡有,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陸滄與水顏到時已經下午,正是人多的的時候,街道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他們穿過人擠人的小吃攤,終于進了亭衛府。

亭衛府的大門也不過是尋常模樣,門口臺階上坐著兩個人,一人一碗冷面,吃的津津有味。他們看到有人上前,其中一個放下碗筷,囫圇吞下面條,口齒不清的說道:“二位是干什么的?”

陸滄回答道:“我是來做身份登記的。”

“外鄉來的?可有符傳?”

“符傳在此。”陸滄遞上符傳。

那人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丟給陸滄,說道:“進去右手邊,甲七號房就是!”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水顏,說道:“家屬在這里等著!”

水顏急忙答道:“我是來領撫恤金的!”

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陸滄忽然感覺頭有點暈,他輕輕晃了晃,卻又毫無異樣,好似剛才的都是幻覺似的。越靠近小鎮,這種眩暈感就越頻繁,不過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逝,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你是家屬嗎?什么關系?陣亡人性命?哪個村的?”

“田字營村,家父水常東,我是他女兒,水顏。”

“進去吧,甲一號房。”

陸滄與水顏走進大門,迎面放著一面屏風,上面是平面圖,左右兩邊各是兩排房屋,再往后則是一道門,不過緊緊關著。

甲一與甲七同在一排,不過甲一是第一個,甲七則是最后一個。房門都是開著的,水顏先進去,陸滄繼續往前走。

甲七號房進去之后,迎面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桌子,后面坐著一個人,正伏在桌子上睡覺,頭上的方山帽也掉在了桌子上,一陣陣呼嚕聲從桌子下傳來。

陸滄正準備上前,腦海中卻忽然想起父親對他說過的話,有些文人有古怪的忌諱與癖好,便悄悄退回去,抬手在門框上輕輕敲了三下。

門內的呼嚕聲戛然而止,接著像是什么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門外何人?進來!”

陸滄走了進去,凌亂的桌子上已經收拾的干干凈凈,桌子后是一個中年文士,蓄著三縷長髯,衣服、帽子等收拾的方方正正,坐在那里好似一尊完美的雕塑。

這一切都是陸滄一瞥間看到的,還不等他說話,中年文士已經說話了,語氣頗為生硬道:“性命,籍貫,從何處來,牙牌何在,符傳何在?”

陸滄拿出牙牌和符傳,放到桌子上,退后一步后說道;“李小二,家在長湖鎮前營村,現住田字營村。”牙牌自然是水顏那個表哥的牙牌,一年前青妖作亂,很多人死于非命,長湖鎮亭衛忙著抓妖,很多人死亡都沒有統計,如今倒是方便了陸滄。

中年文士根本沒聽陸滄說什么,他看了看牙牌,又看了看符傳,隨后又問了很多問題,陸滄都一一回答。陸滄每回答一句,文士便記下一句,等到問答完畢,一張紙上已經記的滿滿當當。

中年文士最后問道:“可曾檢測資質?”

陸滄回道:“不曾。”

中年文士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他隨后又在紙上舔了幾個字,然后拿起紙吹了吹,放到桌子邊上,說道:“拿上,去后院天字一號房。”隨后便靠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

陸滄上前拿上紙張,仔細端詳了一陣,隨后感嘆道:“大人字寫的真好!”

中年文士瞥了一眼,說道:“你拿反了!”

陸滄頓時滿臉羞愧,將手中的紙轉了一圈,又仔細的看了看。中年文士實在是忍不住,伸手拿過,調整端正后放到陸滄面前。

陸滄羞得滿臉通紅,拿著紙走了出去,剛到門口,又返身問道:“請問大人,后院怎么去?”

“出門左轉,在右轉就是!”

“多謝大人!”陸滄匆匆道謝一聲,逃也似的離開了。

走在路上,陸滄深深舒了口氣,心中暗道:“希望能混過去吧。”他方才的動作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符合他現在身份的表現。

李小二并沒有讀過書,看過的字也不多。他父親將他寄養下來之后幾乎從來沒有來看過,當初留下的那幾個銀子早就被寄養人家拿了個干凈,自然上不起學堂。

接下來的檢測資質他倒不是很擔心。資質檢測其實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血脈檢查,另一部分則是肉身資質測試。翼青族血脈與本土人族血脈完全不同,即便是有翼青混過第一關,也一定會在這一關漏出馬腳,陸滄自然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至于肉身資質測試,每個人的體質不同,資質自然不同。有的人適合修行肉身之道,有的人適合修行魂道,而有的人則適合靈道,但這樣的人終究只是少部分,大多數人都沒有修行資質,只是庸庸大眾的一員。列缺城會給擁有資質的人提供基礎修行法,以便他們將來更順利的踏上修行路。

曾經有段時間列缺城全民皆修,但隨著時間推移,有資質的人越來越少,到了如今,愿意進行資質測試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

他轉過兩個拐角,小心翼翼的拿著那張文書,看動作活脫脫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民。面前是一扇半掩著的門,陸滄推門進去,卻發現里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迎面是一個頗大的房屋,右邊門框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天字一號。

陸滄依舊敲了敲門,直到里面傳來一個聲音,“進來!”

屋內正對著門放著一塊巨大的屏風,屏風前依舊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桌子,后面坐著一個小吏。

小吏正捧著一卷書看的津津有味,看封面上寫著“金瓶”二字,還有一個看不真切。陸滄進去之后,他依舊沒有反應,似乎完全忘記了有人在等。但當陸滄目光下移,卻發現一絲貓膩。

只見眼前這小吏雖然一手捧著書在讀,但另一只手慢慢的敲著桌子,這舉動乍一看是在專心研讀的下意識舉動,但是讀金瓶的能是什么正經人,何況只是一個小吏,又不是那些學究,那么他的這個動作就另有含義了。

陸滄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明白了。但他的身份本就有問題,只想順利通過流程,眼下也不欲多事,只好忍住脾氣。

他從懷中掏出一串銅錢,大約十幾文的樣子,放到桌子上。

那小吏頭輕輕一歪,放下手中拿著的書,好巧不巧的蓋在銅錢上面。然后看了一眼陸滄,拉著長長的調子,慢慢的說道:“嗯,把你的牙牌和符傳拿出來。”

陸滄將牙牌和符傳拿出,又將中年文士給的那張文書拿了出來。小吏一看見文書,一改慢條斯理的態度,滿臉熱情的說道:“你為何不早點拿出來!”陸滄還未答話,小吏已經連推帶搡的把他推到屏風后面。

屏風后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中央放著一個菱形的柱子,這柱子大約兩人的高度,每一面都鑲嵌著一串不同顏色的石頭,圍繞著石頭的是繁雜的花紋,看起來好似紛亂的雜草。

柱子前是一個小小的石臺,陸滄還沒看清楚,就被小吏推到了石臺上。他張口想要說什么,但眼前的景象卻忽然扭曲起來,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傳來,這感覺來的太過猛烈,陸滄仰頭向后倒了下去。

當陸滄悠悠醒來,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碧水藍天之中,身邊云彩飄蕩,他原本有些慌亂的心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他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上下左右一片碧藍,一團團或大或小、形態各異的五顏六色的云朵飄動。陸滄掃視四周,正好有一朵白色云朵飄到眼前,他伸手一抓,卻抓了個空。原本慢悠悠的的云朵“咻”的一聲就跑到遠處,在那里一上一下的晃動,好似在嘲諷。

陸滄本不過是少年而已,心中的好勝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他忽然發足狂奔起來,兩三步就跑到那朵白云面前。眼前的那團白云還是一下一上的晃動,陸滄裂開嘴角,“這下抓住你了吧!”

陸滄正欲伸手去抓,眼看著就要碰到了,這團白云卻又“咻”的一下,跑到遠處,依舊是一下一上的晃動著,看距離與方才一般無二。

“嘿,你還挺能跑!”陸滄繼續追了上去,毫無意外又是相同的結果。陸滄繼續追,白云繼續跑;白云跑陸滄就追,陸滄追白云就跑;慢慢的,陸滄追的越來越遠,白云也越跑越快,四周的云彩越來越少,原本的碧藍也慢慢染上了黑色。

沉浸在追逐之中的陸滄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四周原本慢慢游蕩的云彩似乎也停了下來,好似成千上百雙眼睛,看著陸滄追去的方向。

“哈哈!我抓住你了吧!”陸滄一手撈著一團白云,哈哈大笑道,但四周的場景卻讓他大驚失色,手中的白云趁著陸滄愣神的功夫,悄無聲息的滑了出去。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陰森與混亂的氣息肆意宣泄。在無邊的黑暗下,是一朵龐大到遮天蔽日的云朵,即便是在無邊無際的黑暗面前,這朵云彩依然給陸滄一種充塞天地之感。

這是一朵血色的云彩,它的一邊染成了黑色,但另一邊依舊是鮮紅,它似乎在與無邊的黑暗相抗爭,即便身處劣勢,血色云彩卻沒有絲毫退縮。

陸滄心中陡然升起一個念頭,“幫幫他,我要去幫他!”心中這么想著,于是他便這么做了。他伸出雙手,按在了血色云彩身上,但下一刻,他就被一股大力振飛出去,意識也陷入昏迷之中。

在他昏迷前,耳邊似乎傳來這樣一個聲音:“你還太弱……”

碧藍依舊如常,那朵引誘了陸滄的白云在碧藍中晃晃蕩蕩,它所過之處,各色云彩紛紛退開,絲毫不敢與它接觸。

當陸滄重新睜開眼睛,卻差點被眼前一片鮮紅的光芒亮瞎了眼。等他重新恢復過來,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忽然被嚇了一跳。

石臺依舊是石臺,中央的石柱也同樣如故。只是石柱一面鐫刻的紅色寶石綻放出藍色光芒,從下到上七顆石頭,全都亮著光芒,充斥著整個大殿。

“他竟然能深入那么遠……”這時,一個頗為驚訝的聲音突兀響起。陸滄這才發現,在光芒之中,竟然還站著幾個人,但光芒太強,他只能勉強看到幾個影子。

“你叫什么名字?”陸滄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一個聲音問道。他剛準備說話,卻被一個暴躁的聲音打斷,“你問這些無關的作甚,他太過深入混沌,即便有些資質,將來也走不了多遠,遲早會被侵蝕!小子,快跟老子說說,你看到什么了?”

他說話的功夫,陸滄已經看清楚了其中的一位,正是列缺城城主。那么其他幾人,想來身份也是差不多的存在。他沒有隱瞞,當即將自己的所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本鮮紅的光輝慢慢退去,隱藏在光芒中的幾個人影也顯露出來。

眼前一共有五個身影,中間站著的是一個身著文武袖的中年男子,正是列缺城主楊驥,在他右手邊是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胖子,頭頂一個明晃晃的金冠,毫無疑問,這位就是山陽候陳朔了,陸滄以前也曾聽說過他的名諱,陸家還在時每年都要給他上交很多財物。

在往右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他一身素衣素袍,手中拿著一把浮塵。楊驥左邊則是兩位短發短須的武將,身穿盔甲,目光冷峻。這幾位都是陸滄以前不曾聽說過的人物。

陸滄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眼前的幾人,但是他們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陸滄所說的上面,絲毫不管他的小動作。

當他說完的時候,大廳中沉默了下來,五人的臉上無一例外都掛上了凝重的表情。最后還是列缺城主楊驥開口了,他說道:“想不到,祂還在堅持。”

“大道傾頹至此,吾輩該何去何從啊!”山陽候陳朔愁眉苦臉的說道,“蒼天,你為何如此不公啊!”山陽候忽然發出一聲怒吼,然后身形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楊驥看了一眼陸滄,然后身形一閃之后也消失不見。身邊的武將緊隨其后,最后一位武將瞥了陸滄一眼,冷冷的說道:“小子,今天的事,出了此間,不允許說給任何人!”

最后只剩下白發老人,他似乎與其他幾人不同,完全沒有被陸滄的話影響,他的目光始終璀璨,散發著強烈的自信。

白發老人上下打量了陸滄一眼,甩出一面令牌,陸滄伸手接過,只見上面一面刻著一個武字,另一面則刻著一個七,這時老人說道:“孩子,等你踏入搬血境,可來武英學宮尋我。”

見老人要走,陸滄急忙問道:“前輩,今天的事……”

老人說道:“今天的事,就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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