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屋內(nèi)卻是溫暖如春,溫暖如春卻帶來了一點小麻煩,比如蚊子。
竹芷岸點燃蚊香,驅(qū)散屋內(nèi)的蚊子,竹芷岸道,“真沒想到,大冬天的,屋子里還有蚊子。”
于翔一躺在床上刷著手機道,“屋子里暖和,這些蟲子自然就來了。”于翔一又道,“芷岸你去云南,美娜爾去遼寧,你們一個去西南,一個去東北,都跑的遠。”
竹芷岸笑道,“要不如你也考遼寧的學(xué)校,陪美娜爾去。”
于翔一擺擺手道,“我沒那個本事,考不上。”
竹芷岸拿出書本繼續(xù)復(fù)習(xí),于翔一道,“芷岸,你別太累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別還沒到考試,你先累壞了。”
竹芷岸笑道,“沒事的。”
竹芷岸拿出數(shù)學(xué)試卷開始做,數(shù)學(xué)真題試卷竹芷岸每做完一遍就會在上面畫個‘一’字,不知不覺間歷年真題試卷竹芷岸都做了超過五遍了。
竹芷岸牢記母親泉淇教的辦法,不管怎么變化,考來考去都是那些知識點,萬變不離其宗,將這些知識點熟悉好,不管題目怎么變化都可以應(yīng)付的過去。
等到竹芷岸做完一套數(shù)學(xué)試卷和一套英語試卷,于翔一早已打起了呼嚕。竹芷岸見狀忍不住好笑,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便拉熄了電燈,解衣和睡。
沒一會兒竹芷岸便進入了夢鄉(xiāng),竹芷岸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自己考上了研究生,正在塔河坐車準備離開,突然地面上裂開了一個大口子,整個塔河都在劇烈的晃動中陷了進去。竹芷岸在夢中驚醒,卻發(fā)現(xiàn)床在劇烈的晃動,竹芷岸掐了一把大腿發(fā)現(xiàn)不是在做夢,見一旁的于翔一還在打呼嚕,竹芷岸忙推了于翔一一把,于翔一被推醒,不耐煩道,“怎么了?!”
竹芷岸道,“地震了!”
于翔一叫道,“地震了!!”這才感覺到房子在劇烈的晃動。正在這時,院子里拉響了警報聲。
于翔一忙起來穿衣服,見竹芷岸還在發(fā)愣便吼道,“快穿衣服!院子里集合!”
竹芷岸才反應(yīng)過來,忙穿好衣服,跟著于翔一跑到院子里。兩人跑到院子里發(fā)現(xiàn)其余各人都陸陸續(xù)續(xù)的跑過來集合。
待眾人集合好之后,茅柴和海來提走到隊伍前面,清點好人數(shù)后,茅柴朗聲道,“各位,剛剛發(fā)生了地震,現(xiàn)在大家分組前去各個居民點,幫助群眾們抗震救災(zāi),現(xiàn)在我把分組名單給大家念一下。”
隨即,茅柴念動名單,阿爾曼、竹芷岸和于翔一分到了一組,三人前去塔河小學(xué)一帶。
兄弟三人跨上馬,于翔一道,“芷岸,不好意思,剛剛我急了點。”
竹芷岸擺擺手道,“你我兄弟,不必介懷。”
阿爾曼笑道,“翔翔就是個大炮筒子。”
于翔一不好意思饒饒頭道,“還是你們遷就我,我這脾氣來的快走的也快。”
阿爾曼道,“男人都這樣,咱們快走吧。”
三人駕馬而去,時不時還有余震發(fā)生,不過馬兒似乎習(xí)以為常,一點也不害怕余震。
三人跨過雪地,來到塔河小學(xué),所幸小學(xué)沒受到什么影響,小學(xué)附近的村民們都打著手電筒走了出來,正在小學(xué)附近徘徊,阿爾曼見到忙駕馬奔了過去,嘰里咕嚕問了起來,村民們也嘰里咕嚕的回應(yīng)著,竹芷岸聽了之后,點了點頭。于翔一見狀不由笑道,“他們說了啥,你聽得懂?”
竹芷岸道,“大概意思聽懂了,阿爾曼問他們家里的情況怎么樣?有沒有人受傷。”
于翔一贊道,“芷岸,不愧是準研究生,連維語都可以聽懂。”
竹芷岸道,“這不算什么,咱們快去幫忙吧。”
“好勒!”
兄弟兩個跳下馬,牽著馬走到人前。
阿爾曼道,“老鄉(xiāng)們都沒受傷,但一直在雪地里呆著也不是個事,我看不如咱們?nèi)マr(nóng)場小學(xué)的操場呆著,操場空曠余震來了也不怕,周圍有圍墻,咱們再生堆火,既安全又能防狼。”
老鄉(xiāng)們聽了都點頭同意,眾人朝農(nóng)場小學(xué)走去,阿爾曼三人將馬讓孩子和腿腳不便的老人上馬,于翔一打頭,竹芷岸在隊伍中間,阿爾曼斷后,一群人踏著雪走到了操場。
竹芷岸對小學(xué)最為熟悉,帶著幾個壯漢去庫房搬了些大木頭過來,女人們在空地上掃掉積雪,挖出個小坑,將木頭堆好,點燃火,火舌像蛇一樣快速爬向木頭,很快便成了一堆火花。
有時候人的欲望就是這么容易滿足,在黑暗寒冷中燃起的火苗,很快便驅(qū)散了恐懼和不安,大家在溫暖中很快安定了下來。
看著火花,竹芷岸跑向了屋內(nèi),不一會兒又跑了出來,手上卻拿著一把吉他,竹芷岸將吉他遞給阿爾曼道,“你的吉他彈的好,不如給大家彈奏一曲。”
阿爾曼尚未回答,于翔一搶道,“是呀是呀,給大家彈一曲吧,讓大伙高興高興。”
阿爾曼笑道,“好,那我就獻丑了。”
阿爾曼拿起吉他,在一塊木頭上坐好,慢慢撥動了琴弦,琴弦發(fā)出柔美的音符,阿爾曼和著音符唱了起來。仿佛一切都靜止了,都徜徉在阿爾曼深情的吟唱中。火光下的阿爾曼仿佛就像誤入凡塵的天神,是那樣的祥和。阿爾曼生的甚美,是個十足的美少年,高大的身軀在火光的映射下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就像塔河邊高大的胡楊樹。晶瑩的眼睛如同藍寶石一樣,暖色調(diào)下,阿爾曼的睫毛就像向日葵剛剛長出來絨花,讓人感到時那樣的陽光。
阿爾曼的歌聲讓剛剛經(jīng)歷了地震的老鄉(xiāng)平靜了心情,老鄉(xiāng)們安靜的圍坐在火堆旁邊,是那樣的祥和。竹芷岸作為一個外鄉(xiāng)人,今天遇到地震心中也是驚恐萬狀,但此時聽到阿爾曼的歌聲,內(nèi)心也寧靜了下來,感受到了溫暖和希望。
阿爾曼放下吉他,柔聲道,“今天晚上我們輪流守夜,等到天亮之后再回。”
眾人均無異議,當(dāng)下分作幾班,輪流守夜。阿爾曼見竹芷岸昏昏沉沉的,便拉過竹芷岸到身邊,柔聲道,“芷岸,瞌睡了,靠在我身上睡會吧。”
竹芷岸早已累的沒有半分氣力,倒在阿爾曼身上立馬睡了過去。睡夢中,竹芷岸回到了南湖,在希望門竟然碰到了那個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見到竹芷岸裂嘴笑道,“回來看看。”竹芷岸點點頭。算命先生道,“你從希望門出發(fā),在西北也遇到了希望。”
竹芷岸懵懵懂懂的問道,“在西北我也遇到了希望?我怎么不知道。”
算命先生幽幽道,“希望就在你的身邊,你到了西北就已經(jīng)遇到了希望,他會幫助你的。”
竹芷岸急了忙問,“希望到底在哪里?”
算命先生笑道,“你會知道的。”
竹芷岸還想再問,只見一陣清風(fēng)刮過,希望門和算命先生變得模糊了起來,竹芷岸只覺自己的身體變輕了,隨著風(fēng)一起飄了起來,不知不覺飄到了空中,下方的南湖變得模糊起來,飄著飄著開始朝西北方飄去,飄了一會兒便飄到了塔河的上空,“呼!”的一下,竹芷岸的身體突然變重朝下跌了下去,竹芷岸心驚肉跳,心想這下子要摔成肉醬了。誰知,“嘩!”的一下,竹芷岸輕飄飄的掉進了一個溫暖、柔暖的懷里。
竹芷岸掙扎的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原本是靠在阿爾曼的肩膀上,不知從何時開始竟然滾到了阿爾曼的懷里。阿爾曼看自己睡的香甜,便沒有弄醒自己,而是依靠在另外一根木頭上,竹芷岸在阿爾曼懷里一掙扎,阿爾曼也隨即醒來,“做噩夢了?”
竹芷岸訕訕道,“沒有,不好意思。”
阿爾曼柔聲道,“沒事,小時候在戈壁灘放羊,累起來,大家也相互當(dāng)床當(dāng)枕頭。”
竹芷岸環(huán)顧四周沒見到于翔一,便問道,“翔翔呢?”
阿爾曼道,“剛剛本來到你守夜,看你睡得香,翔翔便替你了。”
竹芷岸更加羞愧,忙道,“我去換了他來。”便起身朝院外走去,走到院子門口看到于翔一正在那跺腳,竹芷岸喊道,“翔翔,快進去暖和暖和,我來。”
于翔一見到竹芷岸笑道,“見到你太高興了,我快凍死了,走了走了。”
于翔一說完便像一只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走了。
冰天雪地中,農(nóng)場小學(xué)就像一盞燈,光芒雖然微弱,卻庇佑著人們。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竹芷岸掏出手機一看是母親泉淇,心想肯定是地震的事,果不其然,接通手機后,傳來泉淇溫柔的聲音,“兒子,我看新聞你們那邊發(fā)生了地震,你沒事吧?”
竹芷岸道,“沒事,挺好的。”
泉淇道,“農(nóng)場的老鄉(xiāng)們都沒事吧。”
竹芷岸道,“大家都沒事,為了防止余震,我們現(xiàn)在帶著老鄉(xiāng)們在外面暫避。”
泉淇道,“行,那你注意安全。”
竹芷岸道,“您也一樣。”
和泉淇閑話了幾句便掛了電話,電話剛掛,又響了起來,是寒玉筱的來電,竹芷岸忙接通電話,
寒玉筱道,“芷岸,你們那邊發(fā)生了地震,沒事吧?”
竹芷岸道,“沒事沒事,人和動物都沒事。”
寒玉筱道,“那就好,我不跟你多說了,孩子醒來了在哭。”
竹芷岸道,“行,有空再聊。”
電話剛斷,又一個電話,是酒臨風(fēng)的。
酒臨風(fēng)道,“芷岸,沒事吧。”
竹芷岸道,“沒事沒事,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酒臨風(fēng)道,“昨天喝了一晚上,太熱了,在吹空調(diào)。”
竹芷岸道,“祖國太大了,我們這冰天雪地,你那還在吹空調(diào)。”
酒臨風(fēng)道,“有時間過來玩,不說了,頭痛。”
竹芷岸道,“好勒!”
掛斷電話,竹芷岸心里一陣暖意,可到底時差太大,還是忍不住犯困,頭變得昏昏沉沉起來,還好接班的人來了,接了班,竹芷岸趕快朝火堆跑,找到個坐的地方,忙坐下準備休息。
誰知剛?cè)胨娫捰猪懫饋恚褴瓢稛┑囊统鲭娫捯豢矗谷皇遣F,竹芷岸不想接,但一想不禮貌便還是接了,電話那頭傳來昌貴做作嬌滴滴的聲音,“小竹呀,發(fā)生地震了,你沒事吧?”
竹芷岸忍住惡心,“沒事。”
昌貴道,“你在哪里呀?”
竹芷岸強忍惡心,“我不方便說。”
誰知嬌滴滴的聲音變成了一記暴吼,“說你在場部還是縣上就可以了!!!!”
饒是竹芷岸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站起身走到角落里,破口吼道,“你有病吧!!!半夜三更打騷擾電話!!!神經(jīng)病吧!!!!”
昌貴瞬間又變回了嬌滴滴的聲音,“你吼人家干嘛?人家是關(guān)心你,你這樣做,我覺得委屈。”
竹芷岸覺得再跟這個神經(jīng)病說話有辱自己的智商,“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竹芷岸走到火堆前,瞇了一會天就亮了。
阿爾曼招呼大家回房子休息,自己拿起鏟子收拾灰燼,于翔一和竹芷岸也過來幫忙。
收拾完,三人朝場部走去。回到場部后,其他同事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回來了,所幸昨天晚上只是虛驚一場,并無人員傷亡,也許財產(chǎn)損失,茅柴便招呼大家回去休息,自己和海來提去縣上匯報情況。
于翔一懶洋洋的道,“昨天晚上沒睡好,芷岸,走,咱們回去補個覺。”
竹芷岸由著于翔一拉住,兩人朝宿舍走去,剛到宿舍,竹芷岸的電話響起,一看是母親泉淇,竹芷岸忙接通電話,泉淇溫柔道,“兒子,你在那邊沒有對群眾態(tài)度不好吧?”
竹芷岸覺得古怪便道,“我對群眾挺好的,怎么了?”
泉淇道,“剛剛有個女的給我打電話,她說是你的同事,說她在地震時關(guān)心你,結(jié)果你罵了她,狠狠嗆了她一頓,她覺得很委屈,哭了一晚上。”
竹芷岸瞬間覺得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了,竟然有如此惡心的人,便道,“沒有的事,媽,這個人就是個神經(jīng)病,跟您一樣大,跟個不三不四的民工姘居在一起,你不用管她。”
泉淇道,“我知道了,我想你也不是,千萬別為這種人傷神。”
竹芷岸道,“一晚上沒睡,我先睡會。”
“別太累了。”
“好的。”
掛完電話,于翔一問起緣由,竹芷岸說了,等到竹芷岸說完,于翔一也罵了起來,“神經(jīng)病!老騷貨!吃飽了撐的沒事做,不用管她!”
兄弟倆忙了整宿,實在累的很,倒頭就睡。可誰知還沒睡一會兒,馮伯就過來敲門,“你們兩個小子是不是外面闖禍了?”
于翔一睡眼惺忪道,“馮伯,你又喝多了吧?我闖禍可能,芷岸怎么可能?”
竹芷岸問道,“馮伯,出什么事了?”
馮伯道,“那個潑婦跟她的姘頭來了,說要找茅書記來評理,我讓他們在會議室等一會兒,他們說完要找你算賬。”
竹芷岸聽了還未答話,于翔一就罵了起來,“神經(jīng)病吧!芷岸,你別管,我拿掃把把他們攆走。”
說罷就起身拿掃把,竹芷岸攔住了于翔一笑道,“既然是來找我算賬,那就算吧。馮伯,麻煩您了。翔翔,你跟我一起去,不過你別管,我來處理,這事因我而起,剛好翔翔,今天讓你看看南湖一辯的風(fēng)采。”
于翔一笑道,“看來今天有場好戲看了。”
馮伯笑而不語,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