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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又見往事浮

  • 落道塵
  • 至清道人
  • 3190字
  • 2024-11-11 00:26:43

真人在草堂外夜觀星象,推算明日為拜師之吉日,隨即取出靈通筆,在山門殿中的宣事榜上寫下通知,并隔空傳秘言于諸掌門,安排道童預備拜師禮所需之物,在三清殿前排香設案,靈濟臺上設桌椅等物。

幾個道童不禁感嘆道:“大半夜突然要設這些,真人也是真是的。”真人雖然聽到,但也并未多說什么。夜里就幾個殿還有香火燭光,略顯昏暗,真人便將燭火皆放于觀中各方位的石燈里,并將觀門邊上的燈籠也點亮,將以往新弟子入門的測靈石抬將置于靈濟臺旁,真人從空間戒指中取出測靈石開啟所需的印信和授予弟子的真源盒。這真源盒僅專屬弟子才能打開。里面陳置了兩枚空間戒指和師授令牌,一般的令牌上會有明真山某峰宮授,但真人親授的上是“明真峰無相觀圣授”,這令牌上有龍鳳戲珠于字之左右,頂上是虎頭,背面刻有“太上授令”。令牌分為三個等級,真人親授的是金質鑲玉令牌,其流蘇也是金制,上鏨刻祥云紋;仙派掌門所授的是銀制令牌,其上僅刻虎頭紋,流蘇為錦綢所制;道童所持的令牌為銅制,其上“明真山授”,無紋飾。空間戒指也同樣是分等級的,一般道童無戒指;各仙派弟子有一空間戒指,空間戒指中鑲有太極玉,為銀制,上刻明真山,其里面只有九轉丹三顆、虞君丹兩顆、白丹五顆、吳草丹兩顆;而真人親傳所授空間戒指是金鑲太極玉,上刻七星紋,內刻“明真山無相觀真人授”,其內部的空間不僅比仙派的弟子的戒指大,而且其中還有上品斗元丹、聚氣丹各三顆,中品太公丹、鈺藥丹、璋積丹各五顆,虞君丹十顆。

山下有村民見觀中夜里燈火通明,不禁疑惑,但明真山到了山門殿外有結界相護,只有手持令牌者才能入殿后上觀,有好事村民偷偷摸摸的上山準備查看,但只能駐足于殿外的高墻邊探頭觀看。見里面童子忙得不亦樂乎,真人也在進進出出,于是猜測有要事發生,隨即下山在村里傳開了。

真人將供奉于草堂后廂的無相祖師像和無相祖師神位請出,供于靈濟臺上的供桌,焚香于爐中后三拜九叩。

這真人本有七位真傳弟子,有四位都在明真山中做了仙派掌門,有兩位在北境燕國做了將軍,但剩下的那一位是真人最不想提起的,他覺得這是無相觀的恥辱。

這人姓趙名靖煒,本是流浪江湖的一個孤兒,但某日讓真人遇見后覺得甚是可憐,便帶回觀中,收為親傳弟子。師從真人以后,他也是勤加修煉,無相觀秘法上玄九天功法修至五階(共九階),修為最高時曾達到無為境太玄期二階,而且是明真山丹師會的認定丹師,擅長煉制上品斗元丹,地黃丹,是太上真人的得意弟子,他五行先天為鐾火,后期將鐾火與遁水雙修,為達成水火互濟之勢,但此二行相修者,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最后再加上斗元丹的加持,走火入魔,修為盡廢。

真人見趙靖煒修為盡廢,并沒有放棄他,而是鼓勵他重新開始,并傳授了他只有每任觀主內傳的太上天罡奇極功,他本打算放棄修行,但見真人如此器重他,便決定重新振作起來。后來太上天罡奇極功修至二階,修為達到源通境初階,但是他人感覺這樣修行太慢了,正愁著怎樣修煉才能提高速度。在那天夜里,他獨自在山門殿外練劍,突然走來一個身著玄羅衣,肩披黑虎紋披風,腰間玉帶鉤,手持浮塵的老者。

老者不等他開口道:“貧道知道一些能快速提升修為的功法和奇丹,你想學嗎?”趙靖煒不屑一顧道:“呵,你誰啊?小爺我功法好的很,不需要!”老者說:“我是太上真人那廝的師弟天靈道人,你愿學否?”趙靖煒想了想說:“待我考慮考慮,再給你個答復。”說完,老者便大笑著踏黑云而去。

趙靖煒思考一夜后,最終決定與天靈道人離開,于是便將空間戒指和真人授傳的令牌以及功法都放在草堂外的臺階上,真人此時在草堂后的太虛洞中閉關修煉,并不知道自己的愛徒就開他了。

他走在和真人一起走過的甬道,憶起和師父的點念滴滴,不禁淚落濕襟,風吹落眼淚,灑在地上,生出一朵朵紅中透黑的花兒

他在觀中休息一天后,就等待黑夜的降臨,他告訴守山門殿的小童,自己要出去一趟后,便在昨晚遇見天靈道人的地方等待他。

突然一陣陰風襲來,將本就凋殘的老樹葉落盡了,趙靖煒不禁打了個冷顫,天靈道人踏黑云至趙靖煒身后,趙靖煒連他什么時候來的都不知道,只覺得后背發涼,道人輕輕的說:“考慮的怎么樣了?”這忽然發出的聲音屬實嚇了他一跳,連回答的聲音都略帶顫抖,天災道人捊須大笑道:“哈哈哈,好,貧道帶你回我邪云洞。”說罷,趙靖煒被黑云卷著隨道人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黑云將二人帶到洞前,道人從袖中取出火云箭,插入洞門上的孔中,洞門打開,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在洞內說道:“爹爹回來啦,我將您安排的都做好了。”這女子對趙靖煒拋了個媚眼,趙靖煒下意識的眼神閃躲,道人說:“后生不必害怕,這是小女江蓮蓮。”說著帶著靖煒向內洞走去。

趙靖煒上下打量著洞府,只見中央洞中置煉丹爐一座,后方高臺供牌位三尊,香爐貢品皆是常見之物。牌位下有一銅盆,盆中滿米,米中插令旗數把,煉丹爐左右各有石造像三座,好不氣派。但道人并未帶他在此處停留,和他走進內室,招呼他坐下。

這室內供奉著邪云魔的軀體(邪云魔曾被太上真人和天靈道人共同封印,但后來天靈道人受其魔靈蠱惑,棄道從邪,從無相觀中將其驅體盜后置于此處),其軀體前有燭臺一對,銅爐一只,都是些常見的擺設罷了。此時江蓮蓮端著一碗茶走來,道人問道:“靖煒你懂貧道之意否?”趙靖煒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就知道,道人是要他拜入其門下。但他端茶的時候還是有點猶豫,但還是咬牙端起完成了拜師禮。

此時草堂內的天師降魔圖旁的蠟燭突然熄滅,童子以為是風吹所致,于是取出火折子將其重新點燃,但始終燃不起來,便換了一根蠟燭才恢復了常態。

后來真人出關后,看見放在草堂階前的真源盒和功法便知道了一切,便嘆道:“屬于我的趕都趕不走,不屬于我的對他再好也無用,唉,人生好聚好散,就讓往事隨風而去吧。”

真人正準備出觀散心,見那凋殘的老樹便明白了一切,以真人一人的修為,還不足以將邪云魔再次封印,于是他回山門殿取下靈官爺手中的金鞭,自山門殿打將至山腳,結界再次被加固,雖然平民百姓都還可以入山,但妖魔鬼怪始終進不了界內。

趙靖煒師從天靈道人后,便日練邪功,修為雖然大增,但邪功終究是不會被認可的,而且每修至深處,常常面色蒼白,口吐鮮血。天靈道人見此告訴他:“修煉想提速度也就只能這樣,不過為師有一法可解此厄。”他趕緊詢問如何破解,道人說:“有一方名為靈心妙丹,須孩童七七四十九心,外加庚遷山中元幽人廟的香灰和巫靈山中的地陰草百株。”靖煒聽后不禁感到害怕,但為了修為,還是狠心下山,往各村莊中取心去了。

真人聽聞趙靖煒食孩童之心,已皈魔道,便聚十二仙派掌門將他的名字從明真山除去,就相當于已經逐出師門了。很快親傳弟子被徹底除名的事傳遍了山上山下,不久便傳至趙靖煒的耳里。

在天靈道人的百般惡語下,仇恨的種子在他心中萌芽,他雖心有不甘,但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很快他將四十九個孩童全都抓到了,隨即前往庚遷山。

這庚遷山是何處?這一山脈乃是盤古仙人的巨斧所化,據傳山中百姓誤入深處見地縫中盡是玄鐵,下山后逢人便說,后來傳至元幽部落,舉族遷至此山,常有山中百姓無故失蹤,元幽人建巫廟數十座與庚遷山山頂,廟下建村為元幽村,廟中高處怪石之上修筑祭臺三座,舉一元幽老巫為元幽真人,后數代相承,廟中香火奇盛,但此處在多年前還是個荒郊野嶺蠻荒之處,后來有些許人家遷于山下便成了村落。自元幽人遷至此,山中又增添了元幽村,元幽真人歷任尊奉玄靈仙師,每逢極陰之日,便設壇作法一夜,山中元幽人皆聚在怪石下拈香叩拜。

但后來趙靖煒的事就像風箏斷了弦,被風吹得無影無蹤了。真人也只聞得其一二事,他覺得逐出師門的恥辱,不提也罷。

很快天就亮了,東方紫氣捧著紅日從遠處的山頂升起,石燈中的蠟炬也在此時燃盡,明真峰上響起了清晨的第一縷鐘聲。

拜師之事所需陳設皆已布置好了,幾個小道童昏昏欲睡,真人見此,便笑著讓他們可以去休息了。十二位掌門都見了昨晚真人所傳的秘言,各在自己的峰中上完早課便往明真峰趕來。

山野的風吹草動,都見了紫氣的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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