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又珩對于換地之事,究竟有啥決斷?目前還是按下不表,但已有好幾位大臣聯袂上書,表示換地一事萬萬不可,可虞海陵卻誓不罷休,凡是上書奏請此事的大臣,不是被貶,就是發配邊疆,一時之間,搞得人心惶惶。
我自從宮里回來后,就一直心神不寧,面上還要努力保持原樣,也不知自個演的好不好?有沒有被誰瞧出破綻來?
我早已下定決心不去赴約,可總不免心里有所擔憂?萬一我失約?惹怒了蕭又珩,他真跟我計較起來?這事就可大可小了,他可是皇帝啊!隨隨便便給我扣個罪?那我可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還會連累家里?華家世代忠良,不會毀在我手里吧?
可我絕不能去赴約啊!無論蕭又珩對我是一時興起?還是真喜歡我?我都不能去啊!去了就沒完沒了糾纏不清了。
我真夠犯傻的?真認為他會喜歡我?都說虞芷桐是后宮最受寵的妃子?那我又算什么呢?不過是路邊的野花特別香吧?
我又覺日子慢?又覺日子快?轉眼今個就到日子了,一早上,連長姐特意為我做的核桃糕,吃在嘴里都食之無味了。
“你哪不舒服嗎?”長姐關心的問我。
我說沒有,長姐見我吃的少,還以為是她做的核桃糕不好吃呢?我還是照舊去軍營報道,我想跟路嶼在一塊,我心里會踏實點?
我還帶上了長姐做的核桃糕,怎么能辜負長姐的一番心意呢?每次路嶼吃長姐做的核桃糕,都說很好吃,其實我一直想告訴長姐,比起核桃糕,我更愛吃桃酥,可每回話到嘴邊,我又放在心里了,管它是核桃糕,還是桃酥?只要是長姐做的,我都喜歡吃。
我知道自個一直在留意時辰,直到天變得烏漆嘛黑,我卻還不愿離開軍營,路嶼早就看出我的異樣,今個我都不演了,就算演?也演不好,“二小姐,太晚了,我送你回府吧?”
我想我賴在軍營也沒用,興許回府睡一覺,天亮以后,一切就過去了呢?我們回府的一路上,我一反常態,默不作聲的往前走,路嶼也沒說話,只是默默的陪在我身邊。
直到雪花飄落在我臉頰上,那冰冰涼涼的觸感?我木訥的抬頭望去,黑漆漆的夜空,怎么開始下雪了呢?路嶼見我看雪看得發愣,便說,“二小姐你沒事吧?”
我聽見了,可我想答,卻像發不出聲了一樣?好一會我才擠出幾個字來,“沒事...下雪了...我們趕緊回府吧?”
我回到屋里,都忘了跟路嶼說,都這么晚了,今個就住府里吧?想回頭去找他?可又怕自個踏出屋子,就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我還是乖乖待在屋里畫地為牢吧?
早就過了末時,蕭又珩不會還再等我吧?不會不會絕對不會,他那么怕冷,上回只是等了半個時辰,就能冷成那樣?今個又下雪了,他怎么可能從末時等到現在呢?
我一夜無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點困意都沒有,而這雪,卻下了一夜。
熬到天亮,我在屋里梳洗完之后,自個感覺精神了一點,父親上朝去了,母親一早就沒在府上,也沒見著路嶼,可能昨個晚上回軍營了?我走進正廳,瞧見長姐正準備吃飯,見我來了,便讓丫鬟秋兒給我準備碗筷。
我其實沒啥胃口,但還是要勉強吃幾口,近來我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呀!哪怕是裝裝樣子也好,“昨晚上沒睡好嗎?”
我心虛的嗯了一聲,長姐問我,“昨個你跟路嶼鬧別扭了?”
“沒有啊!為啥這樣說?”
“昨個晚上下雪了,我看路嶼一直在你屋外,就讓丫鬟去收拾好屋子,我讓路嶼進屋里去,可他非要守在你屋外。”長姐說。
我放下碗筷說,“路嶼在我屋外?”
長姐點點頭,“他早上才回軍營的。”
“什么?他在我屋外一晚上啊?”
“是啊!我還以為你在生他氣呢?”長姐說。
“我哪有生氣啊?姐,你應該敲我門叫我呀?”
“那你這會是怪我沒叫你嘍?”長姐問。
我挽著長姐胳膊說沒有,可能是我昨個在路嶼面前太失常了?所以路嶼擔心我,竟然在屋外等一夜?
長姐見我心疼路嶼,便安慰我說,“我拿了件披風給路嶼,早上讓他喝了碗姜湯再走的。”
“那他干嘛不吃點東西再走呢?”我說了句任性的話,心里其實好心疼他的。
長姐當然是知我心意的,沖我微微一笑,“他說要趕回去晨練了,我就讓秋兒給他帶了幾個包子當早點。”
我多少有些慚愧,長姐真是體貼入微,而我總是馬馬虎虎,早知道路嶼這么擔心我?昨個我就不該去軍營找他,害他在屋外守一夜。
“姐姐你真是細心,還知道提前讓秋兒煮好姜湯,換做是我肯定會忘。”
長姐保持笑容不變,讓我別顧著說話,趕緊趁熱吃飯,蕭又珩的身影又出現在我眼前,不知昨個他等了多久呢?還是見我失約?掉頭就走了呢?可他說會等到我來?怎么可能真的一直等下去呢?難不成他不早朝了嗎?我竟然還是信了他說的話?
正當我想抓緊吃飯時,卻瞧見父親回府了?可這個時辰,他怎么會回府呢?長姐和我放下碗筷,一同上前迎接。
長姐先與我開口問父親,“皇上龍體抱恙,說是昨個受了風寒,昨夜里發燒了,李公公來傳話,說今個皇上無法上朝,如有重要奏折就呈上。”
什么?蕭又珩病了?那昨個他真的等我許久嗎?我想問問詳情,可我拿什么理由去問父親呢?我向來不關心朝堂之事?這會要是關心起皇帝身體?定會引人懷疑?
好在長姐替我關心了,問了些許情況,父親說昨晚上,宮里太醫忙了一宿,皇帝燒的厲害,太醫想了好多法子給皇上降溫,可喂進去的藥,皇上都吐了出來,后來好不容易才把藥喂進去,說是早上才稍稍退了點燒。
我聽的格外仔細,生怕聽漏了一字半句,“寧寧怎么了?瞧你擔憂成這樣?”
我才驚覺自個神情上的失控,被長姐的一問給拉回了理智,忙找個理由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