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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事先說好了,我把你們放出去,是出于我的考量。你們的目標,不能是無辜的平民百姓,而是我上司的政敵……”帕斯卡提出了條件。

“無妨?!卑诐苫卮?。

“你知道是誰么?!它可是當今權傾朝野的宰相——貝克勒爾!”

“不認識。所以呢……你提它的目的是為何?滅自己志氣長敵人威風?”

“不……你多慮了。我想說的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誓死效忠于我的上司——梅爾維爾大人,像我們‘梅派’,就目前的態勢而言,是絕對打不過‘貝派’的,梅爾維爾大人現在還被監禁在大牢里,沒有辦法,我只能鋌而走險,借助外部力量——也就是你們——實現我的計劃,救出梅爾維爾大人,打倒貝克勒爾和它的走狗們!”

白澤回過頭來問阿涵:“你的意見呢?”

阿涵小聲說:“不知道這個螃蟹是好是壞……但是為了出去,我們現在不得不答應它的條件,你能在出去的一瞬間制服它嘛?”

白澤笑了笑:“不能,我又沒武器?!?

她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你有什么神力之類的……要是遇到千軍萬馬,你根本沒法抵抗?!?

“不,那可不一定,你不了解我的能力——好了,不要糾結這種事情了,相信我,”他回過頭去跟帕斯卡說,“居然卷入政治斗爭了……不過,你既然肯放我們出去,從道義上講,我們欠你一個人情,應當助你一臂之力?!?

“好,那我就安心了,你們跟我走。”

帕斯卡使用它的長矛,對著玻璃門奮力一擊,登時將其擊碎,發出玻璃爆裂的巨大聲響,帕斯卡招呼他們抓緊過來,此時聲響已經擾動樓道的警衛部隊,他們必須立刻行動。

“給我發一把武器吧?!卑诐梢荒樄中?。

“我只有手中的這一把武器?!?

“我是說,你干嘛要躲著它們呢?你捅死一個,奪走它的兵器,交給我?!?

“這等到沒法躲開他們的時候再說,你的想法太莽撞了……你又不知道它們來多少?!?

“我并不害怕,怎么——你害怕?”

“不是,哎呀……總之——快走!”它推了白澤一把,三人離開“使館區”。

阿涵認可帕斯卡的觀點,讓帕斯卡一人面對未知的警備力量,實在是太莽撞。他的想法總是很固執,不經過大腦。

離開簡陋的“使館區”,白澤和阿涵才看到宮殿的華麗之處。他們所處的區域是二樓,一條長長的紅色地毯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地毯覆蓋之下的棕磚與黑磚交替排列,黑磚比棕磚稍高一些,棕磚被水淹沒,在遠處看凹陷下去的棕磚像積水的水洼,大理石立柱上鏤刻著花與鳥式樣的花紋,墻壁上擺著古畫和蠟燭,海洋類衛兵在一旁筆直地站立……一切帶給人以古典的肅穆感。

帕斯卡稱,宮殿并不是古埃托奧牧蘭人的宮殿,而是海洋類集體智慧的結晶。在某記號某周期某時間刻,即位王往前上溯七世的王的時代,遠近聞名的建筑師海格力斯領導的團隊在仔細研究埃托奧牧蘭人建筑的結構之后,設計了如今王所居住的宮殿——“記憶之旅”宮殿。這個宮殿的特殊之處是能夠阻斷任何來犯敵人的呼吸系統。按照海格力斯的設計,宮殿被一個巨大的玻璃球包裹,玻璃球內部的海水被全部抽干,王室內部的成員通過特殊的供氧裝置“氧氣汽水”在里邊生存,所有的“氧氣汽水”都有專門的標號,王又專門設置了一個后勤管理部為王室成員準備“氧氣汽水”,選拔一名備受寵信的官員當部長。這樣就能避免其它國家或地區派來的刺客潛入王宮搞刺殺的情況出現。在過去那個血腥的戰爭年代,敵對勢力之間大搞恐怖活動,諜報、刺殺……雖然和人類相比,它們的詐謀與科技顯得幼稚,但是這也足以撼動整個水下世界。造了這樣的一個宮殿,除非間諜能把后勤部部長、監察部部長和禁衛軍司令官一齊買通(遺憾的是,目前沒有海洋類刺客成功),否則是絕對無法得逞的。

“喂,你回來!那……就是……”帕斯卡的鉗子輕輕夾住阿涵的衣服邊緣,就算是這樣也差點將其中的一小塊撕裂。突如其來的制止行為嚇了她一跳。

“怎么——”她朝著它望向的地方看,嘴里小聲嘟噥著。那是一個類似古代滅絕生物巨齒鯊模樣的鯊魚狀怪物,它的尖齒出露在外,野豬般的模樣兒,手持特制步槍,腰間別著軍刀和手槍,看著非常恐怖。值得一提的是,它全身被散發著金光的圓盤覆蓋,遠遠望去像發光的燈塔。

“‘你上司的政敵’?”

“它是貝可勒爾的手下,如今的禁衛軍司令官梅伽隆!——貝克勒爾是人首鳥身的生物?!?

“那也是政敵,把武器給我,我去殺了它?!?

“你瘋了!不行……現在必須避開它,我打碎門的時候已經引起了警衛隊的警覺,現在絕對不能在抵達地牢前再惹出別的麻煩了?!?

“所以那他媽的地牢到底在哪?”白澤有點急躁。

“是‘地牢’么,當然在地下,就是這座宮殿的下邊。”帕斯卡朝下方伸出了鉗子,“等它過去,以我們現在的實力,絕對打不過?!?

就像游戲畫面里的NPC一樣,禁衛軍鯊魚司令官的視野是一個矩形,沒有發現躲在貝殼掩體后邊的他們。它經過掩體的時候,空氣中似是帶來了一種物質,總之是帶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好強的壓迫感,冷空氣像凝結一般,心臟也在劇烈跳動,像要炸開……它真的有這么可怕?”阿涵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具有軍人魅力的海洋類。

“那倒是……看它胸前的勛章吧,多到全身散發著金光,它參與了四十七場深海戰爭和十五次海面戰爭,最著名的還是維特維波里保衛戰,在那場戰爭中,它憑借一己之力,擊滅敵人的十艘大艦,五百艘潛艇,殺了無數海洋類侵略者。它能得到海神的眷顧,讓海底的火山噴發——”

“哇塞——這也太厲害了?!?

“不要廢話了,帶我們去大牢。”白澤中止了帕斯卡對梅伽隆的無休止的吹捧。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之前它還說什么“打倒貝克勒爾的走狗們”,真是搞笑。

帕斯卡憑借出色的記憶,引領他們來到宮殿的圖畫室,那是一個不大的房間,正中間是一個大桌子,墻邊有一堆木柜,無論是墻上、桌子上,還是柜子里邊,一律擺放了地圖,各式各樣的地圖,上邊以海洋語(也即官方規定的海洋類專屬的標準語言)標注各類地理事物。這些地圖按照不同尺度擺放,構圖十分有寓意:桌子上擺的地圖是記憶之旅宮殿的內部結構圖,象征著王室掌控世界的中心,墻上擺的五幅地圖分別是海洋世界地圖、海洋世界政區圖、海舟分世界地圖、海舟分世界政區圖和分世界總覽圖。柜子里擺放的地圖則是一些歷史年代久遠的地圖,宗教色彩和神秘色彩十分濃厚,以古代語言和古代地圖測繪技術制成,甚至能在里邊看到古埃托奧牧蘭時代邦國林立的情景。

“地下室的位置是……?”阿涵望向四周,這里實在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此處是通向地獄的入口。

“在那個最大的地圖——‘分世界總覽圖’的后邊,那是一個隱藏門?!?

“在那之前——”白澤指了指門外。

帕斯卡回頭望了望門外的螃蟹衛兵,點了點頭,說了聲“殺了它”,話音未落,白澤就將螃蟹衛兵放倒,悄無聲息地結果了它的性命。

白澤拋出了一個腹黑的問題:“你親自指揮我把你的同事殺死了,作何感受?”

“白澤你——”阿涵覺得他提的這問題不僅莫名其妙,而且過分,可能會激化他與帕斯卡之間的矛盾。

“它們不是我同事,我只為我的上司梅爾維爾大人效忠?!迸了箍ㄊ謭詻Q地回答。

“你們都是為這個國家的國王效忠的?!?

“名義上確實如此。不過陛下背叛了我們,選擇了相信貝克勒爾大臣。”

“清君側?”

“這只是一個不成理由的借口罷了,實際上應該說是‘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我就是效忠梅爾維爾大人,此外再無其它,那個王是明君亦或是暴君,都不是我實際效忠的對象?!?

“好吧?!?

“你無須試探我,我沒有陷害你們的意思?!?

“知道了?!?

阿涵從墻上取下分世界總覽圖,一個兩米不到的門呈現在他們面前。從門上的副窗可以看到門后邊的房間被水淹沒,氣泡上下飄動。

“我們走吧?!?

帕斯卡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他們緊隨其后。與阿涵在剛剛來到靈魂世界宇宙時看到的現象一樣,這里的水被一堵看不見的墻擋著,沒有流向圖畫室。一進門就是一個朝下的深不見底的樓梯,在深海的黑暗氛圍之下極顯壓抑,向下走有種緩步走向地獄的感覺。等他們走了一段時間之后,綠色的海洋類植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黑色和紅色的海洋類植物,它們組成了一片樹林,穿過這片樹林,出現了一個五層高的白房子。白房子的正門有重兵把守,帕斯卡帶他們從一個密道潛入。密道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帕斯卡在前邊帶路,阿涵和白澤緊隨其后,白澤以“為了保證你的安全”為由,將她軟乎乎的手攏到自己的手里。

她逐漸意識到這點:如果以后每次都這樣,事情就會朝著那種方向發展,一定的,但是又不好說什么。

“你……怕黑嗎?”

“只是害怕待在樓道里?!?

“哦——”

“你在笑吧?!這時候分明是很嚴肅的時候,你一會兒就要與整個監獄的敵人作對?!?

“你不與它們作對?”

“當然……我也是。但是,你是保鏢??!你……你要戰斗,我只負責……跑?!?

“說的真簡單?!?

“那怎么辦,你也教我怎么樣去打敗它們,我靠……我要是學會怎么打敗它們,那也太……爽了。”

“那種事情……等以后再說吧?!?

“切——”

……

不知不覺,他們就來到了監獄內部關押梅爾維爾的地方,那是監獄的第五層最隱秘的一個房間,有五個衛兵輪值把守,他們臥倒在珊瑚叢中,衛兵沒有發現。梅爾維爾是一條巨大無比的齒鯨,體型上比梅伽隆大上整整一倍,難怪要有重兵把持。它的神色憔悴,像是落魄的王子,事實上它也可以說是落魄的貴族。它是現實世界宇宙已經滅絕的物種梅爾維爾鯨的后代,擁有極為純正的血統,在實行門閥制度的維特維波里內仕途暢通無阻,一直做到殿前大統帥,可惜在與丞相貝克勒爾的政治斗爭中落入下風,最終淪落至此,被鎖鏈禁錮住自己的余生。

“梅爾維爾大人……”帕斯卡一看到梅爾維爾,情緒就異常激動,淚流滿面,無法自已??瓷先サ故莻€忠心耿耿的下屬。

“它有5個衛兵。我覺得我們可以想辦法分開它們,不如派一個人去引誘,另外兩個人去救它。但假如它們不全都離開的話,我們就要考慮硬闖了?!卑⒑隽藗€主意。

“沒有那么麻煩,直接全殺了就完事兒了?!卑诐烧f。

“那樣肯定不行,先不說你能不能殺死它們,你還沒想到它們能報信呢!而且這里肯定有監控之類的東西在?!卑⒑硎痉磳?。

“讓我去引誘吧,另外,你心心念念的武器,交給你?!迸了箍▽㈤L矛遞給白澤。

“那不行,你太危險了……我的話,順路砍死一個怪物,搶走它的武器就是了?!卑诐砂验L矛還了回去。

按照阿涵提出的意見,帕斯卡就像中國古代小說中描寫劫駕的俠客一樣,從珊瑚叢中跳出來,手持長矛大吼一聲,引起了五個衛兵的警覺。梅爾維爾知道是帕斯卡帶人來救它,心里又喜悅又急躁,怒目圓睜,渾身青筋暴起,做些徒勞的掙扎,它在牢房的那頭大聲呼喚“帕斯卡”,眼睜睜看帕斯卡從視野盡頭消失,并帶走四個衛兵。它開始擔心起帕斯卡的安危來。

帕斯卡能對梅爾維爾效忠,是因為在若干周期時間刻之前,梅爾維爾的軍隊保護了帕斯卡的家鄉免受敵軍侵擾,甚至帕斯卡自己也是被梅爾維爾救下的,帕斯卡心懷感激之情,尋找報答它的方式,那時候它還只是個毛孩子,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梅爾維爾就收留它做了自己的部下,一點點提拔它,王喜愛它的武藝,讓它離開梅爾維爾,當宮廷的侍衛,明面上和梅爾維爾也就沒有了任何聯系,當然也沒有參與梅爾維爾和貝克勒爾的政治斗爭,成為“梅派”少數幾個沒有被清洗的官員。梅爾維爾派海洋類秘密召集它來到深海監獄,希望它能借助外部勢力,救它出去,“梅派”東山再起,打倒貝克勒爾反動勢力,等再次見面,便是舉兵之時。

“就剩你啦,哥們兒?!卑诐稍捯粑绰洌⌒l兵的脖子,將它撂倒在地,而它絲毫沒有防備,等回過神來,臉上痛苦的神色還沒有展開就被白澤活生生掐死了。

“哎呀……真嚇人,看它——”阿涵看到它慘白的面龐,大驚失色。

“別看它!”白澤伸出手去擋住阿涵的眼睛,“你要是經常看這種駭人的東西,精神會走向崩潰的。”

“你這話說的,我不早晚都得面對——而且我膽子沒那么小?!?

“這只是一條魚而已。如果是人呢?你還這么認為么?”

白澤奪去衛兵手持的武器,試圖在它身上翻找鑰匙,但是它身上沒有任何鑰匙。

“該死,他媽的!那怎么辦……我想到了!就像那個螃蟹一樣,直接把門打碎就好了?!卑诐梢贿吔忉?,一邊快步沖向牢房大門,用魚叉反復攻擊大門。

“沒用的!那是特制的材料……”梅爾維爾說。

“那你知道鑰匙在哪?”白澤不耐煩地問。

“在警衛班長那里,但是它出去追擊帕斯卡了——你們就是帕斯卡叫來的人?身手不凡?”

“怎么……不敢相信?”

“我原以為它會派我們的同志硬闖監獄,將所有政治犯釋放——不過竟然是帶著你們秘密潛入,想必同志們已經所剩無幾……喂,我知道你,你是276號分世界大門的特級工作人員秦辰旭,她是林——”

“閉嘴!——這你都知道,你……你別泄露機密?!卑诐芍噶酥咐畏績炔康男〕篝~模樣的監控說。

“嗯。我們海洋類也是上網的,你們人類不要以為我們無知——我沒想到你們路過這里,既然如此,我們就合作吧,想必帕斯卡已經和你們談攏了。”

“對,這個王一上來就把我們關禁閉,帕斯卡救我們出去,但是要讓我們幫你們奪權,這些事情都沒問題?!?

“并非奪權,小子——而是,為民除害!”它接著就列舉了貝克勒爾的罪狀:蒙蔽圣上、獨攬大權、結黨營私、貪污公款、驕奢淫逸、奸淫良家婦女……

“在說那些之前,請你先想一想,怎么樣把門打碎,救你出去?!?

“其實這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你看牢房的窗戶,那幫傻x在加固門的時候忘記加固窗戶了,你把窗戶打碎就行了。”

“你不早說……”白澤和阿涵同時感到智商受到了侮辱。

“我得確認你們的身份,不是么?”接著梅爾維爾發出一陣無法描述的難聽的笑聲。

白澤將窗戶打碎,二人游進牢房內,白澤又將束縛梅爾維爾活動的鐐銬打碎。梅爾維爾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它興奮地大叫,在牢房內轉圈兒游泳,卷起一個大漩渦,差點兒將白澤和阿涵卷進去。

“太好了!五十周期已到!重返天日……”梅爾維爾擺出和自由女神像極為相似的動作,向世界宣布屬于它的自由的到來。

“就怕它說‘恭迎龍王歸來’呢,哈哈哈……”阿涵調侃道。

梅爾維爾的武藝高強,不辜負它殿前大統帥的身份。但是現在,它的武器被繳械入庫,無處“伸展拳腳”。回想起它被貝可勒爾清算的歲月,它悲傷憤恨不能自已。

“我的部下絕大多數被‘貝派’殺死,極少部分投了敵,不過我并不會怪罪它們——只要它們沒有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目前僅剩愛登堡、腔棘、潯、瀧同志,它們被關押在這座監獄的第四層?!?

“這清算真是不留活口啊……”

“多說無益,我還是化悲憤為力量吧,有你們的幫助,我一定會東山再起,消滅陰謀家貝可勒爾,我們一起走!去打碎海妖的陰謀!讓它趕緊他媽的去死吧!”(貝可勒爾即海妖大臣。)梅爾維爾的的確確是那種“領袖式的人物”,神色堅定,聲如洪鐘,感召力很強,仿佛一發話,就會有無數聽眾跟隨著它前進,盡管它是一個海洋類。

白澤和阿涵跟著梅爾維爾走,這次他們沒有躲避任何守衛,一是因為梅爾維爾巨大的體型讓他們無處可躲,二是梅爾維爾此刻處于暴怒狀態,要殺幾個敵人泄憤。梅爾維爾揪起守衛的頭部上去就是一拳,打得眾海洋類落荒而逃,整個五樓的防備系統被它一個海洋類破壞至癱瘓狀態。

“適可而止吧大鯊魚?!币粋€體型比梅爾維爾小得多的魚持槍堵住梅爾維爾的去路,它有紡錘形的身軀,沒有外露的牙齒,面部猙獰。梅爾維爾氣不打一處來,沖它一拳打上去,中間嘰里咕嚕說幾句聽不懂的海洋語,守衛靈巧地閃身躲過,并以幾句海洋語回敬,不知道為什么,阿涵在它們講海洋語的同時,內心深處傳來成年女性的聲音,她不知道是誰,但是能自動翻譯它們之間說的話。然而這一次的翻譯體驗非常糟糕,因為它們實際上不過是拿海洋語互相辱罵罷了,她還沒有弄清楚自己這一特異體質是怎么一回事,就被發怒的白澤蠻橫地拽到一邊。

“你差點被它捅死!”白澤的臉上和身上濺著血,他晃了晃阿涵失了魂的身體,指著腳下的守衛的尸體說。

“啊——”阿涵心神方定,看到魚的尸體和白澤臉上、身上的血跡,聞到腥臭味,精神受到了刺激,不免一陣惡心。

然而她還是聽到了梅爾維爾和守衛無休止的爭吵聲,原來死掉的守衛是一個無名嘍啰,而與梅爾維爾交鋒的守衛是監獄長鄧氏。就在不久前,帕斯卡的潛入激起了它的警覺,它沒有派下屬追逐帕斯卡,而是率兵直奔越獄的梅爾維爾(聽到這些消息,她抬頭一看,他們已經被魚類守衛包圍)。

“你是打不過我的,小塊頭兒,你毛還沒長全哩?!泵窢柧S爾輕易將鄧氏擊退,鄧氏撞到墻上,發出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墻裂開了大縫,水底泛起一陣漩渦。眾守衛見狀,欲作鳥獸散,但鄧氏艱難地起身。

“想救它們是不可能的。你們的一舉一動已經被梅伽隆司令知悉,它會派海洋類來粉碎你們的陰謀的。此外,我也吩咐四層的守衛人員加緊巡邏。你覺得憑你們三位——”

“你來多少個都給你打碎!”梅爾維爾沖上去,嘴上嘟囔著什么,亂拳將鄧氏打個半死。

“它很厲害,赤手空拳對戰熱武器……”白澤說,“喂,阿涵,你還好嘛?——”

阿涵身體有些虛弱,勉強點點頭,艱難地說:“受到刺激,有一點惡心……而且……氧氣汽水的時間……”

“啊,糟了!——給的汽水可能是做過手腳的——”

“走??!——”梅爾維爾殺出一條血路,回頭大叫。

白澤指了指幾乎要貼在他身上暈倒的阿涵說:“不行……她……”

“你們為什么——”

“不是——氧氣汽水……她現在可能已經進入缺氧狀態了,當然……我也好不了哪去,可能過一會兒,我也得缺氧。”

“總之就是不能救出我的同伴了?!”梅爾維爾異常憤怒地跺腳,力度之大像是發生了一次海底地震。

“我說……要不還是走吧……”白澤的臉色越發陰沉。

“明白了,我送你們出去。”

令人感到十分詫異的是,梅爾維爾居然冷靜了下來,答應白澤帶二位離開。梅爾維爾和白澤殺散包圍它們的守衛,其它守衛見狀均不敢近前,他們就這樣一路沖出海底監獄,在向上爬樓梯的過程中,白澤看到阿涵的面部表情開始扭曲,內心五味雜陳,一番掙扎過后,帶領她回到了圖畫室。由于門實在是太小,梅爾維爾鉆不進來,索性一拳打碎墻壁,圖畫室與海底監獄之間的隱形屏障被打碎,圖畫室正在一點一點被大水毀滅。

“你們別忘了,監獄里還有我的帕斯卡同志——”

“背信棄義,我很抱歉,但是我是……‘大門’的特級工作人員,我的首要職責就是保護攝像頭的安全,無論什么時候……”白澤一口打消了梅爾維爾走回頭路的念頭。

“好吧……”它嘆了一口氣,隨即情緒失落,眼角似是噙著淚水。

“喂,阿涵,你現在沒事了吧……”

“能好一些……”

“你們覺得現在是煽情的時候嗎?”一個聲音傳來,白澤和梅爾維爾立刻提高了警惕。

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那地方有三個海洋類,一個是大塊頭梅伽隆司令,一個是帶著王冠的矮小的海馬式的生物,身著貴重的金色纖維衣袍,手持一柄太陽權杖,它就是海洋世界維特維波里市的第九代國王流明三世,褒貶不一的“開明”君主,一個是人首鳥身的身材修長的生物,面容十分丑陋,簡直是可憎,屬于“反派”二字寫在臉龐上的那種生物,它身著暗黑色的蝙蝠套裝,看上去像是在過萬圣節,它就是如今權傾朝野的海妖大臣貝克勒爾。它們三人并排站在一起,然而這樣的構圖帶給人以奇妙的感覺——海馬國王夾在龐大的巨齒鯊和海妖怪物之間,讓人不得不想起歐洲封建時代末期的斷頭臺君主。

“你們好啊,人類。朕本欲遣一特使招待二位,不成想朕意傳達不暢,中間出現差錯,以致二位誤以為被軟禁,竟在此相遇,朕不禁感慨造化弄人。你們被反賊帕斯卡煽動,秘密潛入國家監獄,救出身旁的鯨魚,這個海洋類是國家的叛徒、內奸、惡鬼,是一號反動派,你們受其蠱惑,在監獄胡作非為——”

“夠了夠了,別羅里吧嗦的,死老頭子,我現在再也不會相信你了……等我殺了你周圍的兩個畜生,就請你體會一下我在監獄里待上幾十個周期的滋味!”

“你……你這是要造反!——”貝克勒爾雖為男貴族,卻是女里女氣的聲音,“別以為你自由了,就沒有王法可以治你了!”

“人類!朕不成想你們卷入了這場政治斗爭之中,明明你們剛來沒有多久,事情的發展就遠遠超出了朕的預期……現在……朕已經沒有興趣陪你們胡鬧了。朕意已決,將爾輩處死!”流明三世下了詔令,梅伽隆持槍朝白澤和阿涵瞄準。

“危險!——”這場景在無數個作品中重演:梅爾維爾以其巨大的身軀庇佑了白澤和阿涵,自己卻被流彈擊中,滲出汩汩鮮血。

“搞什么……讓我殺了它們!”白澤說。

“你的個頭已經讓我把你pass掉了,小鬼,快滾吧。”

“不行,你……”

“快滾吧!讓我戰死在這里……也不錯……”

海妖大臣趁著主角團斗嘴的機會,使用了“讀心術”,一瞬間就和阿涵的內心對接上了,很明顯,阿涵先前的那種能力也和“讀心術”差不太多,而海妖大臣擁有這種能力,同時它又能發現和它一樣擁有這種能力的生物。

“我知道你會這個東西,甜心。”由一個面容猙獰的生物說出這樣油膩的話來,讓人感到尷尬,不過在這情勢十分危急的時候,她倒沒有表示什么。

“什么……”她不明白“東西”是指什么。

“就是‘讀心術’啊,你能看透別人的內心。當然,我也可以,要不然,咱兩個就不會在這里進行這番對話了……哦,我看看你的內心——我猜透你的內心是什么了,你想知道嘛?”

“想……知道?不……這是什么……讀心?”她感覺這一切十分混亂。

“我猜猜你的內心是……‘孤獨’,怎么樣,準不準?你的人生,你的理想,你的性格,你的命運,你的友情親情愛情……全部圍繞‘孤獨’展開,你恐懼孤獨、排斥孤獨,卻渴望孤獨,因孤獨而焦慮——”它跟個解夢人一樣一五一十道出她的內心世界活動。

“別說了!根本不是那樣的,我……”孤獨?她孤獨什么?這話真是無厘頭。

“哼哼……好吧,你猜猜我的內心是什么?用一個詞語去描述。”

“貪欲?!彼偨Y道。

“說的正是,看來你對‘讀心術’很在行啊哈哈哈……這樣也好。實不相瞞,在下是一個自我主義者,你……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東西了嗎?我什么都抓不住,對我來講,有種被洪水沖走的感覺,我不奪取它們,簡直無法接受。個體生活下去的物質需求很低,只要能呼吸空氣就行了,可是個體的需求是‘互補型’的,物質需求低一些,精神需求自然高一些,說白了,我要實現自我價值,因為我的物質需求已經滿足了!你可能會覺得吃飯啊、睡覺啊這類東西是可以滿足我的,然而那些東西算不上什么物質需求,更談不上精神需求,試過幾次以后就失去興趣了……在那以后我向往維特維波里的無上權力,誤打誤撞走到了這個位置,可我很快明白我想要什么,天子之位不適合我,我向往更大的權力,也就是攝像頭壟斷的權力……回去的權力……這里不是家,我拒絕待在這里。”

“說了這么一大通,就好像我會答應你的請求一樣。然而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就像我以后要明確地告訴給任何一個妖怪一樣:我拒絕任何生物交換攝像頭身份的請求。”

“竟然這么直接……好,我喜歡你這個態度,只是不知道你還能嘴硬多久……那我拿一些東西作交換吧。你想不想知道你身上的一些秘密?比如說,你是怎么死的——”

“不想知道。”如果它能以講述而非談判的方式講出她的故事,她會欣然接受,徐姐的話她還記著,沒想到在這混亂的世道中,她在旅行的第一站就用上了。

海妖大臣有些焦急:“難道你覺得,成天提心吊膽地活著很有意思嗎?還是務實一點,別當一個理想主義者,沒有氧氣汽水,你靠什么活著?以為梅爾維爾那種反賊會給你汽水嗎?搞笑!你是一個很聰明也很識時務的姑娘,我知道。”

“沒有氧氣汽水,就在缺氧狀態下,游到海面上去。”

“按照中國的尺子,這里到海平面應該是4722.58米?!?

阿涵抹了一把汗,幸虧是在靈魂世界宇宙,要是在現實世界,她早被大氣壓搞死了,有種給死神賒賬的感覺。

“無所謂?!?

“真的不考慮一下么?”海妖大臣試圖挽留,它自認為自己文質彬彬,溫文爾雅,輕易不動粗,尤其是對雌性,它治不服它老婆。

“不考慮。不過我好奇,你怎么會知道這些東西……”

“我當然知道,我連你從哪個分世界來的都知道哦……是第276號分世界對吧?那不過是游戲的‘新手教程’,而我現在告訴你,新手教程結束了哦,乖乖聽話,答應我吧,保證對你好,我說的‘對你好’,意思是給你在海底封個大官,我在海底世界的其它國度也有友人,你想要跨國旅行,隨時可以離開維特維波里,當個海底世界的人類公主吧?!焙Q蟪颊f。

“不可能?!卑⒑瓟嗳蛔鞒鼍芙^。

“最后一遍,答應我?!焙Q蟪嫉拿娌颗で?,顯然十分不高興,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最后一遍,不可能?!彼7轮那徽{回敬。

“那好,我把你一直關著,直到你求饒的那一天。一只被剝奪了自由的小畫眉鳥,它的存在又有什么價值呢?”

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義正言辭地反駁:“不想跟你廢話了!我沒有武器,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你以為我就和某些女的一樣,那么畏縮,那么幼稚嗎?什么‘海底世界的人類公主’,我他媽不當!滾!還有……就算我不能殺了你,我還有我的護衛?!?

其實她剛說完就后怕了,一向理智并且自認為自己聰明的她,這些言論顯得很不過腦子。他和她面對的不是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海馬人,而是整個國家的暴力機關。梅爾維爾會死在這里,白澤又怎能招架那個大個子司令官?維護治安的海洋生物不是傻子,白澤再有能耐,在實力懸殊的差異面前也只能乖乖就范,她卻激怒了它,這是不應該的,她沒給自己留有任何余地,正確的做法是:從話語上周旋。

白澤將幾近昏睡的阿涵搖醒,她剛剛與貝克勒爾的對話浪費了太多時間和精力,在那段時間里,梅伽隆和它的下屬與梅爾維爾和白澤混戰起來,梅爾維爾殺死了幾十個守衛,將梅伽隆重創,險些擊碎流明三世自加冕時帶著的象征至高無上權威的王冠,使用讀心術而在一旁發怔的貝克勒爾也被它一拳打碎肋骨,作為代價,它渾身是傷,慘死在圖畫室外的金碧輝煌的大殿里。它漫長的一生即將迎來結束,曾幾何時,它的夢想是同整個世界的黑惡勢力作對;曾幾何時,它為了父輩的期待而登上仕途,登得太高,摔得粉碎;曾幾何時,它致力于解決維特維波里的民族問題,卻因為它的貴族階級局限性而失敗……它活著的時候做的許多工作海洋類的評價褒貶不一,死了以后是非功過也任海洋類評說。

阿涵拒絕貝克勒爾的誘降后,貝克勒爾按下一個手持開關,白澤和阿涵雙雙掉入密道,不過在剛剛掉進去的一霎,梅爾維爾用盡它與幼年吃奶時等同的勁兒將二人一推,偏離了貝可勒爾預設的軌道,不小心掉到了一個水花翻涌的暗河里,并隨著這股水飄到了深海歌劇院的幕后。

記憶之旅宮殿與深海歌劇院毗鄰,歌劇院的規模非常大,能容納成千上萬海洋類,這里云集了海洋世界上層社會的海洋類,建筑形制上多多少少有加尼葉歌劇院的影子,金碧輝煌、宏偉瑰麗,而又端莊大氣,當然這也可能只是巧合,巴洛克建筑與古希臘建筑不同,古埃托奧牧蘭人的建筑風格與古希臘相像,深海歌劇院不可能成為加尼葉歌劇院在靈魂世界的影子。海格力斯的兒子是深海歌劇院的總設計師,它與老爸的設計理念正好相反,老爸是個“新派”,它竭力想要在建筑上讓海洋類洗刷被人類掌控的恥辱,擺脫古埃托奧牧蘭人的束縛,至于外地人飆來的那些詞兒,什么“多立克”、“愛奧尼”、“科林斯”,它通通視而不見,發表專門著作,大力弘揚海洋民族的傳統文化(新派之“新”,并非創新,而是抵制人類文化,宣揚海洋民族文化),排斥人類文化在海底世界中的影響,為此它還推動國王立法禁止人類在政府沒有明文規定的渠道中傳播人類文化。兒子從小與人類熟絡,被人類文化中的西方古典文化吸引,深刻研讀古埃托奧牧蘭人的歷史,最終堅定地站在了父親的對立面上——它是個“復古派”,在父親逝世后,費盡心思抹去新派的影響力,在部分上層貴族公爵的支持下,建造了深海歌劇院,至今已有許多周期的歷史。

深海歌劇院的演員都是社會名流。它們巡回演出,到維特維波里的深海歌劇院,為王室貴族、世家大族、大官僚大地主、富豪商人等一幫權貴階級獻藝。不過隨著社會階層流動性的增強,社會風氣的開放,演員們已經不再是簡單地作些歌功頌德的作品,而是群魔亂舞,可著荒誕和虛幻的感覺來表演,最關鍵的是,海洋類老爺們都好這口兒。

白澤和阿涵覺察出自己走到了一個熱鬧的地方,大約是舞臺的幕后,因為他們看到前邊有一個美人魚舞團在準備演下一個節目,海參模樣的雌雄二主持也在一旁聊閑天,美人魚舞者和主持紛紛將目光投到二位身上,并且側過頭去竊竊私語,阿涵甚至聽到了領頭的美人魚在點評自己的外貌。它們的手帕、演講稿遮掩不住它們的好奇心,而幕后舞臺管理組和技術組的海洋類也紛紛駐足打量二人,鬧得二人極其不自在。但是他們是從房頂上的水管掉下來的,已無退路,只得硬著頭皮前進。

這時一個磁性的男中音從舞臺處傳來:“你們好!我確信已找到了一個極佳的作品,但劇院的舞臺太窄,容不下!”它說完以后,贏得前場熱烈的歡呼聲、尖叫聲與掌聲,這股強大的聲音流沖進幕后,將二人的意識拽進帷幕前。

阿涵頓了一頓說:“我知道,這個是那個誰的,叫什么來著——”

“費馬。”白澤回答。

“費馬本人在這里么?那我可要去見一面,大數學家……”

“拉倒吧,這地方你不覺得很怪嗎?什么貝可勒爾、梅爾維爾、帕斯卡……竟霍霍人類的名人,那貝可勒爾還是個壞蛋,可把歷史上的科學家名聲給敗壞了,我感覺這里沒什么人類純他媽的扯淡,說是沒人類,全是人類的名兒!”

“帕斯卡我倒是知道……那幾位我真不認識……難怪,我選的文科,根本想不到還有這幾個物理學家。”

“帕斯卡是壓強單位,貝可勒爾是放射性活度量單位,梅伽隆我真不知道它是什么玩意兒……那梅爾維爾,不就是寫過《白鯨記》的作家嗎,后來還被安到鯨魚頭上去了。”

“你這么說倒也是……”經白澤這么一說,她倒動搖了,這真的是人類的惡作劇嗎?惡作劇他們兩個沒有必要吧,她不知道梅爾維爾已經犧牲,如果知道的話,絕對不會懷疑它們身份的真實性。

費馬的一句名言猶如一顆投向數學海洋的石子,激起無數圈漣漪,最終在靈魂世界宇宙海舟分世界維特維波里的深海歌劇院找到歸宿。可惜這個費馬不是本尊,維特維波里的人類已經消失,人類文化只能由海洋類傳承,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不是一個自稱荷馬的人站在舞臺上朗誦《荷馬史詩》,而是一個像河馬一樣的海洋類站在舞臺上朗誦《荷馬史詩》,倘若河馬先生是個新派,它還可以弄出個《河馬史詩》在舞臺上朗誦。

管幕后工作的一個河豚海洋類氣鼓鼓地攔住白澤,質問道:“你們從哪來的?在這干嘛?”

白澤配合手指完美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從上面來,到前面去?!彼f完,美人魚就在那里竊笑,二主持也在笑,不知道是在笑河豚海洋類生物的氣場被打破,還是笑回答太過直接、不留情面。

“這里在演出,你能明白么?人類?你們人類演出的時候,你也闖進舞臺上嗎?無關人員速速離開,我帶你們走?!?

“不行——都來到這里了,我知道你是什么玩意兒?你跟那幫家伙串通一氣把我們關起來怎么辦?”

“什么什么玩意兒……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不過你要是干擾我們的話,我就要報警了。”

“走吧,白澤,它們不知道我們是誰,好不容易能逃出去……”阿涵好言相勸,好漢不吃眼前虧,。

“外邊肯定很危險,它們會抓捕我們的,一個國家的國王要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它是不會當上國王的。唉,你忘了帕斯卡說過一個都市傳說,要……”

“殺了海洋類,放血,用機器軋——不行,冒險!而且濫殺無辜?!?

“現在沒有什么無辜不無辜的,你都攝像頭了,準備與全世界為敵吧。”說完他便要動粗。

“哎哎哎!”海洋類準備逃跑,被白澤一把掐住。它苦苦哀求白澤放過它,說什么它上有老下有小,魚活一輩子還沒膩歪,人性本善,人的祖先從魚演化而來,沒有魚就沒有人,白澤還是準備置其于死地。

以美人魚舞團為代表的吃瓜群眾見狀不妙,到處喊叫“殺海洋類啦”,惹來前場的“費馬”中斷表演,帶著一大幫海洋類回來看看怎么一回事兒。這個歌劇演員的名字叫做費謝爾,它的模樣有些滑稽,與杯椎魚龍有幾分相似。

“別動手,喂,那邊的,你們!——”費謝爾大聲喊叫。

“糟了,我現在——”白澤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臉和嘴唇發青,他松開了抓著海洋類的手,海洋類趁機逃脫,躲到費謝爾的身后。他抓住自己的頭發,緊閉嘴唇,模樣十分怪異,驚呆了在場的眾海洋類,也驚呆了阿涵。一切跡象均表明:白澤要在此刻發病。

“你……怎么了?”費謝爾向前邁出一步,不知道是在關切他,還是打算制服他,不過它自己也明白它沒有制服他的能力。

“離我遠點!如果你現在……還不想死的話?!?

“我好像懂了,你現在的發病癥狀與‘血液粘稠固化病’極為相似。”

“你能不能不要說出來啊,該死?!?

“對不起,我想說,你現在需不需要看醫生?”

“話完全不同頻啊。你知道,你把一切事情都搞砸了?!?

“搞砸了?我?”費謝爾哈哈大笑,“你真是不講道理,是你在后臺胡攪蠻纏,鬧得群眾驚慌失措,有許多海洋類已經離開了歌劇院?!?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非要說出來什么病不病的,真的是……讓我感到很尷尬。既然已經無法挽回,那就……殺了你泄憤吧?!彼f到最后一句話時,沒有控制住情緒,竟然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

他用已故守衛持有的魚叉,刺破了它的背部,看他的動作神色像是拿牙簽扎東西一樣輕松,實際上他的這個舉動,會對維特維波里的演藝界造成巨大的損失,費謝爾被評為“時代新秀”,未來一百周期內可能不會再出現它這樣的天才式的角色。索性天不妒英才,白澤的這一下子并沒有結果它的性命。他試圖再次發起攻擊,卻被一個神秘生物攔下,趁著他發蒙之際,奪走了他的魚叉武器,兩只手臂分別拽著白澤和阿涵的衣袖,帶他們離開。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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